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言情小说 - 晚晚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话听了进去。

    “这还差不多。”他鼻息一沉,刚才严肃的神色敛去踪影,就哼笑出声,淡漠的气息浅浅滑过她脸颊,唇角也跟着弯了起来,“小坏蛋,不经逗。”

    “哥哥。”

    他刚想退回去,被她的一声叫住,顿在原地。

    “哥哥才是坏蛋。”

    他笑容顿时僵在唇边:“……”

    一双清澈的眼,直勾勾望入他眼睛,仿佛如此就可以勘透他的内心。

    她抿了抿唇,看着他,认真地说:“哥哥明明说了,不能一直照顾我的,不是吗?所以……不如我以后学着多照顾自己一些。”

    她又垂下头,伸出小手准备自己洗,有些赌气地说:“反正这么多年……哥哥也不在,我还是自己来吧。”

    本是他咄咄逼人,此刻,却被她堵得一时结舌。

    他撤了撤身,离她稍微远了点儿,半蹲在她身前,似笑非笑地说:

    “嗯?哥哥说过那话吗?”

    “……?”她抬起头看着他,不解地皱了皱眉,还仔细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认真地回答他,“你说过的。”

    他那会儿,明明说过的。

    他还说,万一是他欺负她,那他就不能保护她了。

    她蓦地睁大了眼,这才恍然大悟他的用意,刚想反驳,又见他眼底浮起笑意来,疏懒地笑了:

    “但哥哥不记得了,怎么办啊,晚晚。”

    “……”

    “你说,怎么办?”

    她无措地摇头。

    他挑了挑眉,“你不知道?”

    “……不。”她吃吃地答,不免觉得他有些恶劣。

    他又将手放入了水中,游鱼一样在她脚附近徘徊,低下头,再次替她一寸寸地清洗起来。

    “哥哥不记得了,就是没说过。”

    “哥哥……”她脚心有丝丝痒意窜起,忍不住收了收腿,却又被他强硬地拉了回去,“哥哥……你轻点儿……”

    他只顾着给她洗,速速洗净后,他去一旁洗了洗手,擦干了过来,勾了下她鼻尖,“你都说哥哥是坏蛋了,不是吗?”

    她咬了咬唇,以为他是生气了:“我没……”

    她可不好意思说自己没说过那话。

    他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坏蛋不记得了,就是不记得了。”

    “……”

    “坏蛋可以随时改主意,”他笑,“反正,本来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垂着头,咬了咬唇,良久后,忽然轻声地问:“那哥哥,是毒贩吗?”

    他侧了侧眸,仍在笑:“是啊,还是,最坏的那种。”

    第16章 白夜(15)

    她抬起头, 才看了他一眼,头顶的灯突然迅速地闪了两下, 明灭不定,将他的轮廓遮掩得半明半晦, 似黑又似白。

    一瞬间, 晃碎了她视线,再也看不清。

    他踱步过去检查开关, 简单地调试了两下。

    洪水过后,电路久旧, 未经修葺,大多数的电线已经老化得差不多了,电流不稳定是常事。

    灯光终于稳定下来。眼前重现光明。

    她便能看清他的轮廓了。只是,有一刹那的失神。

    她又低下头, 盯着自己洗净了的光洁脚面, 就不说话了。

    他手拿了块儿干毛巾,蹲过来,将她的脚面和脚底仔细擦干了,避开了那伤口, 顺便打量了一下受伤的程度,然后淡声地说:

    “去上药吧,不早了, 上完早点睡觉。”

    良久,她才轻轻地“嗯”了声。

    这回她不吵也不闹,就任他背起她, 重新趴回他宽阔坚实的脊背上。

    她的身体绷得很僵硬,很僵硬,一直到去了医疗室,他捏过她脚踝,替她上药时,都没有缓解。

    药粉撒下之前,他特意地低声嘱咐了句:“别那么紧张,怕疼就掐哥哥。”

    “……”

    她这才敢抬头看着他,不知不觉,视线就又氲湿了大半。

    他牵过她脚踝,用棉签蘸了些许药粉,就要撒下来。

    然而那药粉还没触及到她伤口,她突然就一把掐住他手腕儿的一块皮肤,紧紧地,死死地掐住,两行泪在脸上汹涌地流,整个人都发起了抖,

    “哥哥……不是警察吗?”

    他眉眼很沉很沉,鸦翅般的眼睫垂下来,敛去了眼底所有的神色,只是垂着眼,仔细地替她上药,边淡声地回应了句:

    “不是了。”

    药粉飘飘扬扬地落下,灼意从伤口上燃起,像是在那里点燃了一把火。她痛得直吸气,狠狠地掐住他手腕儿,颤声地问:

    “为、为什么……哥哥……要做坏人?”

    他轻轻地吹了口气,微凉的指腹贴上去,拂开她伤口周围多余的药粉。

    等缓缓渗出的血,将药沫融成了痂,不再往外流了,他才抬起头,微微眯着双黢黑的眸子,扯了扯唇角,对她淡淡地笑了一下:

    “别动啊。”

    然后,他抖了抖手里指节大小的那个小药罐,又给她伤口撒上一层药。

    “呜……呜呜……”

    她痛得一下就哭出了声,却不敢放声大哭,害怕惊醒了熟睡的人们,只死死咬紧了唇,像只受伤的小兽,低低地呜咽不止。

    手上的力气没松,掐住他,几乎要将他那块儿皮肤掐紫了。

    他却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只低垂着眼眸,认真地、仔细地,端详着她的伤口,指腹挨上去,为她左右抚开多余的药粉,让它更好地和伤口融合。

    她喘着气,艰难地出声:“哥哥……”

    “嗯。”

    “我掐你,你……都不会疼吗?”

    他笑道:“能让你好受一些,我为什么要疼?”

    灼感钻心而来,她痛得直发抖,根本说不出话,额头簌簌冒冷汗,睫毛濡湿了,蝶翼般无力地耷拉着。

    于朦胧中,她端视着他那张波澜不惊的侧脸,有些动容,想松开手,力气刚收,他却沉声地命令她:“晚晚,掐我。”

    “……”

    “不许松开。”

    她发着抖,看着他。

    这一刻,好像都不仅仅是因为疼痛,多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失望、不甘、难过,等等等,一齐塞在她拳头大的心脏里,争分夺秒地爆炸。

    她再次狠狠地,掐住了他。

    良久后,他另只手抬起,微凉的指背替她拭了拭眼泪,虚勾着唇角,轻笑着,“乖,真听话。”

    “……”

    “解气了吗?”

    她咬着下唇,颤巍巍地摇了摇头。

    “没有?”他笑吟吟地凑上前,挨近她,一字一顿地命令她,“没有,也给我去睡觉。”

    她委屈得不得了,只是沉默地流眼泪。

    掐也掐够了,最后缓缓地放开了手。

    他手腕儿上赫然一道红痕,青紫色显出,淤了血。

    他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