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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悄悄躲到画板后面。 也不敢说不想画了,手里的铅笔重新拿起来,快速起了一个形。 只用了一分钟,就画好了。 她晤了一声,抬头对席墨道:“好了。” 席墨勾勾嘴角,维持着姿势没有变化:“真的好了吗?我还可以再举一会儿。” 对上他戏谑的笑意,阮玉匆匆收回目光:“真的好了。” 席墨将那串葡萄放到果盆里,举着剪刀问她,“还有哪串不能摘?” 阮玉抬头扫了一下,其实这个葡萄架上没有太多成熟的葡萄。大抵是第一年还没有适应这里的土壤,葡萄串很多,但彻底成熟的并不是太多。 园丁说需要大量施肥,促进葡萄生长。 阮玉并不是一定要画一模一样的,她只是找几个参考。席墨这么问,她便道:“没有了,都可以摘。” 席墨又摘了两三串葡萄,从石凳上下来,对她道:“你慢慢画,我去洗葡萄。” 阮玉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削尖的木头铅笔在厚实的水彩纸上哗哗划动,发出舒服的声音。 阮玉很享受这样的声音,在这一刻,她似乎忘记了自己画的是葡萄藤。是她画画这么多年来,从来不敢碰的禁区。 这是她没有办法控制的心理疾病,她不敢动笔,说什么也无法画完一副完整的葡萄藤。 仿佛画着葡萄,就能想起来。自己孤零零一个人,站在葡萄藤下,无助的哭泣。 那时候她还会哭,后来,连哭都不会了。 但这一次,她慢吞吞的起着稿,心里想着席墨举着葡萄站在石凳上的画面,不知不觉间,底稿竟然已经完成了。 等到席墨洗完葡萄回来的时候,阮玉垂着双手,靠在旁边的石柱上,正静静的发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玉崽正在慢慢的恢复,她会一点点放开心防的,不出意外,大约下一章就能见到爸爸了 么么大家,明天见呀~ ☆、第45章 14 席墨拿着洗好的葡萄走上前去, 目光稍稍偏移,落在阮玉的侧脸上。 他拿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递给阮玉嘴边。 阮玉顿了一下, 好似才察觉到他的靠近。犹豫了两秒,小心翼翼的叼着葡萄, 等席墨放手。 席墨没有动, 让她张嘴。 阮玉微微张开嘴,席墨手指一捻, 将果rou送进了她嘴里, 果皮还留在自己手上。 “甜吗?”他刚刚试了几个,都挺甜的。产量虽然不多,但味道却不错。 阮玉没来得及细嚼慢咽, 囫囵吞枣般将果rou咽了下去,里面的葡萄籽也忘了吐出来。 等到席墨问, 她才晤了一声, 仔细回味了一下嘴里的味道,低声道:“挺甜的。” “那多吃几个。”席墨将果盆放在石桌上,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个垫子,给阮玉垫在石凳上, 拉着她坐下。 阮玉坐下来,视线落在画板上的水彩纸上。 她把底稿画完了,线稿不复杂,就是一个简单的葡萄藤。 茂盛的葡萄树上,一串又一串的果实垂下, 压着葡萄藤也微微的往下垂。 每到葡萄成熟的季节,便能天天一串甜蜜的葡萄。 葡萄藤下,是一个小女孩的背影。 看不清神色,但阮玉画的时候想,她一定是在微笑。 苦难留给她的,并不全部是痛苦,还有成长。 席墨准备了一个瓷白的小碟子,给阮玉剥好了一小盆果rou。 阮玉低着头没有看他,慢吞吞的吃起来。 席墨低声提醒:“别忘了吐籽。” “哦。” 席墨没有采摘很多葡萄,就洗了一串。等他剥完一串葡萄,小碟子里已经堆得满满当当的。 阮玉吃东西太慢,吃的速度还比不过席墨剥的速度。 席墨站起来,去旁边的喷泉旁洗了把手,又回到长廊下。 阮玉又吃掉了几颗果rou,葡萄籽堆在另一个小碟子里,也满满当当一小碟了。 席墨坐在她身边,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他静静看着她,没有开口。 阮玉不明所以的嗯了一声,仰着脑袋看他。 她昨晚就感觉,席墨其实有话跟她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开口。 能让席墨犹豫反复,不开口说的话,大概是很重要的事情。 阮玉没有追问,只是抬头望了他一眼,便又收回视线。 她的食指跟拇指捏过葡萄,有些黏黏的。 席墨刚刚洗手的时候,从庭院沙发那边抽了一张湿纸巾。也没有说话,只是拉过阮玉的手,耐心的给她擦拭。 擦到最后一根手指的时候,阮玉手指动了动,想要抽回。 席墨轻轻捏住她的手腕,阮玉便抽不动了。 阮玉的手很漂亮,骨节纤细,指尖白皙。 席墨捏着她的手,怕一用力就捏断了。 他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背,才缓缓道:“小玉,你想见见你的生父吗?” 阮玉想过席墨要对她说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但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会有关她的生父。 她的那个……□□犯父亲吗? 阮玉一下怔住了,回忆起里一幕幕,全是席佳钰嚣张且尖锐的笑。 她让一群同学堵在放学的路上,拿小石头扔自己。边扔,嘴里还念着说她是□□犯的女儿。 阮玉嘴角的微笑还没有彻底消失,僵在脸上,她的表情木木的,甚至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一阵凉风袭来,阮玉瑟缩了一下,猛地抽回手,一下站了起来。 她站得太猛,坐久了有些血液不循环,站起来的时候,脑子钝钝的,身子晃了一下。 席墨跟着站起来,从背后将她抱进怀里。 他凑到阮玉耳边低声道:“不想见也没有关系,我只是告诉你一声,他出狱了,想见你。见不见,决定权在你手里。” 阮玉脑子晕乎乎的,她想到mama割腕自杀的时候,留下的那个笑。 她对她说:“这裙子他最喜欢了。” 阮玉不知道,这个他是谁。 但她知道,那裙子好难好难洗的,她洗了好久,也洗不干净。 即使到了现在,上面还有一些暗红的血迹。 脏了的裙子,就洗不干净了。 阮玉怔愣许久,耳边是席墨鼻翼间喷吐出来的温热气息。 她深深呼吸几次,反诘道:“他凭什么要见我?” 席墨低声道:“你听我说,当年的事情,跟你知道的那些过去不太一样。” 阮玉身子僵硬的不行,手指冰凉。 刚刚席墨才给她捂暖的指尖,又凉的惊人。明明夏末带着余热的季节,阮玉却浑身冰凉的。 席墨捂着她的双手,给她轻轻捂着。 阮玉没有动,她靠在席墨怀里歇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