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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带着几分歉疚的味道,“让妙音姑娘见笑了——只是我今日在长缨楼里见到妙音姑娘,就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心中急切,便等不到天黑时候。”妙音听百里安所说,抿唇笑了笑,“我今日见公子,也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百里安可不是那样会哄女孩子的人么,他一听妙音都这么说了,于是便更顺着杆子往上爬了起来,“也不怕妙音姑娘见笑,现在见到妙音姑娘,我就想起了是在哪里见到过了。”妙音正走到窗前,抬手将窗户掩上一些,“哪里?”“梦里。”百里安一说完,见妙音愕然神色,就又道,“像妙音姑娘这样动人的女子,也只有在梦里能得以一窥芳容。”妙音听惯了男子的甜言蜜语,但却从未招架过百里安这一种——明明知道他轻浮浪荡,但你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就觉得他的话比情话还要动人。“是我孟浪了。”百里安垂下头来。妙音从窗前走了过来,走到桌边向百里安抬手,“公子请坐。”百里安坐了下来。桌上正摆着一张摊开的纸,纸上只写着两行字:美人一何丽,颜若芙蓉花。看那纸上折痕,正是百里安那叫妙音青睐的‘画作。’妙音道,“公子是哪里人士?”“京都人士。”百里安道。妙音原来看他面生,以为他是外地至此的,“从前没有见过公子。”“母亲管教的严,就一直在家中读书。”百里安说的也不算假话。妙音正在拿茶杯的手一顿,而后她抬起脸来,看百里安俊秀面庞——想来是出生名门的公子,还没来过这样的地方。两人又聊了一会,百里安实在不是那样急色的人,对女人,尤其是自己喜欢的女人,他有耐心的很。旁敲侧击问了妙音几个问题,便打探出妙音从前也是出生富贵人家,只是家道中落,才流落到这样的地方来。门外那两个守卫,也是有一回她险些遭人强迫,才央求老板替她找来的。百里安听完,叹息了一声。妙音本也不是那种喜欢同人说自己痛处的人,今日与百里安一见如故,就不免说的多了一些。等她说完开始觉得懊悔的时候,听到百里安的叹息,便道,“公子为何叹气?”“为妙音姑娘叹气。”百里安道。妙音道,“今日本是想请公子过来谈些开心的事,却不想……”“听妙音姑娘说起自己的事,就觉得自己与妙音姑娘亲近了许多。”百里安望着妙音,桌上烛火煌煌,更是叫他一双眼温柔缱绻。妙音触到他的目光,不知为何,就慌乱的垂下了视线。百里安也不再那样直白的看着她,转而去抚桌上那一张纸,“本来是想画幅牡丹送给妙音姑娘的,却怕晚了,让妙音姑娘被人抢去——仓促下写了这两句诗,没想到能得到妙音姑娘的青睐,已经是今日再惊喜不过的事了。不敢再奢求太多。”妙音流落这风尘之地已有些年头,所见到那些对她蜜语甜言的男人,与她共处一室,便急不可耐的露出急色模样,而这眼前的公子,却和那些男人不同。是个规矩,又嘴甜的君子。百里安追求女子,喜欢的就是投其所好,他本来怀中揣着一大颗明珠,想要赠给妙音,但和她聊了几句之后,发现妙音外表烟视媚行,骨子里却颇为清高桀骜,自己贸然送颗明珠过去,怕她心中会有些别的想法。明珠不能送了,那肯定要送些别的,叫妙音喜欢的东西。百里安在房间里看了一周,见墙上挂着许多字画,他在宫中念书时,也看过一些名人字画,总归认得几个。他本想从那落款里寻些和妙音的共同话题,却不想这满墙的字画,都没有落款,甚至连印章也没有,像是……赝品。当然,百里安肯定不能说的,美人嘛,收集什么,都是与众不同。“妙音姑娘喜欢山水画?”百里安看墙上有许多山水。妙音也站起来,她方才和百里安聊了一会,早已经放下了许多芥蒂,说话就随意了一些,“只是喜欢那画的人——他只爱画些山水,我寻来的,就都是他那些山水画的仿品。”百里安心里暗暗思索,那人莫不是妙音喜欢的人,“这画中烟雨空蒙,意蕴极佳,即便是仿品,也有一种灵气在其中——只是不知道,这画原先是出自那位大家之手。”妙音收集这些画,便是喜欢极了才收集的,“也不是什么大家,前些年,我偶一在一位公子的折扇上,看见他画的画,彼时他也只不过是个寻常书生,如今他却已金銮入仕,迎娶公主为妻。”百里安一听妙音的话,心里就咯噔一下。这说的,不就是罗闻佩嘛。“是今年殿试的状元罗闻佩么?”百里安明知故问。妙音收回落在画上的目光,“公子知道他?”“我与他也算是朋友情谊,怎能不知道。”百里安看妙音神色单纯的只是欣赏,而并无半分倾慕之情,那心便又落回到肚子里。而后他脑子一转,就想出了如何讨妙音的欢心,“妙音姑娘若是喜欢,我可以向他讨一幅画过来。”妙音一下子惊喜的很了,“真的吗?”百里安为了哄美人欢心,什么事做不出来,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难事,“自然是真的——只是妙音姑娘说不喜山水,也不知是想要他什么样的画?”妙音道,“我想他亲笔绘一张海棠春睡图。那是我的心愿。”百里安想起今日在长缨楼里,落在那孙金画上的目光,若不是他横插一道,只怕是今夜来的就是孙金了,“妙音姑娘很喜欢海棠么?”“嗯。我母亲爱极了海棠,唤我小名,也是海棠。”妙音道。“怪不得。”百里安道。“只是驸马爷是何等绝俗人物,哪里会画海棠这样的俗物。”妙音惊喜之后,就又轻敛蛾眉,“只怕我这心愿,便也只是心愿。”百里安看美人蛾眉紧锁,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要是别人,他还不敢做这样的担保,但现在他与罗闻佩朝夕相处,书房里那些他的画,都被他弄坏了不少,这海棠春睡图,又算个什么难事,“妙音姑娘的心愿,怎么会只是心愿呢——我与驸马碰巧认识,虽然麻烦一些,但也不是讨不到。”妙音听百里安说认识驸马,便又在心里开始揣测起百里安的来历了。“若是在下帮妙音姑娘达成心愿,可否向妙音姑娘讨一个东西?”既然摸到了妙音心底想要什么,便也轮到他讨些甜头了。“什么东西?”“在下想再看一回妙音姑娘的鼓上舞。”百里安还记得那一日在桥上一眼望下去的惊艳。妙音听百里安的话,也想起那一日的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