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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却不敢显露,低声应了,然后去敲了门。 不出所料,“午睡”被打断的永宁郡主十分恼怒。屋子里的动静也彻底消停了,过了片刻,穿了衣衫面色潮红的点翠来开了门。 瑶碧目不斜视,进去禀报。 永宁郡主果然怒不可遏:“好一个不长眼的京城府尹!我今日倒要看看,谁敢让我去衙门被审!” 然后,怒目瞪了过去:“你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些过来伺候本郡主更衣梳妆!” 瑶碧心里暗暗叹一声倒霉,面上恭敬地应下。 满心怒火的永宁郡主最易迁怒,瑶碧再小心伺候,也不免被挑刺找茬。梳发时扯断了几根发丝,被永宁郡主罚了自掌嘴十巴掌。 瑶碧不敢留力,啪啪用力,将一张白嫩的脸孔打得通红。 永宁郡主稍稍解了心头恶气,领着点翠出了寝室。 瑶碧留在寝室里收拾被褥。 脸孔火辣辣地疼,心中的羞辱愤怒无处可泻,只能咽下。 …… 永宁郡主的坏脾气,在京城颇有些声名。 京城府尹接了谢家的状纸后,便觉头痛,压根不想沾手这等内宅恩怨。只是,状纸是谢三小姐亲自书写送来,紧接着,七皇子便派了魏公公前来。 这位魏公公,再内侍中也颇有些名气。 卢公公是建文帝身边的内侍总管。魏公公自十四岁起就认了卢公公为义父,卢公公对干儿子颇肯提携。兼之魏公公心眼活络为人伶俐,很快就在一众内侍中崭露头角。 建文帝将魏公公赏给七皇子,这在消息灵通的官员中早不是什么秘事。 府尹是正经的四品官,不过,在官宦勋贵皇亲多如狗的京城,府尹委实是最苦逼的官职。有些来头的,根本开罪不起。 赵府尹和两位幕僚商议片刻,终于决定“秉公办理”此事。派了姓丁的师爷来郡主府。 丁师爷,年约四旬,举人出身,善刑名断案。揣摩上意的本事,比刑名断案还要高明得多! 一接到差事,丁师爷便知此行不易,点了几个身手颇佳的捕快一同随行。 到了郡主府,丁师爷等了半个时辰,永宁郡主才露了面。 永宁郡主年少时便以冷艳闻名,如今三旬有余,依旧美丽慑人,眼角余光都未瞥丁师爷一眼。 由赵嬷嬷代为张口:“郡主忙的很,有什么话,丁师爷不妨快说。” 面对这等无视羞辱,丁师爷倒是稳得住,亲自递上了府衙的传票:“谢家状告郡主纵恶奴行凶打人,损害谢家财物。府尹大人定于两日后开衙审理此案,请郡主两日后至府衙。” 永宁郡主心头火气,霍然起身:“放肆!本郡主何等身份,赵府尹竟敢这般待本郡主,真是胆大妄为活得不耐烦了!” 丁师爷早有心里准备,面对满目怒容的永宁郡主,依然恭敬有加:“小的奉府尹大人之命前来,请郡主先收了传票。” 又特地补了一句:“七皇子殿下派了魏公公到府衙,赵府尹大人也是秉公行事,请郡主见谅。” 有能耐,冲着七皇子去啊! 拿我一个师爷撒什么气! 永宁郡主听了七皇子之名,怒火愈盛,冷笑一声,接过传票,手中稍一用力,便撕做两半。 丁师爷面色微变,说话也硬气了几分:“赵府尹大人不愿怠慢郡主,特意亲自书写传票。郡主如此行事,未免太过嚣张跋扈!” 永宁郡主在气头上,哪里会将一个师爷放在眼里,杀气腾腾地冷笑:“本郡主今日就嚣张跋扈给你看看!” 一声令下,涌进一堆侍卫,竟将丁师爷和几位捕快撵出了郡主府。 …… 丁师爷灰头土脸万分狼狈地回了府衙。 虽未挨打,被推推搡搡之下,衣服却被扯坏了,堪称斯文扫地颜面尽失! 赵府尹一见,脸黑了一半。待听闻自己所书的传票被永宁郡主亲手撕了,另一半脸也黑了。 人家是正经的郡主身份,有淮南王这个亲爹,难怪不将他这个四品府尹放在眼底。 丁师爷苦着脸问道:“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看永宁郡主这架势,显然绝不肯来府衙受审。 两日后府衙开审,永宁郡主府没人来,算怎么回事? 赵府尹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头发稀疏的额头,一肚子糟心。 奉七皇子之令前来的魏公公,并未离开。 魏公公闻讯而来,用内侍特有的阴柔尖细嗓音说道:“赵府尹秉公行事,永宁郡主焉能这般羞辱朝廷命官?所依仗者,无非是淮南王府罢了。赵府尹不必担心,两日后的衙审如常进行便是。” “杂家这就去一趟淮南王府,问一问淮南王府意欲如何?” 魏公公走后,年近五旬的赵府尹愁得老脸满是皱褶。 看魏公公这架势,这事怕是要闹大了! 谢家,永宁郡主府。淮南王府,七皇子。一个比一个难招惹!他本就毛发不旺,经此一事,头顶非得秃了一圈不可! …… 第439章 官司(三) “小姐,余安来了。”从玉轻声禀报。 谢明曦略一点头:“让他进来。” 片刻后,余安走了进来。 此次,余安不是只身前来,身后多了两个少年。 左侧的少年一身青色武服,约莫十七八岁,皮肤黝黑,五官平平,一双眼睛却格外锐利。步伐稳健,目光冷肃,犹如一把利刃,尚未出鞘便已露出峥嵘寒芒。 另一个少年穿着同样的青色武服,年龄略小一些,约有十五六岁的模样。一双眼睛细长,不笑也带着三分笑意。 这一双少年进了春锦阁后,不敢抬头张望,一起跪下行礼:“见过三小姐。” 谢明曦目光一扫,看向余安:“他们就是谢三和谢九?” “正是,” 余安以手指着目光锐利的青衣少年:“这是谢三,身手在一众暗卫中最佳。”又指着另一个眼睛细长的笑脸少年:“这是谢九,擅隐藏踪迹刺探消息。” 如今,田庄里的暗卫已近五百人。其中四百少年,少女不足一百。少女单独在一处田庄,秘密训练。四百少年分做两营,一营专练追击刺杀,另一营则训练为细作内应,专门收集消息。 谢三和谢九,便是这两营的首领。 这些暗卫,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也多相貌平庸。被余安买下送进田庄后,重新赐名。余安赐名的方法也很简单,全部姓谢,以入田庄的先后排序。 谢三和谢九,正是第一批被买下的孤儿,训练时间最长,表现也最优异出众。 两人这是第一次进谢府见真正的主子。来之前,心中各自忐忑紧张,还有一丝隐隐的激动和期待。 “你们两人起身。”谢明曦悦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