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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平弓身下去。很快带来一个全身黑乎乎的人,不太高,纤细的身体,脚步声轻不可闻,低垂着头,在门前静静的跪着。。。。。。。。“抬起头来。”我压抑声调尽量冷静。那人轻轻抬头,眼睛慢慢看向我。我的心不禁难耐的颤抖。那个人,竟是。。。。。。。那个人。那个在月光下,水池中,如幽灵般清冷的男子。那个看起来脆弱、安静,笑起来却那么动人的男子。一双如水的眼睛,温柔的眼神令人只想沉溺其中。他整个人似乎都像水,就连衣服也在滴水呢。不知为何就是不见他,以为是府里的人,到处留意几天却找不见他。却原来,他就是。。。。。。。他。依然单薄的身体,深秋中依然单薄的衣。满是污迹的脸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那见过的,乌黑柔顺的头发被包进一块不知何物的布里。只能认出那双眼睛,在抬头的瞬间泛起了一丝错愕、惊惶后,很快便又沉静如水的眼睛。他望着我,云淡风清。我一颤,猛然象一下滚进烈焰寒冰,冷热交替倾轧。烈焰如炽、寒冰彻骨。竟然是。。。。。。果然是。。。。。。小王爷呀,小王爷,不愧是那种人的儿子,如此心计。将军府里知我喜欢荷花的不多,夜出步行的习惯却是多年。为何在那夜忽然兴起要去看看那该死的荷花了?尽管这并不是荷花开放的时节。真不简单呢,不惜夜守啊。月光下,那眼中的风情。。。。。却原来包藏着如此的居心。手指掐进皮rou,血丝渗出衣袖。你想要什么?你以为可以从我这里要到什么?!愤怒如大潮涌至。那眼神竟还会如此的沉静。太久的沉默,大厅中一坐一跪的两人安静的可怕。鲁平轻咳一声,刚想说点什么。“你先下去。”大将军低沉的声音冷冷的吩咐。原来。。。。。。是他。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要歪倒在地。那个轻易的在我无波的心中激起狂潮,久久不能自已的人。原来竟是。。。。。。他。朦胧的眼神,热切的眼神,困惑的眼神。如此蛊惑人心。而那该死的月光竟也令我一时忘却身份,一个本该又哑又疯的家奴,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轻易地袒露出内心的渴望。而这个陌生人,却原来是。。。。。。他。我今生最大的债主。看吧,看吧。。。。。。都是月亮惹的祸。但一切后果我得承担。再怎样,后果都得我一人承担。挺直背,让失措的心努力恢复平静,再次对上他的眼睛。那眼神,冰冷透骨。身体不禁微微颤抖,我的心怎么这么的冷了?“小王爷,我们又见面了。”惊得心跳都要停止,他叫什么?他叫谁?大将军看到终于激起了那人眼中的情绪,嘴角露出讥讽的线条。“怎么,不如你愿么?”耳朵轰鸣,我有些呆滞的看着他。起身,缓缓地一步一步走到我的面前。从上而下,从头到脚,一寸一寸地,轻蔑地,审视地,看向我。我就象一只被拔光羽毛的小鸟,关在笼中,无处可藏,无处可逃。如果目光能杀人,相信我早已是个死人。如果目光如锯,我早已体无完肤。我早已不敢看他,垂下眼,再一次颤抖。怎么,还是这么的冷了?不知等了多久,膝盖已经麻木,连脚趾都感觉不到了。恍惚中我听到他的声音远远传来。“是啊,小王爷,很可惜了的你的演戏天才。可怎么办了,你的好日子要结束了。听好,从今以后,只要你一看到我就得下跪,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起来。”8我为什么不发疯,为什么不哀求。接受着新的体罚,感觉不到饥饿,全身都快没有感觉。僵硬的不敢动一下,生怕就这么轰然倒下。那人早已走掉。院子里静无人声。不知道过了多久了。我却一动不敢动,只有心仍在持续叫嚣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必须在那个人的面前忍受这些羞辱,为什么老天要让我来偿还这些债务,为什么我还得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为什么。。。。。。醒来。睁眼。不知何时到了自己的破褥上,手边有几个冷馒头,一碗水。天却还亮着。强迫自己起来,搓揉着依然麻木、肿胀的膝盖,咽下延命的食物,我还得继续今天的工作。僵直的走去。小山一样堆的高高的马桶边,我却再次看到了那人的脸。那人就那么悠闲的站在那,好像不是站在马桶边,而是自家的美丽庭院。可那冷酷的嘴角,讥讽的、玩味的眼神,在梦里都不曾想过那双朦胧的眼里会看到的眼神,如今直直的仿佛要刺进我的心。他在等。我知道,他在等。挣扎着再次跪下。肿胀的膝盖触地即痛如刀割。我轻轻挪动试图找到减轻痛楚的最佳体位。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起来。我会用rou体的痛苦偿还你所受过的痛苦,我可以用生命偿还你所失去的那些生命。你要,我就还。我好羡慕自己前方那几只爬来爬去的小蚂蚁,我看着它们来来去去、互碰触角,欣喜的告知有一俱小虫的尸体。这附近肯定有一个蚂蚁窝,我尽力将视线延伸,尽力将注意力转移。贱如蚂蚁尚有爬行的自由,我却连爬都不能。蝼蚁尚且偷生,可我的命却不是自己的,偷都偷不来。我想笑,可嘴角僵硬扯不动,视线早已模糊,呼吸都困难起来。天地之大,可容我喘息。不知道第几次的再次醒来。我从没有象现在这样怀念着晕倒后的无知无觉。我甚至都不敢很快的睁开眼睛,只是贪恋的感受着能平躺的快乐时光。依稀记得吃过几个馒头,但比起饥饿,我更愿意这样平躺下去,什么也不去管,什么也不去想。腰部以下麻木着,好像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但不知名的疼痛却在四面八方猛烈地袭来,一波又一波。尽管咽腔火烧火燎般的干渴,可仍抑制不住地流出眼泪。我痛的心都在颤抖,但四肢却连动一下都不行。我残废了么!?认知着这个可能,心里竟还有几许期待。那么,那么。。。。。。处罚,是否会换一种方式。有人托起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