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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有事。” 林缜瞥了她一眼,低声道:“正好我也有事要同你知会一声。”他特意加重了某几个字的字音:“有正事。” 难道她说出口的就不能是正事了吗? 李清凰郁闷得很,安安分分地跟在他身后,又顶着户部那一群大小官吏那难以言喻的眼神跟随他进了办公的里间。 林缜的手都已经放在门把手上了,最后还是慢慢松开,就这样敞开着门,跟她说事。李清凰当然也不会动手去关门,如果她真的这样做了,大概明天又会有别的谣言闻风而起,那她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干净了。虽然……她现在也没什么好名声可言就对了。 林缜走到自己处理公务的书桌前,手指轻叩着桌面,似乎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对接下来的谈话开一个头。 他低垂着双眸,睫毛长长地覆盖了他的眼睑,在眼下晕开一层清淡的水墨色。 李清凰突然咳嗽一声,突然道:“我跟陈倚风没什么。” 林缜闻言,慢慢地抬起他那双清清淡淡的凤目,当他那平静无波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脸上的时候,她不知道为什么感到有点心虚起来。毕竟那些传闻说的实在不是什么好事,也把她太过妖魔化了,她多少还有点羞耻心,肯定不会一点感觉都没有。林缜安静地看着她,颔首道:“我知道。” 他从来都不是脑子不好使只会热血上头的冲动少年,这种事情只要想一想就知道根本不可能是真的,李清凰一直都觉得文官麻烦,又如何会对一个陈倚风另眼相看? 李清凰又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都说不明白,总而言之,这就是个误会。还有,你也不必再同王素继续打交道,他那边应该会信守承诺,募捐出一些钱粮来。”林缜三天两头拜访长安商会的事情,她也听人说过了,王素到底还是个商人,林缜不把自己卖了,他是绝对不会松口的。 林缜温和地嗯了一声:“我知道。” 李清凰把该说的都说完了,不该说的话她也不打算去说,便问:“那你之前说的正事是什么?” ☆、162声名乃身外之物(1更) 林缜犹豫了一下,语气平缓而清润:“你之前给兵部提了一份抚恤名单,是吗?” 李清凰刚到长安便把这份名单提到兵部去了,她的亲生爹娘都是好享受的人,女帝谢珝从先帝那里夺了帝位,开始大刀阔斧地改革,手段狠辣,苛政酷吏不断,又在洛阳修起了新的行宫,再加上前几年英国公刘敬业造反和几次饥荒时疫,庞大的军费开支是必须要削减的。可这样一来,那些战死的将士就根本拿不到多少抚恤了。她这两年的俸禄几乎都用在安抚死者的家属上,可那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并没有什么用处。 她穷得发慌,只好想出求谢珝开恩让她能够义卖掉那些御赐之物的办法来,这办法虽然很蠢,但是总比没有办法要好。 林缜按着桌角,手掌能感觉到桌角在自己手心压迫的触觉:“兵部把这份名单交到户部,但是我把它给否了。”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李清凰那双好似灌注着漫天星辰的双眸黯淡了下去,她本来就不是那种会掩藏自己心思的人,他甚至很容易就看出她暗自磨了磨牙,似乎有些忿忿不平之意。 林缜把双手负在背后,语气还是那样不疾不徐:“我奉劝你,也不要再把这件事提到陛下那里去,有些事,过犹不及,朝廷不是为了你一个而设,不可能什么事都能让你满意。” 就算他根本不可能把手伸到兵部那里去,也听闻过李清凰在平海关的声望之高,俨然成了诸位将士心中的主心骨,就算是镇国大将军裴桓之,也根本不能跟她相提并论。裴桓之是什么样的人他并不清楚,但是长此以往下去,裴桓之会愿意看到比自己官衔要低的将军硬生生压了自己一头吗?那些跟李清凰平起平坐资历极深的将军,难道就能心甘情愿被她压制?之前萧尚书在早朝上弹劾她一事其实就已经很明显表露出她目前处境之中的隐患。 一个能清楚明白知道她把死囚提拔为副将的人,肯定就是平海关的人。 还有追加抚恤这种事情,不说从前没有过先例,就是光攻击一点,就能让她今后寸步难行:她在收买人心。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金枝玉叶的公主,而是手握兵权的武将,武将本身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对至高无上的皇权造成巨大的威胁!而一个会收买人心的武将,她将成为皇帝的眼中钉rou中刺,哪怕她是一个女人,哪怕她是谢珝的亲生女儿,这些都不管用。他了解圣心,每一回都能把谢珝的心意揣摩得八九不离十,谢珝当年就是从自己丈夫手里夺过皇位,她自己还是女人,她怕是已经对现在的李清凰心有防范了。 李清凰突然嘭得一声把双手按在他的书桌上,她一下子拉近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她那张皎然如明月般的面孔微微扭曲,那双清亮的星眸满是怒火:“原因呢?!” 林缜呼吸一滞,不自主地闭上眼不去同她对视。人的贪婪总是无止境的,从前他或许还可以把自己抽走,置身事外,管她怎么胡闹都好,只要不闹到自己身上便与他无关,可是一旦沾染上一些关系,便会觉得,若是能更近一步才好。 李清凰伸出手,一把拉扯住他的衣襟,又重复了一遍:“原因呢?你至少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林缜倏然睁开眼,神情漠然:“没有理由,微臣这样做自然是为了国家社稷,绝无私心。” “为了国家社稷?”李清凰呵了一声,嘲讽道,“没有那些抛洒热血的士兵,还有什么国家社稷?没有那些拼死拼活驻守边关的士兵,你们凭什么能坐在这里谈论社稷和国事?蛀虫还有资格说什么社稷?” 这句话已经不仅仅是泄愤了,而是一口气把所有文官都要得罪。林缜皱着眉头,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殿下,请你慎言!” “慎言?你跟我说慎言?这有什么好慎言的,”她手腕用力,不但没被他拉下来,反而把他整个人都往前拉了过来,“林大人,你可以不赞同我的做法,也可以跟我完全对着干,但是你没有资格扣下我的文书,更没有资格让我不要做这个不要做那个,一件事是不是能做成,要做过才知道,你凭什么帮我决定?” “户部的事情我就是有决定权,我不是在帮你做决定,而是已经有所决断。我现在劝你是出于好心,你当然可以去纠缠陛下,你尽管可以去试试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林缜办公的里间是完全敞着门的,他们说话的声音能够传到外间,本来低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