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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手臂和小腿骨折、头部轻微脑震荡外,其余的外伤并不碍事。 医生检查完,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随后就带着身后几个实习生去了别的病房。 护士过来送药,叮嘱着要在饭后一小时后才能吃。 桑茵拿过药,忽然想起去买早饭的江早早还没回来。 她估计,江早早是又迷路了。 - 不出桑茵所料,习惯性迷路的路痴江早早,站在几幢高楼中间发傻。 刚刚是从这边过来的吗? 好像不是,那是那边? 哎呀好烦,住院部建这么多楼干什么,害她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前面有行人路过,江早早想过去问路,包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她换一只手拎着打包好的早饭,另只手从包里拿出手机,接起来。 “喂,妈……” “哎哟早早,你这一大早的怎么不在家,去哪了?” “我……我朋友有点事,出来了。” “事情办完没有?妈帮你约了昨天那位裴先生吃午饭,人家可是很忙的,连吃饭都得抽时间呢。你事情办完就早点回家来,好好打扮一下,中午去赴约。” …… 江早早愣一下,想再说话时,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妈——妈——” 她无奈放下手机。 得了,又被安排上了。 江早早想想昨天见到的那个男人,再联想到今天医院里躺着的那个小孩,怎么都感觉像。 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不过分。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他们一定有关系。 但是现在,她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回去的路。 江早早问了几个路人和护士,终于回到了裴辞的病房。 她气喘吁吁推门进来,第一眼就看到桑茵坐在离病床有点远的地方,床上那个人好像已经醒了,但是这两人—— 有点奇怪。 安静的很诡异。 不对,应该是尴尬? 江早早进来,桑茵见到她,终于松口气。 就她和裴辞两个人待着,突然间都不说话,真的是憋得难受极了。 可算是等到江早早了。 “你是不是又迷路了,现在才回来。”桑茵起来,走到江早早面前,接过她手中打包的早饭。 江早早却是偷偷打量着病床上睁着眼睛的裴辞,说:“对啊,迷路了,这边导航又不起作用。” 她拉拉桑茵的衣角:“他醒了啊?” “你没看到他睁着眼睛吗?” “……” “帮我一下。” “噢,好。” 江早早帮桑茵摇起病床上的小桌子,然后凑到病床边,又开始研究起裴辞来。 裴辞突然被陌生人这样注视打量,眉心微微蹙起。 江早早先跟他挥挥手,算是打招呼:“小弟弟,你好啊,第一次见面。我叫江早早,你叫什么名字?” 在旁边拆早饭袋子的桑茵出声:“你管他叫什么名字。” 江早早:“礼貌问一下嘛。我买了粥,食堂大妈说病人都吃这个,还有咸鸭蛋。” 桑茵:“难得啊,你这么周到。” 江早早:“那肯定得周到啊,这可是你男朋友哎。” 桑茵闭嘴,当自己刚刚什么都没说。 “对了,我妈刚刚给我打电话,我得回家了。”江早早叹息着说,“你要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啊,我一定随传随到。” “暂时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那……我就走了。” “嗯。” 话说完了,可江早早还站着没动。 桑茵疑惑看向她,却突然被她拉到病房外。 “你怎么了?”桑茵不懂江早早怎么忽然神神秘秘的。 江早早“唉”一声,从包包里掏出一张卡,塞到桑茵手上。 “我看你小男友伤得不轻,这卡里有钱,你先拿着应急吧。密码是我生日。” 桑茵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她连忙把卡还给江早早:“不用,我用不着。” “肯定会用到的,用不着也没事,以后再还我。”江早早往后退了两步,没有接。 她很认真地对桑茵说:“医院到处都得花钱,你还是拿着吧。我们什么关系啊,不用跟我计较这些。我走啦,拜拜。” 江早早说完就踩着小高跟跑了。 桑茵望着走廊上她越来越远的身影,鼻尖有一点发酸。 但是这张卡,桑茵没打算用。 想想还是下次见面再还给江早早。 桑茵把卡收好,重新回了病房。 刚才开了塑料盖的粥,热气正在缓缓升腾。 桑茵走过来,拿起塑料勺,搅了搅。 她问裴辞:“吃饭吗?” 裴辞眨了下眼:“嗯。” 桑茵放下勺子,倾身过来,把他扶起。 她拿枕头垫在他的腰后,看了眼他打着石膏的右手,再看看正扎着针挂点滴的左手,然后自己端起粥。 他这样子,是不可能自己吃饭了。 看来只能她喂。 桑茵都记不清上一回喂人吃饭是什么时候了。 反正…… 是桑榆一两岁的时候。 自记事以来,她真没像现在这样照顾过别人。 “粥有点烫,吃的时候小心一点。”桑茵吹着勺子里白粥的热气,喂到裴辞嘴边,说。 裴辞愣神,看着她,而后才张开嘴巴。 带着暖意的一口白粥,不止填饱了他的胃,好像也温暖了他的整颗心。 桑茵要再喂第二口的时候,裴辞开口说:“我以前受伤的时候,伤得再严重,都是自己吃饭。没有人像你这样喂我。” 桑茵顿一下,把粥喂进裴辞的嘴巴里,开着玩笑:“那你手伤了,也自己吃?” “不是。我宁愿饿着。” “……” “我不喜欢别人这样照顾我,弄得我好像是个小孩。” “你可不就是小孩么。那你现在干嘛愿意让我喂你?” 裴辞的声音隐约透着些许沙哑,带着微微的青涩。 他说:“我也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她和别人不一样吧。 裴辞从十二岁开始,受的伤不计其数。 他有自己的骄傲,更多的是孤傲。他不想做别人眼中的小孩,所以无论伤多重,都会拒绝别人的帮助。 他想努力长大,至少在别人眼里,是个能独当一面的坚强的大人。 而现在,他忽然觉得,好像柔弱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 裴辞一口一口吃着软糯的白粥,味道很淡,没什么味道,但他却感觉很好吃。 可能是因为,是她喂的吧。 快吃完的时候,桑茵拿来纸巾给裴辞擦嘴,裴辞却凝视着她。 正经没多久,他就露出平日里桑茵熟悉的玩味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