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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的一手好学问了吧!辞藻华章,文采风流,状元之才,依稀可见一貌。 大殿之内,除了奏章的声音,无人说话。形容木讷,甚少说话,看文书翰这个人看不出一丝一毫来,奏折文章之上倒是锋芒毕露、愤慨之言铁骨铮铮。 冰雹过后的放晴,黄石先生推开窗户,惬意的眯着眼睛晒着太阳:“今儿那丫头去哪儿了?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跟着陛下上朝去了。” “难怪这般安静呢!”黄石先生感慨了一声。 裴宗之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看着眼前的药汤皱起了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轻啜了一口,入口的苦味让他眉头皱的更紧了,从身边的袋子里取出一颗糖豆放入口中,这才眉头舒展开来。 “吃药吃的那般痛苦?”黄石先生转头看他,“谁让你年纪轻轻白了头发?看我还是满头乌发。”语气中有些得意。 “天赋惊人,没有办法。”裴宗之看着那碗药出神:要全部喝下去啊,真难喝。 “里头有什么?”黄石先生撇了眼那晚黑黑的汤药,“要让你这一头头发变黑可要折腾死那群老御医了,多少年份的何首乌?” 裴宗之低头又吞了一颗糖豆:“我生的好看,什么样的头发都无所谓。” “你……”黄石先生被他的话惊的瞠目结舌。 “你不是说我长什么样心里没数么?我现在心里很有数,而且以后都会有数的。”裴宗之说道。 “你还是不要有的好。”黄石先生败下阵来,转头看向窗外,却见一队御医匆匆忙忙的经过阴阳司门前,不由惊奇:“这些老家伙是去哪里?” “金銮殿有人撞柱子了。”裴宗之说道。 “你怎么知道。” “我用六爻之术算的。” 芝麻大点的事情还用六爻之术?真是吃饱了撑的。黄石先生抽了抽嘴角,不过目光却目送着那群御医远去的背影,喃喃:“什么人撞了柱子啊,瞧着都快把太医院搬空了。” “文书翰。” 黄石先生愣了一愣:“那是谁?” “一个从六品的议郎。”裴宗之回答的很认真。 “是朝中谁的子侄么?”黄石先生惊讶的继续问道。 裴宗之摇头:“寒门子弟,家中只有一个寡母,却也去世了。” “那怎会……”黄石先生只觉得整件事都怪怪的。 “他上奏谏言,撞了柱子,血溅金銮殿。”裴宗之反问他,“明白了么?” “所以是死谏?同前朝的寇明一样?”黄石先生恍然。 死谏死谏,历朝历代都是一种极其惨烈的谏言方式,也是御史们用来劝谏陛下的方式。不过大楚朝自开朝起就以仁孝治国,更因开朝时出了个擅长撞柱的撞柱达人寇明。太宗一生文韬武略,气宇不凡,惟这一点上微辞颇多,是以对于御史,后世帝王态度皆十分缓和。即便脾气大一点的,也只敢说说罢了,还极少有撞了柱子的。就如如今的石御史更是将撞柱挂在嘴边的,但却一次都未真的撞过。眼下一个议郎不由分说冲出来谏言撞柱,不把习惯了这种光动口不动手状况的群臣吓个措手不及才怪呢! 想到这里,黄石先生拍了拍胸脯:“真是走到哪儿,乱到哪儿。她还是多跟着陛下去上朝的好,留在钦天监,没准又要出什么事了。” “对了,那个文书翰撞柱死了么?”回过神来的黄石先生又问,“可撞出什么问题来?” “应当不会吧!不然那不是白撞了?”裴宗之摇头,“若不是万不得已,撞死可不是明智之举。” “所以要想做第二个寇明也不容易啊,至少要头够硬。”黄石先生喃喃。 裴宗之见他神情恍惚却不置可否,顺手将喝不下去的药偷偷洒到了罗汉床下。今天的药算是喝过了吧。 *** “公子。”有小厮从外匆忙入屋,看到屋内的王栩跟崔璟时不由一愣。 “文竹,怎么了?”崔璟抬头看他,见他神色慌张至极的模样,“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王栩在一旁笑看着这一对主仆,没有半点避开的意思。 崔璟皱眉,小厮已经开口了:“文……文议郎上谏去了,撞了金銮殿的柱子。” 这话一出,就连一旁看热闹的王栩都吓了一跳,本能的朝文书翰的座位看去,桌子上的书摆的并不齐整,这还是方才文书翰说去出恭不小心带到地上的书册。 出恭出恭原来去的不是茅房,是金銮殿啊!还上谏,甚至撞了柱子。原本以为对这个木讷的寒门状元了解的一清二楚,到头来,却是他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将自诩世族才子的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 这种感觉少见却又烧的人难受的不是滋味。文书翰,一个他与崔璟看不上的书呆子,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与崔璟丝毫不知情也就罢了,还在这里寒暄怀国公薛家的事情,好像被人置于大庭广众之下狠狠的甩了一巴掌一般。 当真是他与崔璟看走眼了么?这个看起来木讷的书呆子并不是一个书呆子,而是大智若愚?不,不可能,若是这样,他早应当有所动作了,而不是现在。 所以,文书翰的身后定然站着一个人,一个他们看不到的人躲在暗处,就这般看着他们,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一局,他与崔璟这等天之骄子做了棋子,他为掌棋人。 敢拿他二人做棋子的人,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啊! 第一百三十六章 行刑 不管是博陵崔氏子弟还是琅琊王氏子弟,多是将他人置于鼓掌之中的人,我为掌棋人,他人为棋子,谈笑间棋子灰飞烟灭只在一念之间。可这一回,自己为棋子,一举一动掌握在他人手中,突如其来的措手不及仿佛凭空被甩出一个狠狠的巴掌,在脸上留下了五道指印。 “我告个假,这两日祖父身子不太好,先走了。”王栩起身,眼里除了震惊恼怒之外还有兴奋:到底是谁呢,在背后看着他们,有意思,如此生活才不会几多无聊啊! 望着王栩离去的背影,崔璟坐了下来,神色如常。 小厮看着他:“公子。” “还有四个时辰我才下值,你一会儿再来接我吧!”崔璟低头看书。 书许久也未翻过一页,又是那个七安先生么?死谏,却也要看人,如他崔璟王栩这等出身不适合做一个孤臣,但是文书翰,孤家寡人一个,毫无凭仗,这样的人做一个孤臣倒也可以。居然能点拨到文书翰,果然厉害。可是七安先生,你的另一张牌卫家,却从一开始就是我崔家的人,这张牌你注定是用不顺手了。 *** “七郎。” “祖父。”王栩迎了上去,“今日的事,孙儿也才听说,是孙儿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