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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穿过森林后遗留下来的色彩,朦胧清透。 就这样一动不动十几分钟以后,手臂和脊椎渐渐明显起来的酸痛开始提醒奥罗拉换个姿势。她爬起来抖抖还有些酸软的手,利落地打开书包,抓出躺在里面的墨绿色日记本。茶卷看到那本日记跟见了天敌似的,猛地一窜就来到奥罗拉的头顶,小爪子抱住女孩扎起的丸子发型,瑟瑟发抖。 她把日记重重地拍在栏板上,翻开,拿起羽毛笔把自己的字体尽可能地放大以表达心中的愤怒,表音用的英文字母在她笔下几乎扭曲成表意用的图画,“尊敬的斯莱特林先生,您有一千一万种选择,可是为什么要选这样一段话来报复我?” 萨拉查沉吟了一会儿,把那些鬼画符都吸溜到嘴里,回答,“至少让你的教授被转移了注意力,不再追究你上课不认真的事了不是吗?” 和学生写情书给疑似教授的人被发现比起来,上课不认真的光环确实可以忽略不计。 “那也用不着用这种方式吧?实在抱歉,我对此真的说不出谢谢!” “没事,我不介意。” “……” 奥罗拉终于发现自己其实是根本没有办法斗过这位即使只有一本日记形态的蛇祖的,这么一想,突然有种痛哭流涕的冲动。她心情复杂地看着那条悠闲无比的蛇,盘算着干脆把这本日记从吊桥上扔下去算了,一了百了。 在她把自己的想法付诸实践的前一秒,萨拉查忽然又开始慢悠悠地在纸页上写字,饱满漂亮的字母徐徐绽开在蛇尾下,“而且只要我还在你手上,你就该感到庆幸了。” 奥罗拉的面部神经抽搐了一下,然后迅速收拢成一种面无表情。她决定了,如果萨拉查没有一个很合理的原因,她就算顶着欺师灭祖的骂名也要把日记扔进山谷里。最好下面的瀑布和河流是与黑湖相通的,这样就能送这位创始人一次“萨拉查漂流记”或者“湖底两万里”的宝贵经历了。 反正斯莱特林不是属水吗? 没注意到奥罗拉没有表情的秀气脸孔下面翻滚着怎样的计划,萨拉查继续在日记上写着:“小家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不是有一个不能告诉任何人的秘密,关于你的身份,或者说,你自己。” 奥罗拉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起了自己其实是个异时空旅客的秘密。她看了日记好一会儿,吸了口气重新落笔,这次的字迹就规矩多了:“你什么意思?” “没有经过任何训练又资质平庸的一个十二岁小孩,居然可以免疫我留在这上面的魔法。我想你应该看到了,即使是你的教授也会被我骗过去而没有办法发现我的存在,你是怎么做到的?” 奥罗拉想了半天,想不到怎么去反驳萨拉查的那句“资质平庸”,但又不想被他带过去,只好写道:“所以呢?” “如果我被收走了,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你的不寻常。你觉得你的秘密还能捂住多久?” “我可以死不承认,就说是你控制的我。” “是吗?不管用什么手段,你觉得他们是相信我的话容易些,还是相信你?很简单的,他们试一试就知道了,就会发现你的精神力不受控制。” 奥罗拉没接话了,她在等萨拉查继续说下去。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都是不希望自己的秘密被发现的对吧?那么你最好不要让我落到别人手上,不然你很难解释怎么得到这本日记的不说,我想他们会对你的特殊之处更感兴趣。” 即使察觉到蛇在吐信子,奥罗拉还是想最后挣扎一把。她的目光落在山谷里,那片被奔腾恢宏的白色瀑布破开的满眼翠绿:“我现在在吊桥上。” “所以?” “我要是现在就把你扔下去呢?” 萨拉查仅仅迟疑了一秒,然后继续保持着那种气死人的悠闲淡然:“……那你就等着魔药课一辈子踩线吧,我想你的魔药教授即使百年以后还是会对你记忆犹新的。” “……” 奥罗拉后悔了,她不该威胁萨拉查的,她该自己跳下去才对。 “顺便一提,我不知道你这种免疫能力是否对类似吐真剂的魔药也管用,但是我猜测应该不是。毕竟你的特殊之处只在于精神力,魔药是直接作用于你的身体,两者完全不一样……等下,你刚刚是不是在魔药课上被抓到的?” 来不及等着萨拉查做出无限同情的表情,奥罗拉颤抖着把日记合拢塞进背包,然后又一路跑回赫奇帕奇的宿舍。 梅林西里斯莱姆斯赫尔加邓布利多你们在哪儿,斯莱特林的院长都好可怕! …… 还没走到地窖,一只羊皮纸叠成的纸鹤就从走廊的窗户里滑翔进来,不偏不倚地闯进斯内普的视线。他伸手让纸鹤停在自己的手指上,然后走进面前的幽深楼梯。微光把他的影子动态地雕刻在岩黄色的墙壁上。 那是邓布利多传过来的纸鹤,希望斯内普能尽快到校长室一趟。 斯内普看完后,眉峰颦蹙得更深了,他记得魔法部的人几天前才来过,这次的时间间隔实在太短了。或许因为是真的进入暂时的太平年代,所以这群家伙开始百无聊赖地没事找事干了。 他把手里的纸鹤揉皱,调头去校长室的方向。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里只有邓布利多一个人,正站在圆形房间的金色栖木前,乐呵呵地逗弄着福克斯。看到斯内普来了,邓布利多微微晃了晃手腕,垫着金色流苏边的酒红软垫的椅子自动滑到斯内普身后:“不是魔法部,是关于雷古勒斯的。” 说着,他走到书桌前坐好,“红茶还是奶茶?” “都不用。”斯内普干巴巴地说道,心里把对方的意图猜了个大概——反正不会是什么轻松的事就对了。 “那孩子失去记忆了,所有的一切,全都不记得了。”邓布利多伸手揭开书桌一角的小巧白瓷罐子,用银色汤匙舀了一勺在斯内普看来完全是想要自杀才会放的量的白糖搅拌进面前的奶茶里,晕开一阵过于甜腻的温热奶香和茶味,“而且他的健康状态很不好,整天昏睡的时候和清醒的时候几乎差不多。” 斯内普适时而矜持地挂上一副同情的表情,可惜他的面部肌rou对这个表情太陌生了,所以实践起来效果并不好,反而让他看起来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恶毒感觉:“听起来真让人难过。”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在反着光的水晶眼镜后面不漏痕迹地打量着面前的年轻男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薄薄的热气氤氲在他的镜片上,他想,这孩子是真的看起来不怎么讨人喜欢。 “是啊,让人难过。我还记得他当初刚进学校,彬彬有礼温和善良,让人简直眼前一亮。”邓布利多继续说着,又加了一勺糖进去。斯内普再次皱眉,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