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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不太够格,我辞退了他,下一个管家跟我说话时居然会磕巴,我也让他滚了蛋。反倒是老管家调教出来的仆人,安静,听话,闭着嘴巴,总是低着头,虽然木讷,但勉强能用。杰弗里既没有表现出对场所的意见,也没为不远处的观众不自在,就像已经很习惯了。结束我后松开手,他早就摇摇欲坠的膝弯向下一垮,跪坐在地。杰弗里的胯骨和屁股上留下了青紫的指印,他苍白的皮肤很容易(很适合)留下这种痕迹,可惜消失得太快,留不了一晚。或许更深刻的方式能留念久一点?我思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这场性交中我并没有脱衣服。我甚至没脱裤子,只是打开了拉链。我几乎衣冠楚楚而杰弗里一丝不挂,与过去的很多次正相反,那时杰弗里手上动作比我快,而我也觉得他身穿衬衣马甲的样子极其诱人,有种禁欲的美感。那个时候他怎么想的呢?层层叠叠的精美服饰是他的盔甲吗?亦或像我现在一样,将之当成权力的象征?归根到底是权力,拥有权力,不着寸缕依然是统治者。没有权力,哪怕穿得严严实实,那些华服也只是礼物的包装。仆人给我点上了火,我在杰弗里旁边靠着窗台吞云吐雾,透过乳白色的烟气看着他苍白的脊背。他还在喘息,肩膀一起一伏,有意思,明明身体恢复力这么强,体力却极其差劲,我在想这是不是那些设计者蓄意制造的,为了主人们的自尊心考虑。许多大腹便便的废物贵族们特别喜欢干弱鸡,孩子,处女,因为他们没体力,没技术,yinjing短小。杰弗里的背绷紧了一下,我这才发现有烟灰掉到他身上了。“如果把烟头摁灭在你身上,会留疤吗?”我问。“不会。”他说。“刀子?”“不会。”“烙铁?”“不会。”“纹身?”“不会。”“你怎么知道?”“肖恩公爵试过。”好吧。我又抽了一口烟,蹲下,用夹烟的手指碰了碰他的脸颊。“来一口?”我说。杰弗里依然没有回答我,他一言不发,调整着絮乱的呼吸。我把烟递到他嘴边,过了一会儿,他张嘴衔住了。他伸手夹住烟,手指修长而洁白,然而没有指甲,只有这种永久性的、断肢般的伤害可以留下。他吐烟圈的姿态非常优雅,即便此时他浑身赤裸地跪坐在走廊地板上,我的jingye正从他屁股里滴出来,杰弗里的神态依然像在某个沙龙当中,倚着沙发,冷淡地看着周围的人来来去去。即使到了现在,我依然觉得他从骨子里透出一股上等人的教养来。不像我,哪怕有一天坐到了王位上,层层伪装包裹下的我依然是条十四区垃圾堆里抢骨头的疯狗。“老头子为什么让你学认字?”我问他。“他不想cao一只什么都不知道的野兽。”杰弗里说。“能猜到。”我笑了一下,“他让你拥有灵魂,然后他就能伤害你了。”我开始明白便宜爹了,多神奇。我似乎能体会到一点他的恶意,并且完全理解了他的多疑。我不信任管家,我设立了三个互相牵制的管事,不需要任何一个可以完全掌控我家族的人。我不相信我的手下,我在战争中设立了另外一支间谍组织,以各地的红灯区为核心,与盖勒米的游吟诗人们对立。我分走了里奇的兵权,而凯萨琳离开我的支持将什么都不是。我调查每一件事,确保我的幸运真的是巧合,而非又一个谁的计划。瞧瞧,我不再有心腹,不再有朋友,老师,恋人。托杰弗里的福,我再也没法信任任何人。我痛恨当杰弗里设计出的乖宝宝,也痛恨成为血缘控制下的又一个肖恩公爵,或者始祖安德鲁。我想活出我自己的样子,尽管我其实不太清楚,剥离了杰弗里与血缘,我还剩下什么。或许某一天,当我比肖恩公爵更强大,登上了安德鲁公爵从未到达的王座,并且再也不在意杰弗里,我会知道那个答案。后来我放开了杰弗里的限制,让他能在整个城堡里走来走去。一方面我不怕他跑,另一方面我甚至隐隐期待他逃跑,反正我总会抓住他。我不再夜夜拜访,给他留出钻空子的机会,也能顺便清理一下任何胆敢倒向他的漏网之鱼。杰弗里没有逃跑,他甚至很少出房间。某个深夜,我在一个记不清内容的梦中醒来,清醒得毫无睡意。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决定起身去找杰弗里。走到接近那个房间的小厅时,我发现杰弗里在那里。杰弗里捧着水杯小口喝着,坐在茶几上,看着窗外,尾巴在身后缓慢地摆动。城堡周围已经开始点火炉了,天气变得冷起来,按理说他不该离开房间。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小厅一面墙上有个落地窗,窗外有着银白色的反光。下雪了。杰弗里看见了我,他愣了一下,把杯子放回桌上,又用手掌把它推到桌子中心不容易被碰翻的地方。“很意外?”我说。“你总是个意外。”他说。我们大概有一个星期没有说过话,要是把性交命令之类的东西去掉,那就不知道有多久。我有些为杰弗里突然说这种“有内容”的话惊讶,挑了挑眉毛,问:“因为我打败了你?”杰弗里摇摇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说:“从你出现起。”可能是下雪天魔法之类的鬼东西,他居然没用一贯的非暴力不合作言辞搪塞我,而我居然没直接跟他在落地窗上来一发。我在小厅的柜子上拿下一瓶白兰地,拿到手才发现只剩小半瓶,看来杰弗里杯子里的不是水。我坐到他旁边的茶几上,闻到一股很浓的酒味。杰弗里的皮肤泛着异样的红晕,热乎乎的,开始说不定就是为了取暖才开了酒。他大概喝了不少,眼神都有点散,难怪看到我没站起来,甚至没看着我。他盯着窗外。“从我出现时起?”我顺着他的话说,“我以为都在你的计划里呢。”“没人可以计划一切。”他说,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一下,“我只能选一个不是太坏的区间。”我配合地嗯了一声,直接就着瓶口喝了一口。“听过你,和见到你,是两回事。”他又摇了摇头,“你一直是个意外。”“特别是摆脱你的时候?”我问。“不,那个不是。”杰弗里却说,“我想过很多次……这种可能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