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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心里还有这么多小算盘。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两颗深褐色的药丸,一颗大,而另一颗小些。她把盒子推到陈氏面前,压低声音道:“就是它了。jiejie让碧玉把那颗大的药丸自己服下,小的用在别人身上。只是这东西多少还是有些伤身,能不用自然是最好的。” 水晚柔看着那盒子里的子母蛊,又陷入了过去的回忆。她从前只是一个最普通的村女,只是有些驱蛊的资质,便给一个蛊师收为弟子,成了一名蛊女。虽说是蛊女,其实就是最底层最无用的一颗棋子,蛊师只要用一根手指就能碾压她们,让她过得比泥地里最卑微的虫子还不如。可惜她的资质实在太差,像她这种资质的弟子,师父想要多少就能收多少。后来,她就带着子母蛊的配方逃跑了,大概也是因为子母蛊的配方到底还是太过粗浅,她的师父也并没有去找她,此事就此不了了之。可她还是不安,非常的不安,总是梦到师父最后找到了她,把她投入万蛇窟中,让那些冰冷滑腻的生物将她一口口吞噬。 最后她遇到了一个跑商的商人,那个商人被匪徒劫道,受了伤,她把他救回了自己的吊脚楼。他是个西唐人,来自中原。 她曾经听人说过,西唐是个很好的地方,锦绣似的山河,繁华热闹的街市,美丽的姑娘,当然还有英俊的男人。 她看到那个商人时,就觉得这句话果然没有说错,他很英俊,又富有男子气概,就像她梦里的阿郎。她几乎一下子就沉迷在这场旖旎的梦幻之中,全然忘记了一点,那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她喜欢的人根本不爱她。他对她根本不假辞色,也就是一些对她救了自己的感激之情,很快的,这感激之情也被她的种种纠缠不放的举动给消磨干净了。 他说,在下家中已有未婚妻,不能同姑娘缔结永世之好,请姑娘将在下忘记吧。 她觉得心碎,又痴痴地望着对方,她觉得她是不可能把他忘记的,如果他离开了,她只会心如刀割。于是她在他的身上下了子母蛊。在学习炼蛊多年后,子母蛊大概是她最擅长的一种蛊了,那个男人开始头痛胸闷,偶尔还会吐血,但他看见她的眼神开始渐渐变化,他开始忘记自己的未婚妻,觉得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是她,甚至,他还说,要把她带回家娶她为妻。 她当真是高兴极了,可是这高兴之中,又有些索然无味。 她默默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望着她的眼神是如此温存,赫然同过去那种厌恶中又夹杂着同情的目光形成鲜明对比。他浑浑噩噩,浑然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样大的变化,可她却是知道。她知道,这一切到底还是虚假的,他只是屈从于子母蛊,屈从于她这个下蛊人罢了。可是她又觉得,这样也很好,不管这感情是否虚假,他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不会再说出那些教她伤心的话语来。 于是她跟着男人回到西唐,他是有未婚妻的,在他把她带进家门的一刻,他的未婚妻也听到那些风言风语。未婚妻的爹娘心疼女儿,坚决要取消婚约,可是男人的爹妈并不愿意。哪怕儿子心意已决,两位高堂还是觉得,水晚柔到底只是一个不明来路的女人,怎么能和他原本的未婚妻相比? 男人跟他的父母闹得厉害,还是坚决要娶她,甚至不惜背弃前约退婚。 直到,他见到了自己的未婚妻。他懵懵懂懂地望着眼前被父母带来退婚的女人,忽然问:“我……从前好像见过你?” ☆、081身份暴露(3更) 水晚柔那时是第一回自己单独炼制子母蛊,还把握不准火候,在短短几个月中,竟是把人磨成了一个渐渐失去自己意识的木偶。 未婚妻突然红了眼眶,上前一步,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哭道:“我宁愿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水晚柔连忙上前,挽住男人的手臂,心疼地抚过他微红的面颊,嗔怪道:“你为什么要打人?好好说话不行吗?” 可是男人恍若没有感觉到她挽住了自己的手臂,而是呆呆地看着未婚妻的背影。他张了张嘴,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仿佛那个曾经在他心里铭刻至深的名字,最后还是被掩埋在一层厚重的灰尘之下,他扫不掉那些灰尘,也看不到底下的刻字。 在陈家二老的坚持下,这桩婚约还是保留了下来,同年年尾的时候,未婚妻还是嫁进了陈家的门里,同一日,水晚柔乘着一顶不起眼的小轿,从侧门被抬进了陈家。 她只能住在一间小小的偏院,满目都是鲜红的绸带和大红灯笼,她穿着一袭玫红色的衣裳,在这片刺目的红色中格格不入。她终于明白西唐人口中的妾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地位,为什么他们总说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明明是同一天入门,可她却只能被孤零零地留在偏院里,穿着一身不伦不类的玫红色衣服,被一顶寒酸的小轿抬进门去。 后来,那个女人死了,那个男人也没熬过十年,也过世了。她早就不爱那个人了,就算拼命想要去回想,她也记不起初见时的懵懂心动,记不起他当年英俊的模样,她唯独惦记的却是那一日,她被悄然无息地从外面抬进偏院,穿着玫红色的衣裙,坐在冷冷清清的院子里等待那个今夜不会再来的人。水晚柔叹息道:“一些东西,即使再好,总归是不能用的。如果,碧玉能够凭自己的本事——” 陈氏冷笑道:“你动用这些手段的时候,为何不想想还可以凭借自己的真本事?” 水晚柔进门之前,陈氏就已经嫁给了林思淼当继弦,所以那些旧事她并不十分清楚,只是知道兄长从南边带回来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非要推掉之前的婚约。现在想来,兄长和他的未婚妻青梅竹马,感情深刻,又如何会突然移情别恋,想必就是水晚柔使了什么不上台面的法子。 水晚柔望着她,目光沉沉,她刚才想起旧事,总会有一丝半点的愧疚,才会出言提醒,可是对方偏偏执迷不悟,那又关她何事,她露出那种温柔似水的微笑:“最后做决定的不还是jiejie和碧玉么?我也就是提出一个别的法子罢了。毕竟咱们才是一家人,旁人如何,我是不关心的。” 林碧玉将来是好是坏,她根本就不会关心。 她站起身,正要走人,忽然听见了一阵喧哗之声,那声音由远及近,吵吵闹闹,转眼就到了院子门口。她推开房门,只见一群气势汹汹的衙役疾步而来,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道:“陈氏何在?顾大人有令,押罪妇陈氏回知府衙门候审!” 陈氏这已经是第二回被衙役押解回去了,这一回,那些衙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