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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克制住想一把甩开的冲动,战战兢兢的问:“我……我能不要……” 秦野阴沉沉地看着她。 “不是,喜欢!我很喜欢!我想要!”强烈的求生欲让她立马改口,还将匕首死死抱在了怀里。 姜媃欲哭无泪,她既没捅腰子的习惯,也没割喉咙的癖好,所以大佬给她匕首干嘛? 秦野谁都不理会,粗暴地拽着姜媃,二话不说进了灵堂。 罗氏适才敢扑到秦枢身边:“我儿好惨啊,真是命苦……” 她抖着手,边扶起秦枢,边用袖子给他擦脖子上的血迹。 秦枢被吓得半死不活,劫后余生地抓着罗氏,老半天都爬不起来。 老夫人顾氏叹息一声,无奈挥手道:“回,往后无事别过二房来,小四也避着小五些。” 罗氏磨牙,恶狠狠地剜了灵堂一眼,让人搀着秦枢,朝顾氏丢下一句:“阿家,你心偏的!” 顾氏摇摇欲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身边亲近的老妈子扶着她手,低声劝慰道:“老夫人,往后大夫人会明白您的苦心。” 顾氏摆手,她面无表情地扫向一旁的婢女流火:“好生伺候你家少夫人,有事就来鹤寿苑回禀。” 流火忙不迭地应下,退到一边让顾氏一行人离去。 她在庭院里头站了会,摸了摸刺痛的面颊,几步上阼阶,还没跨进灵堂门槛就愣住了。 灵堂里头,姜媃和秦野大眼瞪小眼,两人相对站着,谁都没说话。 流火踟躇思忖,折身去寻外伤药,她记得少夫人被罗氏拧了好几下,约莫臂膀上有淤青的。 待她片刻后再回来之时,这两人竟还那样相顾无言的站着。 流火进门:“少夫人,五少爷这是伤药。” 两人同时回头看过来,流火身形一顿,迈不开脚了。 又须臾,秦野开口了,他扬起下颌,绷着脸,生硬地吐出四个字:“离我远点!” 说完这话,他拂开姜媃,大步往外走。 姜媃一脸懵逼:“……” 这什么情况? 谁想,他走出几步,突然又折身回来,从姜媃手里将那匕首抢了去。 秦野:“我不是要送给你。” 姜媃更懵了,大佬难不成是个—— “神经病!”她小声叨叨。 秦野脚下一个踉跄,被门槛绊了下,他怒气冲冲地跳起来,嘭嘭踢踹门槛,末了又阴鸷幽幽地盯着姜媃。 姜媃从头怵到脚,头发都要炸起来了。 大佬,求放过! 作者有话要说: 秦大佬:谁说我要送你东西了? 姜媃:…… 秦大佬……让你保管的。 第5章 你快从我 “少夫人,其实五少爷只是脾性暴躁一些,喜怒不定了些,本质上五少爷还是好的。” 流火撩开姜媃袖子,往她臂膀上抹药膏。 细直白嫩的臂膀上,好几团的淤青触目惊心,瞧着十分吓人。 流火眼眶红了:“大夫人真是太心狠了,对少夫人下这样的手。” 说完这话,她反应过来,低垂眼眸又小声说:“少夫人见谅,婢子不该胡乱编排主子。” 姜媃摆手,并未将淤青放心上,又没出血过几日就能消散。 她放下袖子,思忖着问:“秦野他……从前也像那样?跟个神经病一样反复无常?” 流火叹息一声,摇头道:“从前的五少爷不是那样的,五少爷是府中年纪最小的少爷,自小就聪慧还过目不忘,两岁识字,三岁会背三字经,四岁就有书院大儒想收他做学生。” 这些,姜媃都知道,并且她还晓得,这些天才的属性并不会随着年纪的增长就消失,历经过世事磨难,成年后的秦野反而更厉害。 “……不愧是有反派光环的男人!”姜媃情不自禁感叹了句。 流火没听懂这话,她继续说:“婢子斗胆,少夫人您不要对五少爷有成见,毕竟五少爷唯今只有您这么一个亲人了。” 这等情感,作为孤儿的姜媃是不太能产生共情,遂问:“秦野是何时变成这样的?” 姜媃在秦野身上总觉得有哪里很违和,他对付秦枢的狠辣,想杀尽大房的心不是假的,他是真在恨着,刻骨铭心的仇恨。 一个虚岁十一的小少年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就会这样,毕竟这个年纪再是天才,其实也是需要三观正直的长辈来引导。 很显然,日后的反派大佬约莫就是在这个时候没人引导长歪了。 流火道:“是三年前,先是二老爷在外被贼人杀了,二夫人郁郁寡欢,没多久就自溺荷塘,跟着是三少爷,忽然一病不起,并越来越虚弱,五少爷慢慢的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可以说,秦家二房简直像是倒了霉运,祸事一件接着一件。 “这和大房有什么关系?秦野为什么恨大房?”姜媃不解。 流火摇头:“婢子不知,大夫人自打二老爷去后,在吃穿用度上对二房稍有苛待,但也还过得去。” 这些前情背景,在里面根本没有,姜媃颇为头疼。 她又想起老夫人顾氏对罗氏的偏颇,都闹腾成那样,人又蠢,竟然还将中馈大权给她。 “那祖母呢?罗氏对二房苛待,她都不管?”姜媃很不解。 流火表情复杂:“少夫人有所不知,大夫人娘家是青州城里有名的富户,她又是家中独女,如今秦家的买卖都要仰仗对方。” 姜媃了然,所以老夫人才心有顾忌,不敢将罗氏得罪死了,只要不危及秦家子嗣的性命,她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天下手抽罗氏,估计是有史以来最厉色的一回了。 姜媃漫不经心的往火盆里扔了一把纸钱,火苗肆意,她垂眸看着,素白的小脸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流火,你说……”她顿了顿,抿了抿嘴角,“秦野他会不会真听我的话?” 她想起秦野朝她扬起的笑脸,干净纯然,朝气蓬勃,眉目还带着孩子才有的微末稚气。 可少年太过反复无常,人前说什么都听她的,人后就让她离他远点。 流火没法回答这问题,只无声地拍了拍姜媃肩。 这天晚上,姜媃要守通宵的灵,她背着人少少用了些白粥腌菜垫肚子。 流火不能和她一起守,勉强捱到戌时末才走。 白天经历那么一场,姜媃此时竟然没心力去害怕了。 她面不改色的往香炉里插上香烛,又烧了一沓纸钱,给棺材底下的油灯挑了挑灯芯。 这盏油灯便是所谓的回魂灯,需得日夜亮着,不然秦昭的魂就找不到路,没法在头七晚上回来。 整个灵堂里没人,姜媃索性直接坐草蒲团上,时不时往火盆里扔一把纸钱,有火光灼烤才不那么冷。 时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