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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醒了。”郑暄坐在一边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见他坐起来,起身去把窗帘拉开,窗外的夜色让宋林怔了怔。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但这个夜晚却不算黑暗,一幢又一幢的楼房,发出星星点点的光来。“开灯?”郑暄见宋林点头,打开床头的一盏灯,亮度刚刚好,不刺眼。有什么不好的呢?做那众星辰的一个,宋林慢吞吞的穿衣服,顺便看看自己有没有少东西,郑暄就站在旁边看他穿衣服,一句话都不说。“你之前的衣服呢?”宋林穿完就这么坐在床上,抬眼看着郑暄。“我放在最开始那个市了。”定不定居对郑暄来说没什么所谓,但新省,他也确实不想呆。冲个澡出来后,宋林所有的感受就只剩下一种――饿。“有什么吃的吗?”宋林赤脚走在房间里,房间里面温度很舒适,地面上还铺着地毯。郑暄扔了件外套给他。“得去外面买,但我们没钱。”宋林眨眨眼,不太明白,郑暄没再逗他,不知从哪儿拎出一袋饭盒。“我之前叫酒店包了些饭菜过来。”“饭菜?!”他冲到郑暄面前,视线黏在他手里的袋子上郑暄趁机揉乱他的头发。说是饭菜,还就真的是饭和菜,两菜一汤,宋林至少也有十年没见过这么工整的晚餐了,一时间都没敢下手去吃。“想不到我还有一天能吃上这种饭菜。”宋林把米饭塞进嘴里,很绵软的口感,宋林感觉很新奇。“你吃了吗?”“吃了。”“现在几点钟了?”郑暄看了眼手表,道:“九点十分。”“这么晚吗?”宋林瞪着眼,差点被噎住。“要不要出去逛逛?”宋林扒完最后一口饭,满足的叹息一声,擦擦嘴,思考了一下郑暄的提议,很愉快的答应了。走之前把包背好。新省的人们过得很幸福,宋林看着身边不同的人,战争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所有的影响都被掩在这夜色深处。宋林走了一会儿就开始疲倦,明明睡了一个下午,到这个时候却感觉累。他在停在天桥下,灯火阑珊,蹲下去,抬眼就是光芒闪耀的巨大标志。“只说这个地方,你想留下吗?郑暄,你实话跟我说。”宋林指着那灯光,很少有人会拒绝光的温暖。郑暄沉默了很久。“……不知道。”他说不知道,的确,宋林自己也不知道,他茫然了,突然觉得背后的包沉甸甸的,让他有种背负不起的错觉。停下来,学着这里的人们生活,他们做什么,自己就做什么,衣着光鲜,吃饭菜,说不定还要找个女人,生一群小孩儿,最终以此为家,与这个城市融为一体,生、老、病、死。宋林缩缩脖子,站起来。“我们回去吧。”不行的,他不能过这样的生活,宋林想,流浪比较适合他。“好。”两人慢吞吞的走回去,一路都格外沉默。第二天,有人来找他们去“谈话”,宋林听见这两个字就想笑。接见他们的是徽市的市长,他双手背在身后,进去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只看见他的背影。“来了。”他转过身,明明是笑着的,却没什么温度。面对这个中年人,宋林有些僵硬。“宋林,好久不见了。”他绕道办公桌后面,坐下,很随意的指了指面前两把椅子。桌上摆着三杯热茶。“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到你了。”他叹息一声,脸上没有了笑意,望着袅袅升起的水汽,竟然在两人面前发起呆来。像是突然回到了他们的那个年代。这个人……宋林身体微微发抖,他是研究所的上级之一,时隔多年,宋林依旧记得他,这记忆刻进血rou,几乎要让他发疯。他亲眼看见这个人拿着枪,打爆了他父亲的头,那时候他的眼神也是这样的漠然,看着他们一家人,就像是望着一堆垃圾。“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这人的语气几不像是可惜,也不是惊喜,非要说的话,倒像是这个事实让他的生活又多了一个谈资而已。他只是随意的扫了宋林一眼,儿时的记忆就一下涌了上来,宋林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个阴冷又擅于玩弄人心的疯子。研究所那么多人,宋林只记住了他一个,追杀他们的也有那么多人,宋林依旧只记住了他一个。汪洪。宋林的眼睛都红了。其实郑暄对汪洪也很有印象,这个人就是当年划隔离带的人,就是他来游说他们活在隔离带内的。一个很会骗人的人,也是格外夺人眼球的人。现在看来他与宋林也是有一段恩怨。“你带来了吗?病毒疫苗?”他不急不缓的呷了口茶,他们两人都站着,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宋林是不知道说什么,就连与他共处一室都让他感觉烦躁至极,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就想掐死他一了百了。“好吧,”见他不说话,汪洪只是耸耸肩,又转问郑暄,“你呢?你是叫郑暄吧?你有事儿吗?”郑暄皱起眉,几乎是半拖着宋林在桌边坐下。“我来找我的亲人。”汪洪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寻亲啊……”郑暄第一次看见这样会变脸的人,虽然他之前也没有具体了解过,只是在他有限的印象中,汪洪是个还算真诚的人。“不要废话。”宋林第一次开口道,声音冰凉,却又压着怒。“看来你们很讨厌我,正好,我也没时间跟你们谈太久。”他勾着唇理理袖口,慢条斯理的样子看得让人想打他,“如果不是现在实在没有当年的那个实验人才,我想你们也活不到这个时候。”当年的实验人才,宋林想到在他枪口下死去的父亲;自我了结,永远痛苦的母亲;魏老房檐上最后一道亮光,还有东城窗户上的那抹血色。宋林被血色蒙住了眼,突然就忍不住了。不想忍。椅子到底的声音格外刺耳。他打了汪洪。虽然只打了一拳就被郑暄抱住了。他在不知道他发抖,眼前是一片血红,只觉得自己要爆炸。郑暄不知道宋林有一天还会这么冲动,心下担忧。汪洪连人带椅子倒在地上,过来好一会儿才捂着脸蹒跚的爬起来,往旁边“呸”了一声。郑暄拖着宋林走得老远,警惕的望着他。“呵,”汪洪揉着脸,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