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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尖刀就悬在她的头顶的危险——不,其实还是有过一次,是一把锃亮锐利的长枪,枪头还系着艳丽的红缨,就跟鲜血一样红,让她丢尽脸面,极其后悔,今日这一幕又是何其相似? 李慕气呼呼道:“jiejie,这陶沉机胆敢以下犯上,就算罪不当诛,他这官也别想再做了!我一定要告诉陛下,让陛下贬他的官,判他流放!” 平阳公主怒道:“住嘴!” 她疲惫地闭了闭眼,又摆摆手道:“算了。走吧,回去了。” “回去?”李慕震惊道,“可是他——” “什么都不要再说了,回去吧!” 平阳公主一发怒,李慕立刻就变成了乖巧的小绵羊,一句话都不敢吭,乖乖地跟在她之后。可是在走出雅间的时候,他又回过头,瞪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陶沉机一眼。 裴殊这下子什么酒都醒了,后背一片透湿,忙朝着李清凰一揖到地,俊美端正的面孔上只有感激之情:“林夫人,今日实在是多谢你,若是出了事,那可真是不敢去想这后果。” 若是陶沉机在牡丹灯会上把平阳公主给砍了,这里所有人都得连坐。这可不是赔一条命这么简单的事情。他裴家不比萧家,这几年已经渐渐退出朝堂上的势力,可再经不起任何风浪。他身为嫡子,肩负了整个家族的兴旺,若是因为他在场而使得自己家族招致祸患,他万死也难辞其咎。 李清凰也回礼道:“不用谢。” 裴殊道:“我的小厮还在楼下,我让人上来把陶将军背下去,今晚就让他在我家凑合一晚算了。” 李清凰本想说放着她来就好,忽然又觉得这话由她说,那得多么惊世骇俗,简直是当着林缜的面打他的脸,于是她立刻转头望向了林缜,做出一脸可怜巴巴的模样来。 林缜:“……”他可以说不吗? 他和她对视了片刻,拦住要下楼找人的裴殊:“寒舍就在这里不远,还是让陶将军在我这里借宿一宿。” 裴殊想了想也对,裴家在内城的另一面,离这里太远,坐马车还得小半个时辰,还带了会行凶的醉鬼回去,万一出什么事,他叫天都叫不应。 待裴殊走后,李清凰搓了搓手,兴奋道:“你去问王老板讨个麻袋吧,我们这就动手把人给套回去!” 林缜奇道:“套麻袋?” 不是说好了是她最得力的副将,就只有套麻袋这样的待遇? 李清凰理所当然道:“我又不是要把他接回家去住,我是要拷问他。你说得对,这样试探来试探去真没意思,还是让我把人一个个都捉回来慢慢拷问吧。” 林缜:“……”不是,他说这句话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要劝她三思而后行,全盘考虑清楚再动手,根本不是要劝她走这种极端。 “刘禅太凶悍,我暂时还捉不了,不过裴桓之呢,还是挺简单的。”李清凰笑道,“他家人还住在隔壁,虽然他回来的次数不太多,但总是会有机会的。”不光打听好裴桓之是每月初一十五必定来看姨娘和meimei,甚至连空置的小黑屋都买好了,她觉得平远城那混混帮派的想法就很不错,小黑屋就要选在最热闹的地方,这样别人就算经过,也根本不会去注意那一处窄小的民居,肯定第一眼去注意那些豪华酒楼和秦楼楚馆嘛。 她一个人很兴奋,可林缜无言以对。 所以说,他说什么都没用,最多是劝她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 林缜真觉得有点心灰意冷,了无生趣:“你是连地方都选好了对不对?在哪里?” …… 李清凰有这个打算大概是不止一日两日了,光是看到那间夹在东市最热闹地段的民房,他就知道她到底琢磨了一个什么样的计策出来,果然……还是她从前那一贯粗暴简单的风格和手段。 等到他认命地扛着醉酒昏迷的陶沉机进去,忽然眼前一亮,李清凰擒着一盏油灯,让整个屋子充满了晕黄的光亮。她弯下腰,翻起屋子里的一块石板,露出了底下的一个仓库,从前一般人家家里都会有这么一个地窖,用来储藏一些食物,不过近几年风调雨顺,粮食充足,也很少会有人家去建这种地窖了。 等到他把陶沉机背到地窖下面,又倒抽了一口气,语气凉嗖嗖的:“这些是你从哪里弄来的?” 环顾这一整个地窖,虽然里面的空气散发着一股难闻霉味,地窖修得也有点矮,他这样站着都有撞到天花板,可是嵌在墙壁上的铁环,案板上放了几把刀,还有卷在一根订满铁钉的柱子上的皮鞭,他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才好。这里面的铁器数量肯定是超过了官府管控的范围,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有了银子总归是能通过特殊渠道买到足够的铁器的。 李清凰兴致很高地回答:“你家端墨这么能干,怎么可能没有门路,带过我一回,我当然也就熟门熟路了。” 她离开长安的时间太久,已经弄不清楚长安的黑市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要有人领过她一回,按照她的生存经验,她下一次就能自己办得妥妥帖帖。 原来是端墨。林缜若有所思:“他记性向来不太好,现在都忘记该听谁的话了。” ☆、311真相之一(1更) 李清凰直接把陶沉机拖了过去,拉起他的一只手腕,咔擦一声锁在了墙上,然后又拉了拉拴在墙上的那根锁链,哪怕是力大无穷的人都无法挣脱。她低下头,借着油灯幽然如豆的光线望着陶沉机这张沉静的面容,眼中神色变幻不定。她自然不希望那个在背后给她捅刀子的人是陶沉机,也不希望陶沉机跟这件事有任何一点关系,但是她的“不希望”并没有任何用处。 林缜见她只盯着他看,人却一动不动,就站起身来:“我去上面守着,若是有人找来,我会及时提醒你。” 他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干脆地离开了地窖,把连通外界的石板靠回原位。他靠坐在院子里那棵老槐树边,莫名地,他觉得自己可能也需要用烈酒来消解愁绪:如果面前,摆着一个令人心如死灰的真相,和一个能够粉饰太平的假象,他会选择哪一个? 李清凰呼得吹灭了手上的油灯,直接拿过摆在案上的一瓦罐清水,哗得一声直接泼到了陶沉机的身上。 陶沉机正处于神志混沌的时刻,猛地被浇了一脸冷水,顿时一个激灵,睁开眼来,可是……他看着自己手上拷着的锁链,用力地拉扯了好几下,那墙上的铁环还是纹丝不动。李清凰坐在椅子上,眼睁睁地看着他和那把他锁在墙上的铁链搏斗,整个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