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耽美小说 - 近似孤独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而来的痛苦、愧疚、自责压垮击溃碾成粉末。

和陆觉岚在一起多呆一秒都罪大恶极。

半个多小时后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宁觉辰缩在最里面靠着车窗睡着了。许曳下车绕到另一边开门,宁觉辰顺势就倒进他怀里了。许曳愣了一下,低头正好看见他睡梦中还紧紧绞着指头,这个小动作顿时让他心猿意马。

许曳默默撤开手,宁觉辰没了支撑,歪下来差点栽倒,一下就吓醒了。许曳有些不自在地催他:“到了,下车。”外面很冷,雪下大了,从雪子变成了雪花。

宁觉辰一声不吭一步一拖地走,不知道许曳为什么生气。其实他还是头晕得走不了路,可是许曳走在前面完全没有要等他的意思,他只能跟上去。反正这种场景上演过一百次一千次,他习惯了,没关系。

宁觉辰只来过这里一次,加上现在喝醉了又是深夜,根本不记得这是哪儿,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不肯进去。许曳实在是归心似箭,只想赶紧把人安顿好回医院:“进来啊,我还有事。”宁觉辰抓着门框小声问:“这是哪里啊?你要去哪儿?”

许曳把他拉进屋里:“我家。”宁觉辰肩上雪花已经化了一层,外套都印出水渍了,他执拗地看着许曳的眼睛又问了一遍:“你要走吗?”

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片段,也是他们在一个陌生的房子里,许曳说有事要出去,然后好几个礼拜都没再来过。其实就是他们住进涟市那套房子第一天的事情,可是宁觉辰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想不清楚也记不起来。

“能不走吗?”“别走……”“今天先不走吧?”他也不知道自己乱七八糟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许曳最后被他弄烦了,压着嗓子吼了一句:“陆觉岚你有完没完了?”

宁觉辰被这一声“陆觉岚”吼清醒了,突然就有些管不住嘴:“我告诉你个秘密,高考完那天晚上,他见过吴天。”许曳开门的动作生生顿住了:“什么?”这个名字太过遥远,他差点没反应过来。

宁觉辰隐隐兴奋起来,后来那些话好像化作猛兽撕开心口爬出喉咙,根本不受控制:“他喝了吴天的酒,不知道里面下了那种药,后来送你回家,然后你认错人,吻了他。”许曳浑身都僵住了,他艰难地转过身:“……什么下药?”

宁觉辰无奈地笑了,笑得万分凄凉:“你一直觉得他是做戏,是故意的吧。”许曳条件反射想开口否认,却好像被封住了嘴巴一样发不出声音,只是摇头。宁觉辰并不给他缓冲的时间:“可是你说,他把你,变成了,强上,自己喜欢的人亲弟的,混蛋。”

宁觉辰是真的喝多了不管不顾,这些话里疑点太多,作为“陆觉岚”他不该知道高考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更不可能知道许曳对宁觉辰说过的话。

许曳却无心顾及这些疑点,他只是石像一样僵立在原地,脸色白得吓人,一副丢了魂的表情。许曳从来没想过这种可能性,因为宁觉辰肯定不会喝酒,那他至少是清醒的,许曳一直以为是宁觉辰趁他喝醉……

其实许曳那时候已经渐渐释怀奶奶的事,打算高考完就慢慢和宁觉辰和解,结果就出了这种事。他当时只觉得心力交瘁、失望透顶,再不想和宁觉辰有半点瓜葛。

宁觉辰看着许曳像蜷缩在枝头的一把枯枝烂叶在寒风里抖个不停。他以为自己会开心,可是没有。胸口忽然空了一块,呼啦啦往里面灌着风。

——那么决绝地把多年以来的爱意连根拔起,却没想过根是长在心上的。

21你别动他东西

宁觉辰一觉睡到了中午,睁开眼是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房间。宿醉过后只觉得头痛欲裂,宁觉辰撑着脑袋昏昏沉沉地坐起来仔细回想,完全记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直到看见桌上摆的两个相框他突然想起来了,这是许曳在医院边上租的房子。

相框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是许曳的字迹,许曳写字喜欢把捺拖很长:[你女朋友说你可能没住的地方,就住这儿也行,我很少回来。]

宁觉辰愣了一下,看来昨天夜里是徐霆雅托许曳去接他的。他从在陆觉岚身体里醒来的这几个月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徐霆雅,他想如果有机会,万一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好好、好好向她道歉。

宁觉辰以为自己提分手的时候已经想清楚了,现在冷静下来才发觉自己一点准备也没有,最基本的住哪儿都没解决。现在手头的钱付一期房租可能够,但是押金肯定付不起,要去快捷酒店更加撑不了几天。

他现在身上只有陆觉岚钱包里剩下的一点现金,也不知道银行卡的密码,真要用得带着身份证去一趟银行。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动卡上的钱,就连花掉现金的数额他也都记下来了,总想着要还回去的。

现在陆觉岚那边的工作没了,总得想办法挣钱,他想起电脑里还有一些之前写的稿子,就是不知道还用不用得上。

笔记本放在桌上,因为用软布盖着所以很干净没有落灰。屏幕亮起来,看到熟悉的桌面,哒哒按着鼠标点开熟悉的文件夹,宁觉辰心里像兜着沸水一样澎湃起来,可是片刻过后又开始战战兢兢发凉。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是自己的东西,用的时候却会止不住的心虚。刚开始几天神经太过紧张,总是埋头写着写着就好像听到开门声,一瞬间心跳快得心脏都发疼。

好在许曳是说到做到的“很少回来”,快半个月没见人影。宁觉辰的状态也逐渐放松下来,旧稿件整理得差不多了,也写了一些新的,他想就这几天联系一下编辑。

许曳回来那天宁觉辰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又听错了,后来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立即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弹起来,推开房门看见许曳站在客厅里宁,觉辰绞着手指默默看他把手里的大包小包放下。

那天晚上宁觉辰喝断片了,根本不记得见过他。宁觉辰印象中和许曳的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医院,“自己”变成植物人那天。许曳好像比以前更瘦了,但是面色比瘦到脱相那阵子好很多,沉默的时候整个人像一把敛着锋芒的利器。

许曳简短的打了个招呼,宁觉辰尴尬地笑了笑,点了一下头当作回应,没话找话:“你去商场了?”许曳嗯了一声,把装衣服的那些纸袋子推到一边,提着塑料袋去厨房:“天冷了,给他买了新衣服。”宁觉辰眼神闪了闪,张了张口发出一个声调扭曲、不知所云的单音节,好在许曳离得远了并没有听见。

其实人每天都在病房里,开着空调,温度适宜,并不需要很厚的毛衣外套,许曳就是想凑着快过年了讨个彩头,今天下午他特意和徐阿姨请了假说出来买点衣服。像以前宁觉辰那样,每样都买了两件。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