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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两方省力得利;第二就是成套配就,不管帐幔还是围搭,或是床楣、台帷和挂屏、台屏等等都按风格合式成套,淡雅、富丽、豪放、婉转这些时人喜兴的风格舅舅比我清楚多了,还可以按样式不同做成图册,供人甄选……” 程舅舅大笑:“好好好!” 这前一个还平常,各商家的大掌柜都有数儿,这时候比拼的不过是人脉、口舌和对买家主事者的心性喜好的把握罢了。可后一则确实有几分新颖,倒解了他一个难题。 要知达官贵人家里都养着针线房,少有购置这些布匹做的陈设成品的时候,就是偶然有,亦是专门定制才行,程舅舅明知此一回那些修建别院的人家没的等,可因为忧虑样式风格不合各家的意,也只能先囤积布匹不动工。帐幔帘子倒好说,可以依照尺寸开头立契,可其他的诸如围搭、屏风之类就得依房宇内布置陈设来作,各家为了气派好看,也不会先应承,而是等大略建成后再选再定,到时同行们比拼的就是做工绣娘的人数和速度,还有原料了。可若是有了成套的图册,在建成后各家选择时可极为讨巧,各式各样的,不仅做到了人心坎里,极为便利,还免得那些人漫天描绘,样式可都是自家选好的范围。况且拿这一本图册上门,也有利于开头定契不是,省了多少功夫呢。 朱嬷嬷也道:“这不就是金银铺购置头面首饰的那一套吗,画匠画出一本子图册来,看上去又精致花样又多,琳琅满目,不仅勾的人成套的买,还能保证是铺子里的匠人师傅们能做出来的范围。倒真没人把这些往绣铺子里挪用。” “可不是,这样弄一本册子,不仅可以先屯下成品以备后用,就是此次用不完,日后也好卖。”程舅舅一笑,“银钱获利是一时,这名号打出去才是正经,纵然后头有人仿制,咱们也已立稳了脚跟。” 程舅舅没说的是,因着家里定海神针的义父已是半隐退,人走茶凉,纵然有老人家带出来的徒弟,可总归是隔了一层;所以趁着他老人家还镇着,不仅自家立起来,也谋个倚仗才是正经——当今重实务,这几年诸多皇商世家奢靡贪敛,都不大能入眼,内务府暗地里已在甄选物色新选,老爷子露出了意思,要谋个不太起眼的差事给自家,披上层官皮,才是为长远计。正好此次打出名声,顺理成章的入选进去,路也更好走些。 程舅舅私下里已决定,不管这回获利多少,都拿出一半来上缴给内库,到时只说是甄选成皇商,应有之义罢了。买份香火情,绝不会亏,日后纵使领着不显眼油水贫瘠的差事,也不会被看轻了,反正自家也没想着用差事给自个搂银子。只是这里面弯绕太多,等事成了再告诉jiejie和外甥女,免得空悬着心。 朱绣尚且不知这一瞬程舅舅想了这么些,她心道,不过是上辈子习惯了什么四件套、九件套的。这辈子每次看荣国府里布置屋子,都在库房里翻找好久,临时搭配各色铺盖帐幔和围搭,麻烦的紧不说,有时候还弄得突兀难看,丫头们擎等着挨骂。若是有成套搭配好的,省了多少事情呢。 —— 不知因何造成的改变,贾元春并未等到入冬后贾政生日当天晋封,也并未同其余妃嫔一同在当今大封六宫时受封,反倒比众人先一步,于五月初五端午日单独封妃。 贾母听闻贾政命赖大飞马传回之信:“咱们家大小姐晋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登时喜极而泣,不住的道:“元儿果然好造化,终是有这一日!” 王夫人亦是泪水涟涟,唇角高高扬起,自打知道元春承恩,阖家都盼望着这一天。谁知好几个月都没动静,别人都惶惶猜测,只有她知道,元春定然能成,果不其然,如今这一步登天,跳过了贵人、嫔位,直接就封了高位份的妃位。还是单独晋封,可见皇恩多隆厚,对元春有多喜爱看重! “jiejie,您可安心了罢?我就知道!大姑娘必然有福气!皇家这般看重,等日后再诞下麟儿……哎唷,可是了不得,您就等着享福罢!”薛姨妈在侧,忙握住王夫人的手,喜气盈腮地笑道。 这可不正说到了王夫人的心里去了么,王夫人擦着泪,连连点头。 湘云、宝钗并三春皆是笑逐颜开,家下人更是言笑鼎沸,好话奉承个不停。 黛玉同姊妹们一起向贾母、王夫人道过贺,方才坐下,朱绣就借着亲自上茶的功夫轻轻一拉黛玉的袖子,暗地里朝嬷嬷那里努嘴。 黛玉轻轻转脸,二位嬷嬷常日教导陪伴她,她焉能看不出二位嬷嬷此时虽笑着,可一个僵硬一个假兮兮的,都跟画在脸上的笑容一样。 朱嬷嬷端茶掩饰一下,才强笑道:“老太太,这等喜事,夫人们必然得进朝谢恩呐。兴许一会儿外面就有这话传进来,何不先大妆起来,准备着?” 贾母抚掌大笑:“这话很是!我都喜欢的犯糊涂了,到底嬷嬷是宫里的老人儿,多亏你提醒了我。”立命下人:“快!去东府里告诉你们尤大奶奶,速速按品妆扮来,咱们须臾就得入朝谢恩!” 贾赦、贾珍等亦得了信儿,忙乱起来,都换上朝服,等着侍奉贾母等人大轿入朝。 薛宝钗笑道:“老太太、太太们有正事,咱们且别在这里打扰,不若到我们院子里说话。”她与湘云如今住在荣庆堂西跨院,离贾母这里又近便又宽敞,既不扰贾母等人正事,又能随时接到新信儿,可不正合众人的意。 黛玉因笑道:“舅舅家如此喜事,正得告诉父亲才是,我就不去了。” 宝钗忙拉她的手,笑道:“这信什么时候哪里写不得,我那里有贡香墨、泥金笺,林meimei试试可好?咱们姊妹一起说话解闷儿,你自己家去有什么趣呢。” 宝玉亦连声附和。“如今meimei越发高隐,难得见着meimei。宝jiejie那里布置的雅致有趣儿,咱们晌午就在那里置办一桌,大家一起吃酒作戏,高乐一番岂不正好。” 黛玉抿着嘴一笑,轻轻把手抽出来,“二哥哥和宝jiejie去罢。自打时季交换,我就不大好,如今正照着大夫的嘱托吃药用饭,限制约束颇多,没得为了我搅了大家的兴头。午后,我若好些,再过来这边儿也是一样。” 宝钗、宝玉再三请劝,黛玉执意如此,只得招呼众人过去,放黛玉自回罗翠坞。 到了罗翠坞,朱嬷嬷紧绷的肩膀才松快些,朱绣忙倒热茶给她定神。 大家坐下,遣退旁人。陈嬷嬷惊疑不定,半晌才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这本是大喜事,可我怎么觉得,这日子不对呀!五月本就是天地交泰、禁忌颇多的毒月,这端午日更是毒中之最,怎么偏选了这么个日子?难道天家尊贵,才百无禁忌?” 黛玉等年岁还小,暂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