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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慌张,我帮你把他赶出去。” 与此同时,前院的门突然打开,炽锦被一阵罡风卷着抛出门外。然后,门砰的一声,紧紧合上。 炽锦整个人倒在地上,头又在门口的青石阶上磕了一个大包。 作者有话说: 6 “你真是妖怪?”尔冬问。 炽锦没好气地回答,“你不都看到了吗?还有,我是妖,不是怪物。”他见尔冬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说:“你很难接受吗?” 尔冬摇摇头,比起看见妖怪,他更好奇地是为什么自己并不抵触妖怪二字,甚至隐隐有种熟悉之感。 “你是什么妖?”昨天他慌慌张张没看清炽锦的手,只记得有红色的羽毛。 炽锦抬起下巴,说:“你猜?” 尔冬摸了摸下巴,深思熟虑后有了答案。 炽锦满脸掩饰不住的骄傲神色,“想明白了?说出来。” 在炽锦一脸期待下,尔冬肯定地说,“山鸡!” 还是只走地鸡。 炽锦眉间的光彩黯淡下去,他压抑着怒气说,“你才是鸡!再乱说,我真叫乌鸦拔光你的头发。” 尔冬听见头顶突然盘旋着一只黑色的鸟,鸟嘴张合,发出凄厉嘶哑的声音。 “继续猜,”炽锦双臂环在胸前,面无表情地说。 尔冬左思右想,忐忑地说,“难不成是鹦鹉?” 他没见过鹦鹉,只是看书上说,这种鸟有五颜六色的毛,可不就像炽锦在衣裳上绣满七色的石头。 炽锦脸更黑了。头顶盘旋的乌鸦忽然俯冲下来,拔走尔冬的一撮头发。 尔冬叫了一声,虽然只是断了几根头发,可还是很疼。 乌鸦得意洋洋地飞回炽锦肩膀上,却被炽锦一巴掌挥开。炽锦恼怒地说,“我让你吓唬吓唬他,没让你真的拔他的毛。” 乌鸦身上的毛抖了抖,它飞到尔冬头上,嘶哑地叫了两声,两片黑色的羽毛在尔冬眼前落下。 “它赔你的,”炽锦捡起羽毛塞进尔冬怀里。 尔冬坐在围墙上,手拿着鸦羽,羽毛刮过果树的叶面。 “就说你是个呆子,给一百次机会,你也猜不出来,”炽锦不像尔冬,要先爬到树上,再挪到围墙上,他手抓着树枝,脚尖一点,借力跃上了围墙。 炽锦清了清嗓子,说:“听好了,我的真身可是凤凰。” 凤凰,百鸟之王。头像天,目像日,背像月,翼像风,足像地,尾像纬。 炽锦说完,斜光瞥了眼尔冬。 尔冬心领神会,放下羽毛,用力地拍掌。 炽锦抬起下巴,哼了一声,似乎勉强饶过尔冬将自己认作山鸡鹦鹉。他不知,尔冬此时一脸认真严肃,心里想的却是博物志里关于凤凰的插画。 尔冬心想,凤凰,和山鸡没什么两样啊。 两人摘了果子,分着吃了。尔冬嚼着枣子,心不在焉地问,“世上有很多妖吗?” “当然,飞禽走兽这么多,萌生了灵智,就成妖了。人类修士叫我们妖修,可我才不想修炼呢,好吃好玩的多了去了,整天修炼多没意思。” “那果子会变成妖吗?”尔冬又抛了个枣子丢进嘴里。 “开了灵智的草木叫灵修,草木无心,修士中,灵修的比例最少。但也不是没有,我父王就认识,还不止一个,”炽锦说着说着,又扬起了下巴。 尔冬啪啪地鼓掌,和炽锦玩了两天,他已经知道,每当炽锦抬起下巴时,自己鼓掌就好。 “你见到院子里的下人了吗?” “什么人?” 炽锦说,“那三个一模一样的小鬼,黑头发,脸上冷冰冰的。” 他这么一说,尔冬明白了。今早,他看到有个人在打理池塘里的荷花,过了一会,又见到这个人在走廊除草浇花,尔冬走到正厅,这人还给自己送了杯茶。 尔冬早上觉得奇怪,但没有多想,现在看来,原来是三个人,只是长得一样而已。 “他们是莲藕做的,身上一股藕粉的味道,不过不是灵修,只能算傀儡。” 藕粉? 尔冬想起,在茂村吃过藕粉做的小食。藕粉晶莹剔透,上面洒着干桂花,鲜香无比。 炽锦见尔冬心不在焉,气愤地丢了颗枣子砸在他肩膀上。 尔冬缓过神来,忙说:“你继续说。” 炽锦撇过头,不搭理他,“我回去了,不跟你玩。” “那你住哪?”尔冬追上去。 炽锦背朝着尔冬,嘴角带着笑,但没有停下来,他步子迈得很快,一会儿功夫,就离院子有段距离。尔冬只有快跑才能不被他落下,“你住哪儿呀?” “我住这。” 尔冬环顾四周,觉得不可思议,四周都是高大茂盛的乔木,唯有那方空地铺满了落叶。夕阳的余光从头顶洒落下来,投下无数金色的光柱。 “这里没有房子,也没有床。” 炽锦吹了声口哨,哨声悠远,在山林中荡起回声。 “我不喜欢睡床。” 哨声惊动了归巢的鸟,鸟鸣声此起彼伏。尔冬正听着鸟叫声,忽然见到远处天空黑压压的一片,直到那庞然大物靠近,他才知道,这竟然是成千上万只鸟组成的鸟群。 每只鸟衔着一片叶子从远方飞来,无数叶子自鸟嘴里落下,地面顿时成了一张绿叶铺成的柔软毯子。 尔冬都想在上面打个滚。 炽锦一挥袖,化作一只通体赤红的凤凰,一声清脆的凤鸣声如威严的指令让百鸟退散回枝头。凤凰舒展开优雅的身躯,修长的翎毛在空中舞动,泛着五彩的灵动光泽。 凤凰卧在堆满梧桐叶的地面上,一双明亮巨大的凤目而尔冬两眼相对。 “炽锦,是你吗?” 尔冬似乎听见这只庞大的瑞兽在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哼”。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只漂亮的鸟,哪怕它比十个自己还要大。 “……好漂亮。” 尔冬被这等美丽的生灵屈服,丝毫不觉得恐惧,他伸出手,想要摸摸凤凰低垂下来的脑袋。 凤凰抬起头,用鸟喙轻轻啄了下尔冬的手。 尔冬还想伸手,眼前的凤凰却又变幻成人的模样。炽锦虽然五官艳丽,一双凤眼里满是骄傲的神色,但尔冬觉得这张已然万里挑一的脸,远不及方才的凤凰夺目。 “我记得有人说我是山鸡,”炽锦哼了一声,“耗子精,你敢再说一遍吗?” “你比山鸡好看!”尔冬快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