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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比他的脸以及手腕以上的肤色显得还要白一些。 随后,那只手又松开,转而垂下去握住排挡杆。 不知怎么的,曾鲤心中升起一种想要覆盖上去,握住它的冲动。如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予她力量,鼓励她,抚慰她时那般。 “曾鲤。”他轻轻地叫她。 她倏的一惊,猛然收回了那几乎被蛊惑的神智,连同自己半空中的手也缩了回去。 他并未察觉她的异样,接着说道:“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要你同情我,也不是在拿自己的经历来安慰你。我觉得,人的一生必定有不同的挫折,痛苦过,难受过,哭过,最后还是要努力向前。也许过了很多年回头再看,会发现原来我们曾经执著的事情,其实大概很微不足道。” 曾鲤默默不语。 艾景初说:“我这人其实不适合当老师,也不适合给人讲道理,所以……” “我懂。”曾鲤答。 这时,艾景初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他接通匆匆地说了几句便挂断了。 曾鲤见他面色不佳,不禁问:“怎么了?” “医院打来的,那孩子跑了。”艾景初答。 他点火,打燃了车,对曾鲤说:“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曾鲤急忙阻止,“我自己打车就好了,正事要紧。”A大医院和她家南辕北辙的,太费事了。 艾景初看了下表,果断地否决道:“不行。这里挺偏僻的,你一个人,这么晚了,我不放心。” “那你载我前面人多的大街上。”曾鲤又说。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抿着嘴开车,正当曾鲤以为他同意默认的时候,却听他说:“先跟我去医院,一会儿我再送你回家。” “真的不用。” “不会耽误你太久的,听话。”他说。 他最后的“听话”两个字,激得曾鲤霎时红了脸,不敢再和他争。她想起傍晚他哄那孩子也用了这个语气,是不是正畸科的大夫们,因为所面对的病人大多是未成年的小朋友,都有这种杀手锏。 到了医院,他没来得及将车停在地下车库,直接摆在门诊大厅的外面,叮嘱了曾鲤几句,又将车钥匙留给她后,便急匆匆地上楼去。 口腔医院并未和A大本部的附属医院在一起,而是建在另一条街专门独立出来。口腔科住院的人不多,一共十二层楼,下面七层是口腔各科门诊,往上才是住院部、院办和手术室。 艾景初刚才将孩子临时安置在九楼的颌面外科,当时正好有葛伊的学生在值夜班,就将孩子交给了他们。 艾景初一到,在护士站坐立不安的那名学生就急道:“艾教授,对不起,我就上了个厕所孩子就不见了。” 护士也跟着说,“我当时在坐在这儿,也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溜的。” 艾景初问:“几点钟的时候?” “大概十点半吧,一发现我们就给你电话了。” 艾景初点点头,将手机摸出来查了下通话时间,记在纸上,然后叫学生去保卫科请他们按照这个时间调一下监控。 过十来分钟,那学生打电话报告说监控里看到孩子已经溜出医院了。 艾景初得到这个结果有些沮丧,离开护士站走到走廊尽头的大厅里独自坐了下来。 怪他太大意了。 他本该好好趁着孩子没改主意之前好好问问他的情况,再仔细地将他安置好,而不是这般,哄他的话一项没兑现,还把他随意地仍在医院里。 当时他心里满满地惦念着曾鲤,根本来不及多想。 突然,电梯“咚——”一声在这一层停了下来。空旷的大厅因为已经过了十点,住院楼层也到了休息时间,只剩下最基本的照明设备还亮着。 所以电梯门一打开,里面比这外面亮多了。 艾景初被声音和灯光吸引过去,抬头看了一下,却见曾鲤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孤单地坐在电梯正对面的椅子上,一目了然。 “怎么了?”曾鲤看到艾景初便问,“找到了吗?” “没有。” “刚才有几辆车要走,你停得挡着道,我就把车挪到车库去了。”她一直都没带手机,没法联系他,又怕他找不到车,见他久久没下楼,所以就找了上来。 “你怎么了?”她又问。 “今天离我上次看到那孩子又过了好几个月,他已经那么大了,早就过了矫正的最佳时期,他的情况挺严重的,发音进食都困难,说不定还会影响耳朵。”他淡淡地解释,语气里难掩遗憾。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电梯门重新合上,原地停了小会儿后,又开始往下行。 曾鲤皱了皱眉,思考了下说:“你要想找他的话,也许我可以试试。” 艾景初不解。 曾鲤解释:“我在一个网站做版主,以前办过些跟贫困儿童的活动,今天下午咱们遇见那孩子里的时候旁边还有好几个大孩子,其中有一个我看着挺面熟的,这群孩子要是真是总在一起的话,应该可以找得着。” “谢谢。”艾景初说。 听见他的话,曾鲤笑了下,“终于你也有了对我道谢的时候。” 艾景初微微一哂,没接腔。 “不过,”曾鲤不明白,“我说的那男孩,他是有父母的,怎么会跟流浪的儿童一起。” “他们也许都不是孤儿。” “那怎么?” “我以前接手过一个患者,也是这种情况。他们有的并不是孤儿,只是被父母租给村里的其他人到城里来乞讨的。” “租?”曾鲤诧异。 “有的有身体缺陷,有的是家里孩子太多养不起,按人头算,租一个月多少钱。有的是整年整年的租,有的则是寒暑假租,开学又回家去。” 曾鲤半晌没说话,许久才叹道:“怎么会有这样做父母的,管生不管养。” 艾景初站了起来,本来准备回身叫她走,却不想一低头看到曾鲤在咬唇。他站着,她坐着,所以他居高临下正好看得清楚,忙开口轻轻说了一句:“别动。” 曾鲤不知所以,也不懂他什么意思,不禁怔了怔。 “给我看下。”他说完这句话,便将手伸了过去,食指拖住她的下巴,大拇指轻轻往下一压,她的下唇顺着力道微微往外翻开。 照明的灯正好在他们头上,艾景初的影子恰恰印在曾鲤的面上,遮住了大半光线。于是,他蹲了下去,挪近了彼此的距离,又将光源让了出来。 这下,那个Z字型的伤口才暴露在艾景初的视线里。方才,曾鲤不自觉地咬住自己的下唇,门牙正正咬在磕破的伤口上,所以伤口一拉扯又裂开,泛出了血丝。 “矫治器把皮给划破了。”他说。 他蹲在她跟前,比坐着的曾鲤位置低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