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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还要疲惫。奥罗拉越来越少梦见那个神奇的魔法学校,越来越多的现实繁琐问题塞满她的神经。有时候她坐在沃克斯爸爸开的汽修店里,因为偶尔的空闲而发呆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是不是曾经做过一个逼真而漫长的梦。 只是有的时候,她还会依稀地梦到有一个高大英俊的黑发少年,带着她悠游地走过普利茅斯的翠绿山头,神采飞扬地跟她说那个充满奇异色彩的巫师世界,告诉她这些都是不能外传的秘密,帮她不厌其烦地纠正着“麻瓜”这个词的发音,朝她描绘着他心里的宏伟梦想,给她展示一两个娱乐性的小魔法。 每次西里斯意气风发地说完自己的理想和抱负时,都会有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奥罗拉觉得也许是因为这些话在他心里压抑太久,连说出来都有一种虚幻飘渺的感觉。好像那些话和那些未来,全都会被风卷碎了丢在大西洋的海底。 她不懂巫师世界的磨难和抗争,但是她很懂得如何做一个最好的听众。 梦里的黑发少年身长玉立,俊美的脸庞上带着标志性的叛逆笑容,有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 奥罗拉从梦里震颤一下,清醒过来,厚重的机油和金属混合味缓缓渗透进她的鼻腔,卷走她的残余睡意。 她扬了扬酸痛的脖子,棕色的眼睛盯着天花板上挂满蜘蛛丝的灯泡,忽然想起——西里斯的眼睛是深沉闪亮的深灰色。 那……刚刚梦里那个人有着的,是谁的眼睛? 一九八二年的夏天,对奥罗拉和任何其他生活在麻瓜世界的人来说都非常平常的一天。 自从母亲去世以后,奥罗拉就被沃克斯的爸爸代为收养,直到有她的其他亲戚来领走她为止。但是奥罗拉知道这种事发生的概率,绝对不会比行星撞地球高出多少。所以她主动提出在他们家的汽修店帮忙,这样也能省掉他们的一个员工的工资。 也是直到玛丽安去世以后,奥罗拉才明白了自己家里以前的生活开支来自哪里。每个月都有人在按时往家里寄一定的费用过来,从来没有寄信人的详细地址,只有一个奥罗拉父亲的名字缩写,以及收信人。 那天下午正下着雨,奥罗拉从沃克斯家的汽修店里出来以后,想起晚饭的食材还没准备好。于是她穿上雨衣,套上雨靴,改变了自己的原计划,开始朝集市的方向走去。 英国夏天的雨来得实在漫不经心,更多的水分是以一种苍翠泛浅绿的雾气为形态在山间盘旋蔓延的,细密轻柔的雨滴坠落在雨帽上的声音祥和舒缓得就像一首催眠曲。 奥罗拉照例在集市边缘的一家文具店逛了一会儿,她有很强烈的买下各种精美笔记本的倾向,但是问题是她从来不用。不像沃克斯,在他的定义里,只要还有空白页就能够被称之为笔记本,哪怕工整严肃笔记的旁边就是奥罗拉信笔涂鸦的抽象派作品。 逛完文具店后,奥罗拉来到蔬菜摊,选了几个鲜红的番茄和一些莴苣,又买了几个土豆和洋葱,最后还买了一块鸡胸rou和咖喱,打算回去以后做一锅咖喱鸡rou烧来作为便利快捷的下饭菜。有了一锅这样的储备品,她可以连着两天不用再做饭。 带着一身湿重水汽回到家以后,奥罗拉脱下雨衣和橡胶雨靴,开始着手处理那些生鲜的食材。 半小时后,咖喱块已经彻底融化在各种食材里,锅里翻滚着黏稠浓香的褐黄色泡泡,奥罗拉一边耐心等着锅里的汤汁收缩到合适的浓度,一边靠在墙壁上,捧着一本从旧书店淘来的慢慢翻阅着。 这时,一阵敲门声伴随着沃克斯的声音从大门传过来:“奥罗拉,有你的信!” 她的信? 奥罗拉有点奇怪地放下书,走到客厅里开了门,看到沃克斯撑着伞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封有些被雨水弄湿的信使劲甩着:“你信不信,这封信是被一只淋得全身透湿的猫头鹰送来的。” 奥罗拉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那我该说,谢谢猫头鹰·谢瓦利埃先生?” 沃克斯的脸部神经抽搐得厉害,声音都有些变调:“我不是说我是猫头鹰!我是说这封信是一只猫头鹰送给你的。”对上奥罗拉了然和都懂的目光,他觉得太阳xue都痛了:“算了,我要不是亲眼看到我也不会信。这年头还有用猫头鹰送信的。阿希礼先生下岗了以后,他们邮局的人找个像样的邮差真有这么困难?” 这时,奥罗拉的视线忽然停留在沃克斯背后,“你说的那只猫头鹰,是不是全身深褐色花纹还一个劲儿往窗户上撞的那种?” “你怎么知道?”沃克斯说着,顺着奥罗拉的视线朝自己家门口一看,果然看见刚刚那只猫头鹰正在和自己家的窗户进行着殊死搏斗。沃克斯的表情一下子就复杂起来了。 “也许我们都应该装一个信箱了。”奥罗拉平静地提议道,“不然我们新来的邮差先生下次可能只有从烟囱进来了,但是我打赌它一定不会喜欢我家的烟囱,因为我从来没有打扫过。” 沃克斯赶在那只猫头鹰彻底晕过去之前跑了回去,拿到了那封几乎湿透的信。与此同时,奥罗拉闻到厨房里传来了一种不妙的味道,脸色一变,赶紧去抢救她未来两天的晚饭。 收汁过头了,盛在碗里最底层的土豆和鸡rou都起了一层薄脆的焦黑。奥罗拉叹了口气,将信件往里一夹,开始把半糊的食材挑出已经焦黑到不能吃的部分,然后往空锅里加水来软化底层的板结物。 她吃了几口,满嘴的糊焦味和咖喱味交织,然后随手将信件从书里抽出来。同时也很奇怪怎么这个月寄来生活费的信件来得这么早,以前都是按时月底来的。 然而她想错了,这不是什么生活费信件,而是一封入学通知书。 淡黄色的信封摸起来很光滑,那种温和的颜色让人很容易联想到阳光和布丁,上面用翡翠绿的墨水描绘着一手漂亮的字体: 普利茅斯,码头镇,1309号小屋,锅灶前的奥罗拉·菲尔德女士收。 奥罗拉还没来得及送进嘴里的土豆块一下子掉下来了,棕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嚼了一半的东西突然有些难以下咽。 她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然后将那口还没有彻底嚼烂的饭菜使劲吞咽了下去,指尖夹住信封里的纸张慢慢抽离,展现出里面的内容。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 奥罗拉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看到过,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总之不会是什么报纸或者杂志。她一来不读这些东西,二来觉得这个名字实在不符合当今影星的挑选标准。 “国际魔法联合会会长,巫师协会会长,梅林爵士团一级魔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