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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花晓色想,反正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三天,而此处距离夜分城不过两天的路程,不妨先避雨,于是就近找到一个茅草亭子,栓好马进去避雨。却与水凝霜不期而遇。“咦?”花晓色有些好奇,“凝霜姑娘!大冷天的难得遇到这么大的雨,竟让我碰到了你!”水凝霜穿着一身银白色刺绣锦缎,身披鹅黄色兔绒披肩,绾着随云髻,斜插一只银白色的步摇,眼睛里与初见之时,少了几分傲气,却多了几丝愁绪,只闻她慢慢转头看着外衫湿透的花晓色,浮出很淡的笑容:“我在等你。”简单四字,似昭示了相遇的该然,可雨声之中,却让气愤变得神秘。“难道我竟在不经意间得到了姑娘的芳心?”花晓色惊呼,却低头看到地上错乱的脚印,“好脏的脚印!怎么还有个脏馒头?”水凝霜垂眸:“可能是刚才的几个乞丐。”“乞丐也进来避过雨?”花晓色站在水凝霜对面,“碍眼得紧,我把它踢出去!”“慢着!”水凝霜阻止,“若是他们发现自己丢了东西回来寻,却被你丢在雨里。”花晓色收回脚:“那么脏!”水凝霜浅浅的叹息了一声:“表面上的污泥虽然脏,却不似其他那些看上去一尘不染,内里却藏着污秽的东西来的坦诚。”“姑娘说话,太有璇玑了。”花晓色叹道,随即好奇的问“姑娘有心事?”水凝霜迟疑了一下,笑:“我不喜欢搬弄是非。”花晓色越发来了兴致,所幸坐到水凝霜旁边去:“我不告诉别人!”水凝霜并不着急作答,慢慢从衣袖中拿出一件东西来,放在花晓色的眼前。原本开玩笑的花晓色一下子收起了笑意,眼睛瞪得很大,一瞬间,心里冒出了太多的疑问,可是却无从问起。最后,还是水凝霜开口解惑:“这是一个名叫殷不负的人托我转交给你的。”花晓色终于回过神来,一把抓回了那枚扳指,问:“怎么会在殷不负那里?”花晓色想,水凝霜不知道这个扳指是什么东西不足为奇,但他明明是将此物交给了夏侯命宛,花晓色从来没有隐瞒过夏侯命宛任何一件事情,包括鬼欲章台的一切。水凝霜想了想:“似乎,是你的朋友给他的。”“阿宛?”花晓色犹豫了,即便花晓色从没没有想过拥有谛命乌契,但毕竟是鬼欲章台的东西,他托付给了最信任的夏侯命宛,夏侯命宛怎么会将它给一个刚认识,只见过几面的人呢?“嗯。”水凝霜点头。“不可能!”花晓色不相信,“阿宛在哪里?”水凝霜微微歪着头:“我不知道,不过那天有人看到你匆忙离开夜分城之后,他似乎也离开了。中途倒是回过夜分城,我也……看见过他们两个一次。”“两个?”花晓色的脑子有些乱,“哪两个?”“……殷不负和你的朋友……”水凝霜答。花晓色却盯着水凝霜:“你的话没有说完!你还知道什么?”水凝霜正色:“我不知道!”越是这样,花晓色越是不信,“你知道!告诉我!”“我……”水凝霜露出犹豫的神色,转了转眼睛,没有说下去。“你快说啊!”花晓色焦急的很。水凝霜抿了抿嘴,把花晓色往外推了一点点,才慢慢说道:“每个人都有喜欢一些东西的权利,不管那些东西是否为世人所接受。你是他的朋友,他喜欢上的人,旁人再嗤之以鼻,你也应该包容谅解……殷不负……想来也是一个钟情的人……”花晓色愣愣的看着水凝霜,半晌,才开口:“你凭什么说阿宛喜欢殷不负!”“我不想说了……”水凝霜叹了口气,慢慢低眉。花晓色变得愤怒:“今天你必须说清楚!”“……分桃……够清楚么?”水凝霜顿了顿,有些不耐烦。花晓色听罢,摔了从鬼欲章台带出来的盒子,亭外大雨依旧。马蹄溅起飞泥,吃痛的嘶鸣与马蹄声慢慢被雨声掩盖,水凝霜看着雨中已经消失了人影的方向,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地上那个很脏的馒头,低低的自言自语:“或许我才是……内藏污秽的人。”雨丝毫没有小,独坐在亭中的水凝霜慢慢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水凝霜不会武功,追着夏侯衾容的方向,好久才看到一个废掉的铁栅栏,铁栅栏边,躺着一个金色的身影。水凝霜认得他,他是双环的拥有者。殷不负也认得她,他知道,水凝霜和夏侯命宛、花晓色似乎有些交情,已经恢复了一点体力的殷不负发现夏侯命宛不见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花晓色没有和夏侯命宛在一起,但夏侯命宛既然将那个东西塞给自己,足以证明此物的重要性,水凝霜看上去也像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况且,他已经觉得独闯兵剑世家,带着脸夏侯命宛都不愿意带回兵剑世家的东西,始终不方便,于是便托付水凝霜将此物交给花晓色。而事实上,殷不负却托错了人。三天后,夏侯衾容找上水凝霜,他并不知道夏侯命宛偷偷塞了东西给殷不负:“花晓色回来的时候,我要他恨夏侯命宛。至于怎么做,就是你的主场了。”水凝霜有些无奈,那个人,是自己的恩人,也是自己思慕多年的公子,自己又怎么能轻易拒绝?而夏侯衾容或许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找上水凝霜。水凝霜倒也这样想过,只是,她慢慢发现,自己已经不如以往理智了。作者有话要说:☆、第14章烛台倒落,白烛落了一地,一只未熄的白烛在地上前后滚动,最后终于烧到了垂在地上的纱幔。整个屋子,一片狼藉。夏侯命宛手里捏着一块碎瓷,掌心的血从手腕留下,一直留到衣袖中。那块碎瓷的另外一端也轻轻的划破了一层皮rou,渗出几滴血来,可命悬一线的夏侯衾容却噙着冷漠的笑意,不屑的看着夏侯命宛:“你终于还是动了杀心,哈哈!我的堂弟啊,你不是说要赔我一条命么?”力竭的夏侯命宛手腕不停的颤抖,幽蓝的眼眸也似乎蒙上了一层灰色:“我要出去!”“哈!好像今天就是你们约定的时候吧?”夏侯衾容嘲笑,“你走得过去么?嗯?”“我记得去夜分城的路。”“哈哈!你是说那条河?”夏侯衾容慢慢低下头,丝毫不在意脖子边的碎瓷片,“我已经将它改道了,现在,你又要怎么去呢?哈哈!不妨这样吧,我带你去。”“什么?”夏侯命宛讶然,不是因为河流改道。夏侯衾容慢慢伸手将夏侯命宛手中的碎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