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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讳多,他也就没有上赶着端茶送水:“您连夜赶回西安,先回去休息,这里我照顾就行。” “照顾?”左手拍在左膝上,于震长长舒出一口气,他缓缓睁眼看向直立在他面前的少年:“乖乖突然又成这样,我不放心啊。” 高逸装作听不出对方话语里的试探和警告:“我照顾您还不放心吗?” 于震眼神如鹰睨,一眨不眨地盯着高逸。他在告诉他,无论他得到了什么消息,于童今天进医院的事情他问心无愧。 曾经那个青涩的少年也已经变成如今能在他面前面不改色独当一面的年轻人。于震丝毫不怀疑,只要那句不放心出口,高逸和他女儿还没谈成的婚约十有八九能在病床旁边当场作废。 高逸是为数不多有这个胆子敢和他专门对着干的人。 那是个所有人口中继承了父母优良的基因孩子,高司樊的好儿子。 在他这里,完全是喂不熟的一条狼。 于震收回目光,思量片刻,从鼻子里哼笑一声:“也是,乖乖也只有交到你手上于叔才安心。” 高逸笑容淡了些,还没开口,病床上的人先出了声:“我就是死了也不嫁他。” 于震面色不虞:“瞎说什么。” 于童赌气翻身:“我没瞎说。” 高逸垂眸,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另一个女生的身影。不服输,嘴上永远不饶人,时不时能把他气的一愣一愣。 高逸心里软了软,目光鉴定:“于叔,于童和舒儿一样,都是我的meimei。” 病床上的于童听到他拒绝,话里话外前言不搭后语:“谁稀罕跟你是兄妹。” “胡闹!”于震呵斥完于童,用手指向旁边的沙发示意高逸坐下:“于叔老了。” “没有的事。”高逸屁股没坐热,听到这个开场眼皮一跳。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于震也不想服老:“生老病死,这些都是人之常情。” 于震眼皮子上抬,余光扫到高逸端坐在一边没搭腔的样子,继续往下说:“只是乖乖还小,没病没灾,这么下去,免不了要我白发人送……” 高逸适时出声:“于叔,担心是一种诅咒。” 于震讲话没讲完,在一旁咳嗽着停下。 病房内落针可闻的安静了一会,于震闭眼深吸了口气,又开始自顾自的往下讲:“乖乖不懂事,于叔知道你的意思。五年前事发突然,你自那以后也算是半个于家的人,等你羽翼丰满,无论你mama舒儿,还是乖乖和于叔都是你身后需要保护的家人。” 攀亲带故,于震想要在他这里求个高家带来的护身符。 高逸将目光移开,看向病床上的于童。 于震眼神透出一瞬间的狠决,五年时间,是块石头都捂热了,奈何对方是块寒玉,通体生凉。 如今这个承诺,高逸不想给。 高逸装作没听懂于震话里的暗示,他保持着刚刚姿势一动不动:“只要于叔您身体硬朗,乖乖自然一生无忧。” 作者有话要说: 高逸是个背后有故事的小男孩 第7章 高逸7 抛出去的球被高逸打烂了送回来,于震目的没有达到,已经经过岁月侵蚀的脸上布满阴翳。 看对方不爽,高逸待在病房里的烦躁心情反倒好了不少。 “舒儿最近身体怎么样。”于震没继续刚才的话题,这种关心小辈的样子倒真像是个体贴的好长辈。 想起快要出院的meimei,高逸心里软了不少,但面色上还是装作一脸疲惫:“医生说还要再观察。” 于震仔细盯着他的脸,似乎在判断这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当年的那些腌臜事不能败露,于震这些年不遗余力地阻止高舒恢复正常。 他把高逸的话信了七分:“那就好,有时间也让乖乖去看看她,小时候他们感情最好。” 高逸心里犹疑,她们两个相见,天雷撞地火,病情怕是不降反增。面上却笑着点头:“等乖乖出院。” 于震看向雪白被单下仍然紧闭着双眼赌气,三天两头就要闹自杀住到这里来的女儿,发出了声真情实感的叹息。 一报还一报,都是自作的孽,谁也逃不过。 高逸没被于震留在病房里陪人,对方半年没见自己的女儿,一见面就在医院里。有些父女之间的私密话,他并不能当着高逸的面说。 高逸走出医院,夜晚的微风习习,带过还算让人舒服的温度。 手机微信里有十几条未读消息,隐藏在一众男生头像中间,温柔自拍照用作的头像尤为醒目。 高逸没想到还会有来自她的消息。 满心期待的点进去,冷冰冰的问句。最后一条消息是张图片,送达时间来自两个小时前。 “你的吊坠?” 高逸下意识伸手抚上颈部,脖子上下空空如也。 那个本该被他日日夜夜挂在身上的平安锁,不知道在哪个脸红心跳的瞬间掉落,正赫然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的图片里。 “我改天取。”打好的字又被他一个个删除,改换成“明天联系”。 温柔还没睡,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眼刚在高逸眼前消失的时候,那边消息立马发来:“明天我满课。” 舞蹈系满课的活动量,她还敢无所顾忌的熬夜熬到这么晚。 高逸坐进夜班的出租车,同意了司机打表时要多加十块钱的要求,心思全在回复消息上:“那我现在去取?” 温柔输入了一会,高逸都把她删删改改,纠结回复的样子脑补成了一场大戏。聊天界面才终于多出来个白色的对话框:“那我等你。” * 从出租车里出来,高逸站在温柔她家楼下。一路过来,除了上小区门口的保位室里,就只有温柔家的灯还亮着。 盯着她家里能看到一室灯火通明的窗户,高逸打开手机,眉眼一片柔和,发了条消息给温柔:“准备给我开门。” 没几秒就收到温柔的语音:“忘了跟你说,一小时前电梯突然故障,你需要爬楼梯。” 后面跟了个兔子卖萌的表情。 高逸接受完她消息里的意思,原本笑意满满的表情突然凝固。 “……”不早点说。 不死心的在电梯外胡乱按了半天,确实任何反应都没有。一想到要大半夜过来爬楼梯,他整个后槽牙都直犯疼。 还好温柔住在四楼。 不幸中的万幸。 室内是一片柔和的暖光。 温柔环着双臂站在他面前,还是之前他离开时候的那身睡衣,只不过脖子后的头发有一道明显被皮筋勒出来的印子,虽然有些蓬松凌乱却带着减龄的俏皮气。 高逸进来没往里屋走,爬了四层楼上来虽然不至于气喘吁吁,但他还是自觉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还没睡?” 他不太知道她平日里的生活作息,只知道以往他和她共眠的时候,这个点她往往早已经累的进入梦乡。 温柔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做了个噩梦,被吓到了。” 高逸诧异的抬起眼睛,仰起头看向对方。 这么坐下来细细观察,他能看出温柔眼皮略微带着肿,眼眶周围也有哭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