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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不知道眉俏是什么人?” 头顶声音饱含压力,焦娇感受到了异乎寻常的气氛,心跳更快,一缕头发从肩头滑下也不敢理,感觉自己一开口声音就会颤抖,她甚至没第一时间回话。 “说。” 对方指尖有节奏的叩响椅子扶手,就像叩在自己心上,焦娇不敢不答,轻轻咬着唇:“是您的宫女,受您……些许青眼。” “不只青眼那么简单吧?” 男人嗤笑一声,声音略近了些,脚踏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外头不是说眉俏很得宠?说她是皇后未来的敌人,绊脚石,皇后很不喜欢她,她送的东西,皇后看都没看一眼就扔了……皇后不喜欢,朕也就不喜欢了,无用之人,杀了便是。你看,朕对皇后是不是很好?” 焦娇瞬间出了冷汗。 这话听起来像是霸道宠爱,甜言蜜语,但这不是,这是提醒,是警告:朕对你这么好,你配不配得上? 她配不配做皇后,配不配被这样对待,就算自身无比完美,完全配的上,这个‘好’就是真的‘好’吗?青睐有加,喜爱宠幸之人也能转眼说杀就杀,她又凭什么被区别对待?是长的比别人好看,还是伴君时间比别人长? “不是胆子很大?” 没等到她的回复,男人声音慵懒放肆,满满都是凉薄与嘲讽:“原来不过也是欺软怕硬。” 焦娇跪在地上,手指发抖,可她不敢动。 她前面是皇上,一国君主,高高在上,握有生杀大权,每一种情绪转变带来的可能都是她承担不起也控制不住的结果,她不能委屈,不能生气,甚至不能害怕,因为……她将来是要站在他身边,与他比肩的人。 这点场面都受不了,还谈何其它? 视野里玄色衣角随风轻动,金色云纹灿灿生辉,哪怕在光线暗沉的大殿,仍然耀眼无比,再垂头看自己的裙子,再漂亮再鲜活的橙粉,在这暗室都失去了光彩与格调,变得泯然众人,变的卑微又委屈。 男人又问:“知道这个时间,在朕这里待久了,意味着什么?” 焦娇紧紧抿着唇,控制着自己不要乱说话。 幽深暗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除了绯绯桃色,还有别的什么?只怕今夜在这里时间多过两刻钟,明日就会有各种流言。 世俗对女子要求太过严苛,‘名声’二字能压死人。 他在欺负她。 她怎会不明白? 二人名分已定,天子金口玉言,亲自下过圣旨,这桩婚事就无可更改,他不会不要她,就算今夜真发生了什么,也有各种角度能圆,舆论影响如何控制全看她的表现他的心情,只要她不出错,就不会有天大的祸事,但……他在欺负她。 糟糕的是,他摆明了就是故意要欺负她,她也不能反抗,没法反抗。 小皇后一直没说话,小脸发白,手指紧紧,连柳枝似的细腰似乎都又细了一圈,看起来小小一只,可怜的紧。 身着玄衣的景元帝非常满意,狭长眼梢似乎都写满了愉悦:“朕身边诸事繁忙,眼看将有祭礼,祭文却没时间写,朕送了皇后这么大的礼,想来皇后应该愿意回礼,帮朕这个小忙?” 焦娇还能说什么?只能恭敬叩头:“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女荣幸。” “如此,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就都劳烦皇后了。” 天子说着话,随手一挑一扔,焦娇面前多了至少十张宣纸。 这么多,写完怕是得天亮。 可能天亮都写不完。 “朕看皇后相当能干,这些小事定能即刻办好,朕的大殿宽敞安静,正好无人打扰,殿内众人皇后尽可驱使,朕还有事,就不多陪了。” 看完热闹,欺负完人,景元帝留下一堆烂摊子,拍拍屁股,走的那叫一个潇洒。 焦娇:…… 第一次见面,她对这个未来丈夫失望透顶。 无人角落,焦娇嘴巴委屈的扁了起来,皇后这活儿,她真的,非常不想干! 作者有话要说: 黑恶犬:朕的表现,皇后还满意吗?▼_▼ 焦娇:把本宫的五十米长刀拿来——允许你这狗先跑一米。<(^-^)> 白优雅:……别说了,我想静静。╭(╯^╰)╮ 收藏收藏~~打滚求大大们的收藏~~还有留言!!!(づ ̄3 ̄)づ╭?~ 第4章 朕,可不好伺候。 景元帝欺负完小皇后,心情很不错,随手抄了件武器,开始今日份的每日一练。 墨阳殿后专门辟出了一个校场,宽敞空旷,随便怎么折腾,只见他手持□□,脚步腾挪,身姿酷猎凌厉,宛如龙蛇,练至兴处,浑身汗起,他随手扯掉身上玄色袍子往外一扔,裸着上身继续练。 随侍人员鸦雀无声,头重重垂着,无一人敢抬头。 一朝天子,尊贵无匹,未被人看到的衣袍底下,却有大大小小的伤疤,历经岁月流转,永远都消不去。 沉夜幽寂,刀光如练,所过之处寒气森森,凛冽杀气如同实质。 这不是花架子,是真正杀人的功夫…… 一套热身结束,景元帝接过内侍送上的帕子随便一擦,问小太监:“正殿如何了?” 小太监叫小谭子,有个干爷爷是德公公,都是伺候皇上的,和德公公稳重老成不一样,小谭子长相不是那么讨喜,臊眉搭眼的,有点丧,让人特别想欺负,也不知道怎么得了天子眼缘,调到御前伺候。 被欺负惯了,小谭子做事越发认真,大多时候能猜出天子意思,眼色一向足,只胆子还是很小,鹌鹑似的垂着头:“回皇上,焦……皇后正伏案书写祭文。” 天子啧了一声,没说话,从小太监手里抓了衣服往外阔步向前,潇洒不羁的身影里大约透露着这么一个意思:朕要出去浪,这里你看着,不准有误。 小谭子跪正恭送,不敢有异议,头甚至不敢抬,仿佛这是一件早已习惯了,不需要有任何惊讶的事。 夤夜安寂,风静虫幽。 不知过了多久,景元帝归来,一身玄衣一如既往,看样子是好好穿着,实则不管领口还是袖口都相当随意,有股贵气的慵懒,不难看,却也不优雅。 他一步步走近,慢慢的,血腥味散开,袍角沾染的湿润暗色也清晰了起来。 衣服穿的不板正优雅,可能是本人不在意不讲究,可能是做了什么需要解衣袍的坏事,也有可能……是杀了人。 由小太监们伺候着净手更衣,景元帝问的随意:“正殿如何?” 因浑身血杀之气未散,普普通通的一句话,普普通通的语气,都透着不一样的味道,甚至连微微上扬的眼梢,都透着一股邪气。 小谭子缩了缩:“回皇上,皇后……正伏案书写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