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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枝看着气急败坏的秦三,走起路来袖子好几次要打到大腿,也不拘泥,便笑出了声来。看着远处天边的碧蓝,不由得心情回转。下意识用手捞起那莫须有的垂发夹到耳后,这才意识到刚才绑的红绳还在手腕上。伸长胳膊,袖子自然下滑,露出白皙的手腕胳膊。看了看,便也没将那扯下来。摸了摸手掌中那道疤。呵,一个逗趣儿罢,勾栏里随处可见,又不是天下独他一个。秦舍枝刚走出宫门,便被人拦了下来。看着被绑上了红绸的马,秦舍枝这才慢慢回忆起来刚才皇上的说教。似乎说那郡主不过几个时辰之后便会到?这才能将秦三刚才的行为串起来。原来果真是要去接亲的。便一登一上马,不理会小厮喜婆的惊呼,夺过婢女手上捧着的红袍子,在马上随意一套,便缰绳一打,走了。路过朱雀大街,后面迎亲的队伍终于跟上。听着慢慢接近的喜乐声,秦舍枝正了正衣领,听着围观百姓的惊呼。毕竟是他醇九王迎亲的日子。目光在街市中随意流转着,不想,可还是忍不住,目光飘到了那茶馆,却发现已换了别的东家。秦舍枝心下一紧,随手招来一个小厮,让其前去打探。过了一会,小厮回来禀报,说老东家为情所伤,回老家娶妻生子了。秦舍枝听完,面上毫无波澜。正差异自己心里竟也没感觉之时,只见得那被他跟秦三像蹴鞠般踢来踢去的郡主来了。先是说看到了那队伍,接着那小轿也看的一清二楚。待到那蹴鞠郡主的队伍来齐,秦舍枝便也调转马头,带着人往自家王府走。到府门前天已然快黑了,秦舍枝流畅下马,听从喜婆的话踢轿门,跨了火盆,拜了天地。秦舍枝看着那一堆与自己毫不相识的闲杂人等,虚与委蛇的恭贺着自己新婚快乐,便也笑了。笑着让喜婆将蹴鞠郡主背回房,笑着接受一干人等的庆贺,笑着融入这热闹的氛围之中。仿佛这是什么天大的喜事般。酒过三巡之后,一干人等也都告辞打道回府,秦舍枝笑着在众人的哄笑之中走进卧房里。看着满面讨笑的喜婆婢女,便随意伸手打发了喜钱,将所有人哄了出去。坐在桌边灌了几大口茶,这才走到窗边,用那玉杖去揭自己王妃的盖头。掀开那红布,露出一张青涩的少女面孔。青涩少女腼腆笑了笑,邀秦舍枝喝合卺酒,秦舍枝笑着推开了那双端着酒杯的手。目光游走到一盘糕点上,青涩少女解释到那是西北特产,邀秦舍枝品尝。秦舍枝笑着捻起一枚糕点,另一只手轻轻捏住少女的下巴,慢慢将自己的脸与那张青涩面孔贴近。秦舍枝看着少女慢慢闭起来的双眼,一笑,快速将那糕点塞进少女的嘴里。少女杯他这动作惊到了,可糕点用的是上好糯米粉,一入口即化。秦舍枝看着少女惊恐的神情,咧嘴笑了。想着那杯合卺酒,便也捏着少女的嘴巴灌了进去。然后拍拍手,优雅的坐到桌边,看着少女拼命挣扎的躯体。紧接着,不动了。秦舍枝这才又再上前,将手搭在少女的脖颈上,却没想到少女突然跳起,手里藏着把解腕尖刀,朝他心口刺过来。秦舍枝用脚一踢,那刀便脱离了少女的手,飞向了一旁,接着秦舍枝熟练的下了少女两手手腕。看着少女满是仇恨的双眼,秦舍枝蹲下来,将自己与其目光平视。少女准备啐他一口,却一口气没上来,死了。秦舍枝看着眼角流出血的少女,确认对方死绝了之后,这才起身。将那死尸提到床上,摸了摸身上还有没有别的物件。果然,让他摸到了一堆暗器小药。还有,一块秦三府上牌子。秦舍枝看着那牌子,又从那一堆暗器中拣出一个翠色瓷瓶,看着这两样东西,笑了。将其塞入自己袖袋中,接着从自家王府的酒窖里拎出一坛酒,噌噌几下上了自己的房顶。跨坐在房脊上,将酒拍开,大口喝了起来。秦舍枝的脑子里乱做一团,他懒得想今天这是是秦三还是别人的手笔,懒得粉饰这一切,懒得根除这王府内内外外几波人的监视。秦舍枝看着只自家门口的灯火通明,突然想起白日里的茶馆,心里居然开始难受了。他承认,他开始想薛风赋了。可以远离明争暗斗的薛老板,总是能全身而退的薛老板,总是爱笑的薛老板。真好。秦舍枝看着远处的那小茶馆模糊的黑影,没忍住,胃里一疼,喉头一紧,眼泪就那样轻易的流出来了。他那样好,怎么可能只是一个逗趣儿。眼泪不受抑制,接连不断的滑下脸颊,滴落到酒坛里。完蛋了。秦舍枝心想,他开始后悔了,这次真要栽了。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好好马上要开始抢位子了,开心。☆、设局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直到秦舍枝哭够了,直到酒喝干了,直到那滴滴全画作了脸上的泪痕。秦舍枝一直抱着那坛子卧坐在房梁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自伤身世嘛?还只是自作多情罢了。脑子里很乱,却时而过分的清晰。幼时的回忆,心中的抱负,或是暗生的情愫。一齐涌现在那清晰的一瞬间,紧接着挥洒在乱流汹涌之中。不见踪影。秦舍枝举起那发麻的手臂,斜眼看着掌心中那道疤痕。总感觉丢了什么,又找回什么。拇指向内,狠狠扣在那结痂上。秦舍枝算是完全清醒了。脑中的丝线被全部理好,秦舍枝笑着晃晃悠悠站起,猛地将酒坛子掷到地上,听着粗制陶瓦与残酒被一起洒在地上的声响。看着远远举着灯笼赶来的家丁,秦舍枝有些得意的笑笑,一个翻身跳下房梁,熟练翻过围墙后猫着腰一路小跑到了梁王府的后院旁。依旧是翻墙跨入,果然看到了他那美人婶婶与他皇叔。秦梁抬头看一眼,发现是他,却也没在意般,选择性忽略秦舍枝身上不整的红袍,假意将注意力集中在字句之间。待到秦舍枝端正坐在他面前,秦梁这才开口道“醇王爷真是雅兴,大婚当夜竟造访梁某后院,真是蓬荜生辉。”秦舍枝听了这话,没作回应,只是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下,随手拿了几个杯子,也不管秦梁是不是在听,便自顾自开腔道“……这是西北的叛军,”将一个茶杯放在了略左上角。“这是北边的蛮子。”将一个杯子放在了最前方。“…这是秦三在东北的势力。”便又是一个杯子。“…这是我。”说完,秦舍枝将自己腰上挂着的玉佩扥下,摆在了桌面最中心。然后将手指伸进茶壶中,绕了几圈蘸上水之后,用手指连线作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