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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逗你了。”燕崇清了清喉咙,“一会儿自个儿去跑跑也好,来都来了,总不能日日都在一处拘着。不过,你们几个还是得当心些,让底下的人跟好了。”后面这话,却是连带着徐蓁蓁她们也一并交代了。 裴锦箬总算觉得自在了些。 谁知,他转头又抛来一句,“你等着啊,我一会儿给你猎只狐狸来,回头给你做件好看又暖和的斗篷。” 她的斗篷,用得着他来cao心?他猎的狐狸,干嘛给她做斗篷? 裴锦箬气得双眼冒了火,瞪着他,偏偏,他已经笑着咧开嘴,笑出一口白晃晃的牙,转身便大步走了,让她发作都没有机会。 身后,是徐蓁蓁和卢月龄的偷笑声。 裴锦箬耳根有些发热,抬起头做贼一般四处望去,不由悄悄松了一口气,人多是多,不过好在,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在陛下身上,倒是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真是万幸。 不过......这燕崇是怎么回事?吃错药了不成? “我大梁是马背上得的天下,如今,边关未靖,失土未回,先祖尚武之风不能忘,今日,便是你们扬我大梁男儿志气,大显身手的时候。” “儿郎们,去吧!” 高台之上,永和帝今日亦是一身戎装,长剑出鞘,直指苍穹,端的是英武非凡,当真有几分龙御九天的架势。 短短几句话,别说那些男儿们,就是裴锦箬亦听得有些热血沸腾。 抬眼间,只听应诺之声,响彻耳畔。紧接着,男儿们纷纷上马,一阵马蹄,恍若雷奔,从皇帐前疾驰而出,往营地外飞驰而去。 “走吧!我们也玩儿我们的去。”徐蓁蓁早就心痒难耐了,拉了卢月龄和裴锦箬,几人在身边人的护持下,亦是出了营地,往外场而去。 她们三人的弓马骑射,当属徐蓁蓁最好,其次是裴锦箬,卢月龄最差,不过堪堪能够骑着马,不至于摔了下来。 裴锦箬的箭术却是不行的,那把英国公府送来的轻哄,不过只堪摆设,在林子里转悠了一圈儿,野兔野鸡的,倒也瞧见了几回,有那么两回,还赶忙取了箭,拉了弓弦,箭射出去了,不过,却不到一丈便落了下来,甚至连那些个野物都未能惊动,兀自悠哉悠哉地散步觅食。 裴锦箬实在是哭笑不得,最后也只得认了命,自己委实没有那个天分,便也不再强求了。 便与卢月龄一道作伴,信马由缰,漫步山林之间,看看枝桠间冒出的新绿,闻闻风里捎带着的清新的气息,还有听听鸟雀的啁啾,也觉得,甚是曼妙。 徐蓁蓁尽兴来寻她们时,马后倒是挂着一只狍子,一只野兔,聊胜于无。兴致盎然地吆喝着两人回营地去,说是要烤了来吃。 几人说说笑笑,便往回走。 谁知,才到半路,便撞见了一伙人。 还真是冤家路窄。 见着前方那几个与她们一般骑在马背之上的少女时,裴锦箬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声。 徐蓁蓁面上的笑容亦是敛了起来,但礼数上不能错,几人还是朝着来人施礼,“见过公主千岁。”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长乐公主萧灵犀,还有,与裴锦箬有过一回过节的安平县主,和彭允薇。 总之,哪一个,都是不对付的。 长乐公主今日亦是穿了一身金黄色的骑服,灿耀非常,皇家金尊玉贵养大的天之骄女,身上,是一种几乎浑然天成的尊贵与骄傲。 只是,微微扬起下颚,有些倨傲的表情坏了那姣好的容貌和气度,总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效果。 她轻轻一点头,目光便是落在了徐蓁蓁身上,“许久不见,你这又是杀生了?”目光落在徐蓁蓁身后马上挂着的那两只野物之上,眉宇似是嫌恶地蹙了蹙。 “公主殿下自然是不用亲自动手,不过,往日里,烤rou的什么也没有少吃。还是如今,跟着太后娘娘去参禅,更是悲天悯人,改而茹素了?”徐蓁蓁本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从不会甘心吃亏,当下便是毫不含糊地反唇相讥。 萧灵犀被堵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边上安平县主轻轻撞了一下她的手肘,她生生忍了下来,目光转而抬起,望向了裴锦箬的方向。 下巴倨傲地往前递了递,“那是谁?” 裴锦箬登时觉得头皮有些发麻,怎么她都躲着了,有些事,有些人却还是要找上头来,躲也躲不开呢? “公主殿下问你话呢?怎么不应也一声,也不抬头?还懂不懂规矩了?”不等萧灵犀开口,安平县主便已是喝道。 她若是抬了头,只怕也是不懂规矩吧? 裴锦箬在心里腹诽,面上却是从善如流,恭敬有加地抬起头来,“臣女裴锦箬见过长乐公主殿下,安平县主。” 萧灵犀的目光望向她时,微微一紧,眼中似有些不悦,“你就是那个本宫听也未曾听说过的裴家丫头?” 不管是话意,还是语气,这话,都是极不客气。 虽然公主尊贵,可是对着徐蓁蓁,萧灵犀尚且要忍气吞声,可对着裴锦箬,便是这般半点儿不客气,自然是因为,裴锦箬的家世丝毫入不得她公主殿下的眼,如同那地上的泥,可以随意践踏。 徐蓁蓁的脸色立时就变了,正待上前,却是被卢月龄拉住,冲她轻轻摇了摇头。 裴锦箬却没有半分受辱的感觉,仍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只是下了马来,躬身跪伏在了地,“臣女正是公主听也未曾听过的裴家丫头。” 萧灵犀望着面前那一身秾丽的红,艳丽婉媚恍若天生的女子,明明她的姿态很是谦恭,话语亦是卑微,可她却总觉得那话中好似含着别样的深意一般,她虽读不出,却直觉地不太舒服。 “哦!不!本宫虽然许久不在宫中,倒也听过你。不就是你嘛,听说,去岁中秋家宴的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是你让安平丢了颜面?说起来,小小一介臣女,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回公主的话,臣女不知,您是从何处听来的这些话。去岁中秋宫宴之上,臣女是与安平县主比试投壶,并侥幸胜了一筹,不过,无论如何,也不会存在什么欺负之说。如同公主所言,臣女不过小小一介臣女,县主却是千金之尊,臣女哪敢造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