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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狐狸脑袋嗡的一下,之前心中的迷惑轰然倒塌,醍醐灌顶一般。 “你……” 他想问问她是不是女孩子,为什么连他都瞒着,到底有没有把他当成好朋友,等等。 然而,话到嘴边,沈三石话音一转,问:“他怎么样?” “还是那样,脉搏太虚。” 花寻酒心急如焚,没看出来沈三石的异样,喃喃说:“狐狸,我好怕他醒不过来。” 先不谈情爱,即便一个陌生人,因为她而死去,她也会良心不安,终生难以释怀。更何况,这还是她喜欢过的人。 沈三石神色复杂的看着花寻酒,眼底惊涛骇浪,面上却是平淡无波。 他若无其事的摆出往常的样子。 “他但凡有点良心,就不会死。活着已经坑你如斯,要是死了,更是坑害你一辈子,这点道理他懂,肯定会醒来的。” 床上的人,手指轻微颤动,好像是蜻蜓振翅,幅度很小。 花寻酒沮丧的垂头,半阖眼帘。 整个人看上去弱小可怜,十分需要保护的样子。 沈三石握紧手中扇骨,狐狸眼微眯,内心复杂,他与她朝夕相处这么久,虽然屡屡觉得不对劲,竟然一点都没往女扮男装的方向想。 也不知道是花寻酒伪装的太好,还是他先入为主太严重。 白白担下狐狸名,聪明反被聪明误。 不对,既然她是女扮男装,没道理鹿照初不知道啊。 玄门少主可是一眼能看到一个人前世今生的怪胎,他能分辨不出花寻酒是女子? 他既然知道花寻酒是女子,为何还要拒绝? 是真的不喜欢她? 清心诀又是怎么回事?鹿照初虽然混蛋,但也没混蛋到随便拎出一个人哄骗人家修炼清心诀的地步。 很多问题,错综复杂的充斥在脑海中,理不出头绪。 沈三石长吸一口气:“花儿,无论什么结果,都跟你没有关系,这不是的错。” 花寻酒只怔怔的。 正此时,墨鸢派人请沈三石过去。 沈三石又安慰花寻酒两句,方转身离开。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眼瞅着就快到中午,鹿照初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花寻酒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心里慌乱之际,暗暗发誓:若他能醒,她以后一定不再扰他清修,一定把他还给天道。 不知不觉,一滴清泪滴落在他白皙的手上。 她竟还有眼泪。 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在寂静的屋子当中似乎只剩下了抽泣声。 “别哭……”声音沙哑,清越不再,多了几分缠绵温柔。 鹿照初醒了。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花寻酒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不争气啜泣:“你快吓死我了。” 她手忙脚乱的给他把脉。 脉象虽弱,却源源不断,已经没有性命之忧。 花寻酒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赶忙又往他嘴里塞了两颗冬雪玉灵丸。 鹿照初疲倦又虚弱,纤长睫毛一直在轻颤,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本想抬手给她擦擦眼泪,手却不听使唤,刚抬一寸的距离,复又垂落下去。 “你一直在?”他轻声问。 花寻酒耷拉着小脸,委屈巴巴的点头:“嗯。” 鹿照初昏迷的时候恍惚听到耳边一直有声音在说话,内容记不得,只是,很温暖,像一座灯塔,在混沌之中引他回来。 他扯起一抹浅笑,苍白,伴随一声叹息。 “你不生我气?” “不生,一点都不气。” 只要他还活着,她什么都不计较,这是誓言。 花寻酒怕他不信,赶忙解释:“我都问过狐狸了,狐狸说,我这种没心没肺的,练清心诀对我影响也没那么大,没关系的。” 鹿照初刚刚清醒过来,脑子不是很清楚,说这几句话已经用尽了他的力气。 “你不气就好。”他气声道。 花寻酒连连点头:“你脉象虽然还是虚弱,不过已经没有大碍,好好调养,用不了多久就会好的。” 鹿照初轻声“嗯”了一下,眼睛有些睁不开。 花寻酒说:“我去叫竹签大哥。” 鹿照初却蓦的睁开眼,紧紧的拽住她的手不松开,低语:“别走,陪陪我。” 可能是死里逃生的虚弱,让他身体和心理都脆弱了几分,卸掉了所有的防备,把最柔软的一面露给了她。 花寻酒哽了哽:“好,你睡吧。” 她对他还是一如既往,只是,自此之后,她再也不跟他扯情爱。 伤人伤己的东西,不碰也罢。 作者有话要说: 哦嗷嗷啊,安。 ☆、七步杀招 沈三石听闻鹿照初醒来, 算是松了口气。 有些感情就是那样, 可能没有多深, 但是却在你最难割舍的时候戛然而止, 那么, 往后余生, 你可能都走不出这段感情。 沈三石很怕鹿照初会成为花寻酒的心结。 好在,他醒了。 墨鸢问:“今晚咱们还动手吗?” 沈三石回过神来, 轻摇白绸玉骨扇。石红叶说那份名单已经被盗走, 是真的盗走还是假的盗走, 这还真不好说。 不过, 墨鸢想破机关,单纯兴趣爱好,便是不为名单,他也要破。 沈三石说:“等等吧, 你再多研究两天,也顺便想想拿点什么东西, 总不能白破一次。” 墨鸢琢磨了下:“没有。” 沈三石汗颜:“再想想, 富贵楼里什么都有,咋能没想要的呢。” 墨鸢确实没啥想要的, 不过再多研究两天倒是无妨。 沈三石却在想, 如果名单真的如石红叶所言, 是被盗走交给了蔡首辅,那应该是小玉郎动的手,他们朝廷的人, 要这份名单有什么用? 难不成,他还想让那些人效力?不大可能吧。 另外一边,鹿照初已经醒了。 他又睡了一个时辰,期间牢牢的抓着花寻酒的手,好像生怕她不信守承诺,中途走掉一般。 花寻酒半宿没睡,又有些高烧,整个人心力交瘁,坐着坐着,就睡着了,趴在床边,小小的一只,乖顺极了。 鹿照初醒来之后,静静地看着少女,眼中倾泻而出的,是他自己都不理解的情愫。 花寻酒似有所觉,惊醒过来。 睁开眼,迷迷糊糊的就摸过他手腕把脉:“你感觉怎么样?” 鹿照初浅笑:“很好。” 他眼中全是温和平静,不经意间流露的温情,像是冬雪消融后的溪水,干净纯澈。 “很累吧?”他问。 花寻酒胡乱摇头:“还好,你甭担心我,你好我就好。” 鹿照初眸中荡起一丝笑意。 很浅,很浅,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