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苫替她养父母感到解脱。养父已经被病痛折磨了好些年,后期养父去世后,养母过得也很痛苦。活着本来就是一件很艰难的事,如果不是对从此孤零零活在这个世上的她有牵挂的话,可能他们走的时候还能更开心些。 养父母一家都是善良宽厚的人,给她取名梁苫,也是取“良善”同音,希望她长大后依旧心怀善意,澄澈明亮。 他们说,她亲生父母并非不要她,没陪着她长大,肯定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让她别恨他们。嗯,她不恨。 他们教导她不论处于何种境地,都要相信难过的事情、难捱的坎终会过去。路很长,无论顺遂或波折,逃不掉,也避不开,但喜悲由己,他们希望她这一生活得自在,不为俗世所困,也不需伪装隐藏。 所以她没心没肺地在这个辽阔的世界横冲直撞着,不畏惧,不屈服,难过就哭,开心就笑。跟随心意经营这一生,是她能给她爸妈最好的交代,也会成为她漫长的一辈子里最出彩的笔墨。 同学拍戏的拍戏,流转于饭局拓宽人际网的流转于饭局,梁苫没事做,大二那年便修了个第二学位。 许是天生有点这方面的天赋,只是作为打发时间的消遣,竟是学得比主修专业还好。 但毕业后梁苫还是一头扎进了娱乐圈。做一名演员,专业对口呢,挣钱也比其他行业快一点。 她想买大房子了。上大学前就跟她爸妈说,以后要挣很多很多钱买大房子给他们住。他们到底没等到她的房子,早早离开她走了,但她不能食言。 出道后便再没碰过漫画,但作画工具都还在。梁苫把稿纸铺在桌面,随意用铅笔勾勒了几道底稿线条。手有一点生硬了,但落笔之时,感觉竟然还在。 梁苫觉得神奇,调整坐姿又往下描了几条线。 吃了退烧药,江绪的脑袋已经没有那么发烫了。身体没有那么难受,也没有梁苫在一旁干扰,他在客厅沙发躺着,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再晚一点的时候,他突然被人摇醒。 梁苫看他迷迷蒙蒙睁了眼,松一口气。 “我要出去见个朋友。”她撕开一片退烧贴便印在江绪脑门上,说,“我在你旁边茶几上放了几片退烧贴,你要是觉得还烧得慌就换一张。” 前一晚上难受,江绪睡得不太好,如今好不容易睡着,又被她吵醒。江绪克制着不耐,沙哑的嗓音透着危险,“你特地叫醒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是啊。”梁苫理所当然,破天荒帮他把毯子掖了掖,“你要是没了这房子指不定也容不下我了,所以请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别烧着烧着人没了。” 江绪闭了闭眼。他觉得他现在或许也容不下她了。 “对了。”梁苫左右看看没见着江绪的手机,丢下包包小跑去江绪的房间,没一会儿,又拿着江绪的手机颠儿颠儿跑回来。 她把手机放在江绪伸手就能够着的地方,“你要是觉得你快不行了就打120。” 看梁苫这么忙前忙后,一种他马上就要撒手人寰的既视感,江绪眉心突突地跳,心情一言难尽。 虽说他每次感冒都来势汹汹,但还不至于脆弱到发个烧就有生命危险。 梁苫却深以为然,愣是将他安排得明明白白,就差在他脖子上挂几张大饼以防他被饿死了。 江绪只觉得耳朵嗡嗡嗡的,净是她的声音。 “我拜托你赶紧出门吧。”他头痛道。梁苫在这儿太影响他康复了。 “等等。”梁苫苦思冥想着,随口敷衍。 思来想去,还是把整个药箱搬过来。 “用不着你催,要不是怕你就这么没了我没地方可以去,谁稀得管你。”把药箱一齐摆在茶几上,梁苫将茶几拉近到江绪身旁。 “我这么一走今天可能就不回来住了,看在我安排得这么妥当的份儿上,你可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守着这房子。” 房奴!江绪心里嗤。 “你去见谁?”他问了句。还不回来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人缘多好。 她没地方可以去的时候也没见有谁收留她。 “苏致,你认识吗?”梁苫打量着没什么问题了,已经重新拿起了包包。 他自然不认识。 看懂他面无表情下的答案,梁苫哼一声,傲娇地扭头,总算出门了。 “……”江绪发现他似乎永远不知道梁苫傲娇的点在哪里。苏致不就是她朋友而已?他该因为不认识而感到羞愧吗? 梁苫手上那幅简笔漫画还差几笔没完成,就接到了苏致的电话。 苏致最近出差不断,还几乎总是无缝衔接,是今天才从外地回来。 自梁苫去拍那部后来被挤出剧组的仙侠剧开始两人就没见过面,如今苏致回来,两人自是要见面互诉衷肠。 梁苫事业上一番波折,苏致也没舒坦到哪儿去,谁的遭遇都不算好,两个可怜人愣是有说不完的话。 这么一说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 天色再晚点的时候,苏致开始频繁看时间。 梁苫好奇又不解,“你等下还有事要忙啊?” “有一点儿。”苏致有点迟疑,更多的是囧,“就是跟你说的现在路笙在拍的那部戏……路笙有很多场景不满意,要编剧顺着她喜欢的方式写。那编剧不好说话,我是经纪人嘛,要帮忙交涉,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就变成好像我欠他的一样了。路笙戏没拍完,为了让路笙的角色戏好一点,我现在都快成了编剧的助理了……” 苏致有点歉疚,“苫苫,我差不多要回去给他做饭了。” “给谁做饭?”梁苫怀疑自己听错了。 “那个编剧,迟朝。” 梁苫:“……”她自己形势所迫手江绪压榨就算了,为什么连致致也受到了压迫! “你怎么能因为路笙的戏份就这么被编剧给威胁了呢。”梁苫恨铁不成钢,完全忘了自己为了留在江绪的房子住可是耍无赖卖可怜都悉数用上了。 她老气横秋叹气,“那你回来住哪里?还在家里住吗?晚上我们在外面住吧,我们好久没说说话了。” 闻言,苏致更一脸歉疚了,”……编剧晚上创作时经常要吃宵夜,我最近晚上都要留在他家随时听他差遣……” “要不你跟我去编剧家住?”苏致忽然双眼一亮,“我除了帮他做饭其他事情都不用做的,我们可以聊好久。” “……”梁苫陷入了困惑。可以吗? 可以?反正也不是她自己跟那个编剧孤男寡女一起住,她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 江绪在客厅睡了一觉。时间不长,但醒来时,身体好受了不少。 体温降了,脑袋也清醒一点,头重脚轻的感觉也几乎感受不到了。 再躺了会儿,他起身往厨房去。 早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