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30
养真双眸睁大。 赵芳敬敛了笑,神情有些庄肃地看着她,道:“原先皇上想把你许给尚奕,但是贵妃已经知道了其中原因,贵妃疼爱尚奕胜过一切,如果逼急了她,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而我,绝不能容忍我疼若珍宝的养真却给人弃嫌,糟蹋,唯恐避之不及。” 养真心头狠狠地一颤,几乎脱口又叫一声“十三叔”。 她看着赵芳敬认真的神情,心中酸涩,终于说道:“既然贵妃因为怕四殿下出事不惜一切手段,那十三叔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你自然对我好,但是我、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我的心之于十三叔,大概就像是贵妃对于四殿下一样,都是绝不容许自己所珍视的人有半点闪失的!” 赵芳敬对上她微微泛红的双眼,面上雪过初晴似的露出了一抹抚慰人心的微暖笑意。 他说:“怎么,我在你心中,就像是尚奕在贵妃心中?这会儿我却又不是你‘敬重’的‘长辈’了?” 养真自知有些失言,红着脸小声地解释道:“我、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不是有意要冒犯的。” 赵芳敬探臂过来轻轻地捉住了养真的手:“我知道。” 养真微微一颤:“十三叔……” 赵芳敬会意地松开她的手,片刻才叹了口气说道:“因为你年纪还小,我本来不想提这些事,是皇上迫不及待地要给你定亲,我才不得不插手,之前不跟你透露,也是怕你为此cao心。但是……十三叔向你保证……” 养真不由自主地看向他,不知他要说什么。 赵芳敬把心中的那句话压下,微笑说道:“有养真在的一日,十三叔就绝不会有事,因为我要照护养真一辈子的,我绝不会食言。” “我、我怎么相信?”养真低头,再想起梦中所见种种,越发心乱如麻。 本来是因为梦中之事,所以心里才跟赵芳敬有了难以启齿的“隔阂”,生恐因为自己的原因连累他一世清名。 可谁能想到,她百般的避嫌,如今却反而更落入这样超乎寻常的地步。 养真只得暂时把那些乱糟糟的思绪压下,只先面对如今要解决之事:“我虽然很不相信什么皇后命,但是我心里清楚,天师的话等闲是不会出错的,他既然特意跟皇上说了‘孤鸾’的命格,当然更加不会是哄骗人的。你说你不会有事,我怎么能相信?” 养真自然相信赵芳敬的能耐,他可是个能把天底下翻过来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但是这天底下唯有“命数”是不能一言论定的,世人再能耐,毕竟不是神仙,无法左右自己的命数。 对于张天师的话,养真还是敬畏的,何况又涉及赵芳敬,更加不能让他冒险了。 “何况我既然是那样的批命,皇上一定要让我嫁给皇子,若是十三叔娶了我,长长久久地护着我,皇上岂会坐视不理?不不不!”养真越想越觉着可怕,着急地说道:“我就算嫁给任何人都好,我不要十三叔牵扯在内。” 赵芳敬道:“你信不信十三叔?” 养真的心本已经缩成一团,对上他温和坚定的眸色,却好像是冬日里的种子给春风吹拂,慢慢地开始舒展。 “我、我当然是相信的。” 赵芳敬点点头,又问了一个问题:“那假如,十三叔的话跟天师真人的话,两个人只能信一个,你选择信谁?” 养真的心怦怦跳,她隐隐地料到赵芳敬问这个问题的意图。 但是在情感上,她当然是毫无犹豫地相信赵芳敬。 可是理智上,却应该是张天师。 “我……”养真无法回答。 “那不如、咱们换一种说法,”赵芳敬看出她的为难,笑道:“养真嫁给十三叔,很有可能将我害死。所以你不愿意嫁,对不对?” 养真忙点头。 “那我告诉你,”赵芳敬的眼神一暗,目不转瞬地盯着她,沉声道:“如果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养真嫁给别人,我必由此不得善终。” 养真的心猛然揪起:“十三叔!你说什么!” 赵芳敬十分镇定,淡淡道:“我这是说真的,你若是当面去问天师,他的回答便也是同样。” 养真的双眼瞪的大大的,心跳开始剧烈:“这、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天师、又怎么会跟你这样说?” 赵芳敬淡淡道:“你不信?” 养真蓦地想起梦中那个赵芳敬兵临城下的不眠之夜,她紧闭双唇。 赵芳敬道:“所以,如今这两种情形就在你的面前,你告诉我,你要如何选择,是嫁,还是不嫁。是有可能害死我,还是任由我不得善终。” “你不要这么说!”养真忍无可忍,这一字字一句句就像是针刺似的扎在她心上,因为她知道赵芳敬这不是玩笑,她真的曾害过他。 赵芳敬却笑看着她,温声道:“养真连听我如此说都不能,自然也不会将十三叔置之不理的,是不是?” 两人一番长谈,等到赵芳敬离开的时候,已近子时。 本来可以留赵芳敬在宅子里住一夜,毕竟他又不是没住过,但是这次……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都没有这种心思。 养真心有隔阂,而赵芳敬想给她一些缓和的时间。 等到赵芳敬去后,齐嬷嬷才忙入内伺候,又问养真王爷跟她说些什么,竟然说了这许久。 养真不能回答。 直到此时,养真整个人还有些发晕。 她至今还没有办法相信发生了什么。 在赵曦知告诉自己那王贵妃家的远亲姑娘跟自己长相极为相似的时候,她十分的惊心,很想立刻质问赵芳敬是什么意思。 她急需一个真相。 但等到赵芳敬跟自己坦诚了宁宗的计划之时,养真只觉着一座大山从天而降,几乎把她压得无法喘息,绝对不能接受。 可是谁能想到,跟赵芳敬彻谈半宿,她居然……糊里糊涂的像是答应了。 不!她还没有彻底答应,至少养真还记得,赵芳敬临去之前曾竟让她再仔细地想一想。 至少她还可以再“想想”,虽然这理由,简直像是纸糊的一面堤坝。 额头的血管突突地跳动,养真觉着头疼。 齐嬷嬷见她脸色不太对,当下也不敢再问下去。 养真十分疲倦,也没有力气去洗漱,闷闷地就上床睡下了。 这一夜她做了许多凌乱不堪的梦,大部分是曾经梦见的情形,还有一些是绝密中的绝密,她无法对任何人启齿的荒谬场景。 次日早上,养真罕见地晚起了,且也懒于梳妆,若不是想去探望谢氏,只怕还要赖床。 齐嬷嬷见她神色恹恹的,担心她身子不适,问了几次要不要请大夫来看。 养真勉强打起精神,梳理完毕便去谢氏房中。 谢氏因为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