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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打转,也顾不得姑娘不愿她们碎嘴,咬咬牙道:“是钟氏,她连着两日都上沁雪苑来,说要见公子。郑凛打听到大房一家借了印子钱,上京是想求顾家帮衬庇佑的,姑娘让杨姑姑差人去永安宫还了印子钱,要钟氏在欠据上签字画押,钟氏便不乐意了,她当真没一点敬着我们姑娘,动手动脚的,粗鲁的很。” 顾微凉蹙了下眉头,指腹在她手腕上磨了一下:“不是叫人仔细着,怎么还让人进了院子?” “可、可她毕竟是嫂夫人,我们也不好拒之门外,叫外人听了去,还以为我们姑娘苛待人…”夏荷小声辩驳。 顾微凉脸色彻底冷下来,默了好一阵:“去请老夫人过来。”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应声退下。 周沅亦是怔了一瞬,回过神来说:“要不明日再说吧,你身子才刚好,岳大夫说了你就是忧心伤神才——” “你让钟氏签欠据?”顾微凉打断她,好奇的问:“既然已经叫杨姑姑差人去还印子钱,怎么还叫她画押?” 周沅一顿:“我不想便宜她,还以为我们顾家好欺负呢?我知道从前他们待你不好,我才不要白白送银子上去。” 顾微凉下意识抬眸,周沅看他这么打量自己,以为说错了什么话,顿了下问:“怎么了?” “没怎么,高兴。”男人笑了一下,嘴角轻轻扬起,眸中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周沅莫名其妙的揪起眉头,前一刻还冷着脸问话,后一刻便笑起来,莫不是年纪大的人都这样,阴晴不定的。 ☆、第89章 第 89 章 89 临安堂里, 钟连芳正被孙氏叫到跟前,问她沁雪苑的情形。 谁知钟连芳阴阳怪气说了一堆,却完全没有照孙氏的意思来办。 孙氏原只是想让她和顾鑫以兄嫂的名义关心关心顾微凉,确认人是否当真是病了, 却没想到钟连芳竟跟周沅闹起来! “你、你糊涂啊!”孙氏拍了拍小几,吓得钟连芳脸色都变了。 她磕磕巴巴的站起来到孙氏面前:“娘,这、这是二弟妹先做的荒唐事儿,她竟说要我在欠据说签字画押才肯借银子, 哪里有半分顾念兄弟情义, 她又把娘放在什么位置上?我瞧着, 她就是趁二弟病了才这么挑拨的。” “蠢, 真是——咳、咳咳咳——”孙氏气的一口水呛着自己,捂着胸口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你们还以为,这偌大的京城还和永安县一样,我这二儿子如今可不是道士说的什么丧家星, 那是大官,是重臣!是每日在皇帝面前说话的人!他如今不记仇便算你们捡了个大便宜, 还以为能客客气气待你们?周沅能这样有恃无恐,你以为凭的什么!” 钟连芳被她说懵了, 其实说起来, 她与顾微凉也不过是在永安县那短短一两年有过接触,那时候孙氏阴阳怪气的说话, 顾微凉也是半句可还嘴的都没有, 脾气好的谁都能欺负一两句。 因而钟连芳实在有些不解, 怎么娘还怕起二弟来了? 孙氏看她这副愚蠢的模样,也懒得多费口舌,乡野村妇,没见过京城大官,只知顾微凉风光,却不知如何风光,还当自己在永安县呢! “你赶紧,去沁雪苑赔个不是,周家那嫡幼女可不是个愿意吃亏的,吹一吹枕边风,你这印子钱、做生意的钱就彻底没着落了!” 钟连芳一听这话,忙点头应:“是,是,儿媳这就去!” 可惜她刚一转身,还没来得及出这屋子,那边秋婵便走上来,语气淡淡道:“老夫人,公子请您过去说话。” 不仅是钟连芳,孙氏都不免一愣,她知道周沅不是个会吃亏的性子,却没想到这状告的这般快! 只见孙氏横了钟连芳一眼,随后缓着脸色对秋婵道:“可是因为方才我这大儿媳妇在你们姑娘院子里,同你们姑娘闹了些不虞?这妯娌之间,吵两句嘴是常有的,你回去代我这大儿媳向你们姑娘赔个不是,我如今身子也乏,实在不好跑这一趟。” 孙氏自是不愿去沁雪苑,当着钟连芳的面叫顾微凉数落,实在下面子。 秋婵神色不变,依旧是没什么情绪的回:“恐怕是不能的,公子是有要紧话请老夫人过去,现下公子病刚好,总不好叫他来一趟。” 孙氏脸色慢慢僵了下来,看来这一回是躲不过去了,她只好笑了声:“也好,他身子大好,我这个做娘的是该去看看。” 钟连芳着心下微微一惊,这哪有儿子请母亲过去说话的道理? 百善孝为先,哪怕是儿子病重了,也当亲自过来才是。 可顾不得这些,眼看孙氏抬脚出去,钟连芳只好紧紧跟在后头。 —— 沁雪苑屋里,吴mama递上一盏热的人参茶,顾微凉低头闻着这味儿,眉头蹙起,却还是抿了两口。 孙氏和钟连芳刚挑了帘子进来,便见顾微凉穿戴整齐的坐在软榻上,除了脸色有些白,并看不出哪里有大碍。 孙氏正要开口说话时,顾微凉就将自己喝了两口的茶递到周沅嘴边,这人参味儿本就不是太好闻,他不愿意喝,周沅又怎么肯。 姑娘撇开头,小声说:“吴mama给你养身子的,又不是给我的。” 顾微凉也不勉强,顺势搁下茶盏,恍若刚瞧见孙氏和钟连芳似的:“母亲和大嫂来了,坐吧。” 钟连芳几年来第一回见顾微凉,从前他便是永安县里数一数二的样貌,可惜闲言碎语缠身,反而叫人忽略了这副好皮囊,如今再见,一身银白真丝缎面,腰间一枚颇有分量的白玉,实在清贵的不得了。 她不由也挺了挺腰杆子,咳了两声:“二、二弟身子可好了?” 顾微凉低声笑了一下:“原是好了,听说大嫂为难了我夫人,这会儿又觉得不太爽利。” 钟连芳瞪大眼睛,这说的叫什么话? 孙氏在一旁听着,适时插话道:“方才在屋里我是怎么说的,还不快向你弟妹赔个礼!” 钟连芳磨磨蹭蹭的起身,看了看房里的几人,抓着自个儿的手腕说:“我、我是个糙人,性子也急,弟妹可千万别同我计较。” 周沅揉着绢帕,语气颇有些委屈:“不同嫂嫂计较,只不过我也是好心,可惜嫂嫂不领情,母亲这么大岁数,您不领我们沁雪苑的情,那只好多费母亲的心了。” 孙氏一怔,抬眸朝周沅看了一眼,她这话的意思是,如果钟连芳不肯签欠据,大房的事儿她就不管了,既然她不管,那大房的银子就只能孙氏来出。 孙氏紧紧抿着唇,她如今哪能支出那么些银子,若是能,还犯得着这般为难? 可她看了眼顾微凉,男人只静静听着话,丝毫没有要插嘴的意思,这事儿他是由着周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