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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浅衫眼眶有些湿,她今天结婚了,和最爱的人,但是谁也不能说,说也无意义。 单从结果上看,她这辈子没有遗憾了。 陆浅衫想,接下来半年,她应该和傅忱没有交集,只需静静地等待哪一天,傅忱通知她去离婚。 做梦也不敢想的事发生了,心酸和愉悦相伴而生。 好像还是有一个人可以倾诉。 陆浅衫收好结婚证,先发消息询问好朋友沈玉有没有空,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打电话过去。 沈玉是现如今娱乐圈当红小花,演技颜值过硬,勤劳肯干,无缝进组,唯一被抨击的点就是没文化。 “衫衫!”沈玉那边有点吵,风声很大,她提高了嗓门,“我拍戏中场休息呢。” 大热天地拍冬天的戏,沈玉穿着羊毛长裙,她一边接电话一边脱过膝的长靴,大大咧咧地把脚翘到另一张椅子的扶手上,正对着剧组的大风扇吹凉。五档强风把羊毛裙吹得鼓起来,修长白皙的双腿交叠,怎么凉快怎么来。 为了和陆浅衫通话,沈玉一人躲在化妆间,两人用方言沟通。 “什么!你结婚了!”沈玉声音特别大,她眉毛一挑,似乎是想说什么,生生忍下了。 陆浅衫很了解她:“别问,问就是傅忱。” “我就说你还能跟谁结婚,没有傅忱我看你都该当尼姑了。”沈玉好奇道,“你们复合了?” “没有。”陆浅衫如实以告,然后就听沈玉炸了十分钟,内容无非就是“虽然当初是你先提的分手,但是都过去这么久了,傅忱怎么这么小肚鸡肠,让你跟他假结婚,太自私了!” 陆浅衫有点想替傅忱说话,“也没有那么糟糕,国家赋予适龄女青年结婚的权力,这辈子不用一次岂不可惜?” 沈玉闭嘴了,陆浅衫的意思不就是没有傅忱,这辈子都不结婚吗! “我没文化,讲话能不能直白点。”沈玉感慨,“幸好我和经纪人都认为娱乐圈没有爱情。” 沈玉声音低下去:“傅忱这样欺负你,他也不想想,谁没点难言之隐啊。都怪我,你出事的时候,我要不是在鸟不拉屎的地方拍戏就好了。” 陆浅衫连忙道:“你怎么又提这茬,根本不关你的事,再说我生气了。” “行行行,我不提,我就是难过,从小你帮我那么多次,你有困难我偏偏不在。”沈玉看了看周围没人,仿佛地下接头一般捂着听筒,“你还记得你上一个笔名的那篇坑文吗?” “竹笋炒蛋”是陆浅衫上一个笔名,封笔之前她正在连载一篇轻松都市文,讲诉的是一大家子三个姐妹择夫过程啼笑皆非的故事。快写到结局时,“竹笋炒蛋”被曝抄袭,此文坑了。 “那个笔名臭名昭著的,你提它干什么?”陆浅衫自嘲,事实上,这是她费心写的第一个长篇,犹如亲女儿一般的存在,光是大纲就列了整整一本。 “我上次和一个制片人吃饭,无意间听他提到,有意向把那篇文影视化,可惜是个坑文。”沈玉拍着桌子,“卖影视啊!那都是钱,我以前就说要演你的女主角,不是我吹,按照我现在的身价,我指名要接,你的能多卖一个零。” “别,我名声太臭,小心牵扯到你。” “我知道你没抄,你为什么不澄清,是不是因为傅忱?”沈玉语气激动,“我这里有个小道消息,他们说你这篇文迟迟没有下文,有人想找人仿写,无本万利,然后卖了拍影视。这回就是别人抄你了!” 陆浅衫喉咙一紧,“我、我再想想。” “有人来了,我先挂了。”沈玉结束通话,换回普通话,“进来。” “打扰了,我进来找——” 她以为是经纪人,没太在意,结果是一道好听的陌生男声,顿时察觉到自己现在的姿势不太雅观,连忙把脚从椅背上收回来。 她手忙脚乱的,裙摆失去双腿夹住的力道,在最高档的风扇正对吹下,一下子鼓起卷到大腿根。 “哎哎哎——”沈玉啪嗒从椅子上翻下,作为一个没文化的女星,出过的丑实在太多了,但走光还是很严重的事,毕竟她是个正经艺人。 沈玉趴在地上,抬眼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眸。 她记得这个人,剧组请来的外援。电影剧本有一场钢琴演奏会,为了追求极致效果,花重金请了以为国际知名的钢琴家,据说特有文化,特绅士,特年轻…… 除了年轻这一点,都是沈玉的反义词。 不知怎么的,出过那么多次丑,沈玉都没有这次羞耻。 沈玉坐在地上,微笑地看着钢琴家取走他落下的手机,比城墙还厚的脸皮悄悄红了。 她刚才没露什么吧? 好像有。 啊,她最怕在文化人面前丢脸了。 …… 陆浅衫听完沈玉的情报,时隔两年,再次登陆“竹笋炒蛋”这个笔名。 铺天盖地的都是谩骂她不要脸抄袭,以及夹杂着少部分的催更。 她记得这个名字是来源于她第一次请傅忱吃饭。 食堂十元一盘的那种。 当时那个食堂窗口做活动,消费满十元送一张卡片,集齐六张可以免费兑换一份。陆浅衫吃饭只点素菜,每顿饭花不过四块钱。傅忱帮了陆浅衫一个小忙,然后一起去食堂用餐,陆浅衫坚持表示要刷她的卡。 大少爷体谅贫穷少女陆浅衫,最后只要了一个竹笋炒蛋。陆浅衫瞒着傅忱,在食堂窗口守了两分钟,用六块钱从六个人手里买了卡片,换了一份十块钱的竹笋炒蛋。 所以她第一次请傅忱吃饭只用了六块钱,极度廉价,但傅忱说那一盘特别好吃,是定情菜。 陆浅衫常常觉得愧疚,她困于经济原因,从来没给傅忱什么好的。 想到这,陆浅衫搁置“竹笋炒蛋”笔名的事,心血来潮开始数钱。 给陆麟买入学名额,给父母六十万,陆浅衫攒的稿费所剩无几,她把几个账户清点了下,发现还剩六万存款。 陆浅衫嘴角微微下压,每次一想对傅忱好点,就发现自己能力有限。 可是这种心思根本压不住,也不想压,陆浅衫等弟弟回校,一个人坐公交去购物中心,花了五万块钱买了一个男士手表,剩下了九千交下个季度的房租,一千紧巴巴的过日子。 不算冲动的消费之后,陆浅衫发现自己并没有机会给傅忱。 结婚之后,傅忱整整一个月没联系陆浅衫。 那块表搁在床头吃灰,陆浅衫看见它就要把结婚证拿出来看一眼。 “还有一百五十天。”陆浅衫默默倒数着日子。 只能等离婚了再给吧,那时候她就买得起更贵的,这样一想,好像也能从侧面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