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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不想报家里的地址。” 乐毅摸下巴:“的确,我们的地址说出来像在同居。”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姜萌一巴掌拍过去,被乐毅跳起来躲开了。 距离拉远,后视镜里的两个孩子打打闹闹的走进了旁边的书店。 杨铭拿出私人手机,拨电话,“你在市一中有人吧?我要看一下这孩子的档案。” 他没点名字,何志坤也知道杨铭指的是谁,他心里有疑惑,“你查她做什么?”乐毅这个同学,要好奇也是他好奇才对啊。 杨铭闭了闭眼,压下声音里的苦涩,“她可能是我女儿。” 不,不是可能,他已经确定她就是。 何志坤惊异,他女儿不是还没生?等等,这年龄差距,难道是大学时候那个! 他听见杨铭在电话那头说,“我要她mama的联系方式。” 他要知道,那个十几年前叫他差点把通安翻过来的人,现在在哪里。 这下轮到何志坤难挨了,这孩子的大概他其实是打听过的,他一度觉得乐毅和她谈得来,有部分的原因是源自相似的经历,“杨铭啊,这孩子mama已经不在了。” 第50章 挂了何志坤的电话,杨铭一直在看窗外。现在的城市越来越类似,他努力想从眼前的地方找到一丝不一样的角度来,可什么都没抓进思绪。 她会去哪里呀? 他一直都知道她不是那种一句话都就不留就消失的人。 这些年,想了无数种可能,无数种重逢,却从没有一点儿准备,是她其实已经不在了…… 霓虹灯的光影透过窗户打在车厢里,盖不过手里平板的光线,女孩的档案从发光的屏幕投射到车窗玻璃,又反射到他的眼里。就好像历史故意要开玩笑一样,她出生的日期只比他当年到通安早了几天。 几天之差,十几年的时光。 倒不去,要不回,如鲠在喉。 车仍旧停在路边,司机一直在等着他的指使,杨铭按灭了平板,搁在腿边,“小吴,给我一包烟。” 坐在副驾驶的秘书,忙打开包,拿了包烟递过去。跟了杨书记快五年,他抽烟的次数屈指可数,这包烟还是小吴备着,预备跟其他领导照面时候用的。 杨铭接过来,点了一根,把剩下的揣兜里,开门下车。 小吴追下去,“副书记,明天我们还有行程。” “就周围走走。” 杨铭摆了下手,往那条光线不亮的老街走过去。 姜萌在楼上,收拾她和外婆的房间。外婆在楼下洗了碗,把一天的垃圾扎起来,出门丢去公共垃圾房。 老式的路不宽,前些年新建的公共垃圾房又占地方,弄得本来就窄的街凹进去一大块,经常在这堵了路不说,冬天得时候还好,没什么蚊虫苍蚁,气味也不重,要到了夏天,这周围的住户才叫受罪。 外婆把垃圾袋丢进开在墙上的漆黑的洞口,转身往回走。离家门不远的地方,有人在抽烟。 猩红的光点,一闪一闪。 外婆不由看过去,那人抬起头来,两人打了个照面。家门已经推开来,外婆很快收回目光,关上了门。 冰凉的门把手,握在身后的手里,外婆抬起头。 姜萌拎着桶从楼上跑下来,径直跑进楼下的洗漱间。“我都打扫完了哦。”她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一起传出来的还有洗桶和搓抹布的声音,“外婆你可以上去看电视啦。” 外婆应了一声,“那我关客厅的灯了。” “好。” 杨铭看到小洋楼的一楼整个暗了。 洗漱间里,姜萌放好桶和抹布,已经一身的汗,她拆了头发,打开浴霸,钻进浴室,哗啦啦的水声传出来。 外婆扶着楼梯上楼,关了一个寒假的房间已经通过风,里面一点气味都没有。姜萌给开了电热毯,她摸到被窝里温温的。 同往常一样,打开电视,外婆捂在被子里靠着床。过了会儿,姜萌洗好了跑上楼来,房门被推开来,一个脑袋探进来,调皮的飞了她一个飞吻,“外婆,我睡了。” 外婆笑开来,“睡吧,都疯了一天了。” 姜萌缩回去,外婆听见她那头关房门的声音,她的眼睛定格在电视上,好一会儿,侧身打开床头抽屉,从最里面的盒子下面,拿出一本相册本来。 胶片的相册,每张照片都端正的夹在透明塑料纸后面,如果有心人抽出来看的话,还会看到背面写着照相的时间,和照片主人的年纪。 她轻轻的摩挲着照片里的女孩,从她牙牙学语,到后来参加各种比赛的留影,在后面进入大学,寄回来的照片里,背景都变成了另一种风格,那是通安这种小城与首都的区别。 中央音乐学院,好好心心念念要去的学校,当年,她大姨就在里面读书。 外婆戴着老花镜,皱纹和光线模糊了她的表情,她翻到最后一页。 是一张大着肚子的照片,那时候姜娟已快临盆。 早些年还不流行开孕妇照,也没有那个意识,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她会忽然说,“妈,我们照个相吧。” 请了隔壁邻居拍帮忙照的,好多年以后,她才敢把照片印出来。 这也算是萌萌和她mama唯一的“合影”,她们祖孙三代人的全家福。 外婆摸了摸照片上女儿的脸蛋,闭了闭眼睛,想起那时候的混乱。 医生问保大还是保小。 护士说送来的时候人已经大出血了。 警察表示肇事的司机被控制了,这事得看法院怎么判。 而她最宝贝的女儿跟她说,“妈,我想给他打个电话。” 她求到医院院长,让护工担架抬了娟子,到院长办公室打的电话。 外婆紧紧的压着照片,压着照片本后面的日记本,压着那本日记本里的藏着的照片。 那张照片上,站在姜娟旁边的人,就是化作灰烬,她也不会认错。 那一天,娟子握着话筒,努力压着声音跟什么事没有一样的,跟那头说:“我要忘记你了,你也……忘记我吧。” 嘟嘟声从听筒那头传来,那个电话到最后都没有通。 因为洗了头,姜萌只能睡得晚一些。刚有些迷迷糊糊的,人听见隔壁传来一个声响。 她喊了几声“外婆”没有回应,初春的夜晚冰凉冰凉的,姜萌披了衣服,打着哈欠走进外婆的房间,“外婆,是你起夜吗?” 屋里内置厕所的灯亮着,外婆蜷缩在地上,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反应了一下,才扑过去,“外婆!!” 半分钟后,姜萌跌跌冲冲的从楼上跑下来,去拍隔壁乐毅的门,她明明有密码,可是面对数字盘,手指抖的什么都按不下去,打不开他家的门。 “乐毅,乐毅!开门!”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