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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澜的脸朝着她的声音。 她连忙走近了,还没出声呢,宋澜忽的抬手朝触碰茫茫空气,那手的方向是对着她声音的方向的,惊得军医们纷纷道:“王爷别动,手上的针还没取下来!” 宋澜却置之不理。 华云晏心里一紧,连忙上去握住他的手,而稍不注意,他手上掉落的针也轻轻刮了下她的手背。 她抿唇,没有发出声音。 倒是在替王爷拔针的军医看到了,道:“娘娘,臣拿一点金疮药给您,不会留疤的。” 宋澜忽的问:“受伤了?” 华云晏安抚着说:“一点小伤。”确实是小伤,不过是刮出一点血迹而已。 他好似明白了些什么,松开了自己的手,华云晏却反而抓住他的手,用另一只手裹住他的手背。 她不想松开他的手。 军医们忙碌半日,决定以保守治疗为主,毕竟前日王爷醒来并没有事,他能压制住寒蝉,这点副作用也迟早有一天能缓解。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 宋澜好了大半之后,华云晏将这几天的文书一点点念给宋澜听,就是她已经处理好的了,也一并念出来,并且问宋澜处理得怎么样。 宋澜的回应是简单的“嗯”,或者沉默,不过这对华云晏来说,都是莫大的鼓励。 虽然他眼睛失明了,但这一切已经很好了。 上天已经够垂怜于她了。 她想着,悄悄擦拭掉眼泪,单手翻开文书,而她另一只手,则被宋澜紧紧攥着。 忽的,宋澜问:“华川霖呢?” 华云晏怔忪片刻,低声说:“……他走了。” 宋澜忽的动了起来。 他侧过身,一手抓着她的手腕,另一手摸索而来,搭靠在她的脸颊上,触及那点点还没来得及擦干的湿润。 华云晏一愣,宋澜朝她靠近。 他似乎很想看清楚她,眼睛都眯起来了,却因眼中仍见不到她,而皱起了眉头。 华云晏安静地坐着,任他轻抚她的面颊、睫毛和嘴唇。 片刻,外面有丫鬟进来,道:“娘娘,外头有人找您。” “请进来吧。”华云晏不大在意。 “可……”丫鬟有点犹豫,道,“来人是邢家小姐。” 既然是未婚的女眷,且并非镇北大营的人,叫入帐中不符合规矩。 但华云晏还是不太想走,刚想吩咐丫鬟让人把话带进来就行了,却看宋澜松开了她,片刻后,他轻声说:“你去吧。” 第51章 证据 华云晏看了看,宋澜神态平静,没什么不妥。 她一颗心放了下去,当然,她所在的角度,留意不到他身侧的手曲起,轻轻抓着床单。 邢家到底是北境世家,华云晏对邢月还有点印象,是个漂亮的人儿,不知道她来镇北大营是为什么,带着点疑虑,华云晏还是决定去看她。 她站起来,小声对丫鬟说:“在这里陪着王爷。” 丫鬟应下了。 华云晏临走之际,又一回头,看到了宋澜怔怔对着空气,不由再走过去,温和地说:“等我回来。” 宋澜朝她这边看了一眼,又移开了眼睛,嘴角嘴角几不可查地下压了点,没有再说话。 华云晏觉得没什么问题,这才离开了营帐。 她骑马出了营帐,周酉跟在她身边。 营帐外,只看一辆马车停在三百米开外,马车中人见到她,十分恭敬地下了马车。 华云晏坐在马上虚扶一把,问:“邢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邢月比上次见到时长高了点,身姿青苗般,更显钟灵毓秀,她没有直视华云晏,只小声说:“娘娘,这里不方便说话。” 华云晏有些疑惑,邢月到底想和她说什么? 她拉了拉马,道:“那便到王府歇息一下吧。” 几人到王府,进了王府,一路去到书房偏殿。 华云晏解下狐裘,只看邢月的目光瞥了瞥左右下人,华云晏顺了她的意思,摒退下人,只余周酉在身边。 等到这时候,邢月才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封信,动作间都有些小心翼翼。 邢月说:“娘娘,这信本不该由民女拿给您,只是这是家里人能想到的万全法子。” 因为以往她曾受王妃邀请来冬至宴,再来拜访王妃,就不明显,再来,有谁能想得到她一个弱女子,拿的是一份可以震动朝堂的证据。 华云晏微微一愣,接手那封信。 她打开信笺,那封信有点厚,有一沓纸之多,她抽出前面几张,粗粗看了一遍。 这不是信,是契约书,明明白白记着这些年叶氏在西疆贪污的军饷,上头还有叶家人的手印,信封里还有一些信物,实在贵重。 她心头大震,也难怪邢月一副遮遮掩掩的样子了,她连忙把信收起来,问:“这些信,你们是怎么拿到的?” 邢月将父亲托给她的说辞说了出来。 原来西疆最近也不太平,叶兆淮动了好几个家族,那些家族本来和叶兆淮有所勾结,他们以为是牢固的利益集团,结果现在,却被叶兆淮以各种理由下狱。 他们这才明白,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叶兆淮要灭口了。 幸得有人逃到了北境,找上了与之交好的邢家。 邢家不傻,他们当年确实和西疆世家、叶家有所牵扯,西疆的火都烧起来了,叶兆淮现在对西疆动手,将来也会对他们动手,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因此,邢家如今切要的是找对靠山。 于是邢家家主找出那些与邢家有关的契约记录,全都毁了,留了叶家的契约书,才让邢月带着信来找齐王,来一招先发制人。 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心虚,邢月说:“请娘娘托信给王爷,要相信邢家,邢家是绝对的清白,绝不会与这些jian臣同流合污。” “嗯。”华云晏应了声,脸上笑盈盈的,宽慰她说,“多谢邢姑娘冒险带着这么重要的东西给齐王府,你们放心,王爷明白世家的忠心,定不会平白污蔑你们。” 邢月松了口气。 华云晏虽是这么说,但她知道邢家不会干净到哪去,只是现在邢家主动示好,且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上来,她不是傻的,自然不会再深究。 适当时候,也要拉拢他们。 华云晏同周酉说:“去我院中,拿我放在柜上最上面一排,第三格的那盒子来。” 周酉应是,下去拿东西了。 华云晏捻着茶壶柄,亲自给邢月斟了一杯七分满的茶,倒是叫邢月颇为受宠若惊,连连道:“怎么敢劳烦娘娘,民女自己来便行了。” 华云晏笑笑,自己端着茶喝了半口,道:“不必如此多礼,上次见你,我便觉得甚是喜欢,现在再看,邢姑娘果然亭亭玉立。” 邢月被这么一夸,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