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言情小说 - 若非卿,卿非晚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29

分卷阅读229

    音犹如来自远方,飘忽得没有任何归处。

    绥晩什么都没有问,也什么都没说,温顺地下了床,任书珃替她梳洗装扮,就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

    乖乖吃饭,乖乖喝药,不吵不闹,除了性子安静了些许,好像没有什么差别差别,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可书珃知道,有些事终归还是不一样了。

    ——

    窗外的枝叶被风撩得沙沙作响,窗台之上浅浅阳光斜斜投下,晕染出一圈又一圈的斑驳光影。

    突然,锦被下的人动了动。

    “咳……”

    榻上的人翻了个身,撑着床沿朝地面吐出了一大口污血。

    屋内闭目养神的少年立即被此动静惊醒,倏地一下便睁开了眼,只一瞬便移到了榻边。

    “师兄,你醒了。”竹沥惊喜地道。

    容砚微滞一瞬,便欲从榻上坐起,竹沥赶紧上前搭了把手,将人给扶了起来。

    “师兄,你可算是醒了。”

    只一动右肩处便隐隐传来丝丝抽痛,容砚蹙了蹙眉。

    竹沥见此提醒他道:“你肩上伤得有点重,虽然用了好些药,但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近些日子你小心些,万不可用右手,以免引发伤口撕裂,不然你这胳膊可就真得废了。”

    容砚自然知晓此事非同小可,微微点了点头,问他:“我睡了几日?”

    “三日。”

    话音未落,门被人突然从外推开,门口的人如往常一般迅速在屋内环顾一圈,原本耷拉的神情在看到榻上坐着的人之时眸色顿时一亮,嗖一下便飞窜到了榻边。

    少年有些不相信地盯着榻上坐着的男子,须臾,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少主,您可算是醒了。”

    少年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红,双肩微颤,显然是被他这几日吓到了。

    闻言,容砚伸出尚还健全的左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眉眼温和,缓声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少年撒娇似的在他掌下拱了拱,一脸温顺模样。

    门口,七星也随后走了进来。

    因为手上托着药,他便没有白青那般激动,只是那上挑的眼尾处隐隐红了半边,含着些许隐忍之意,昭显着他此刻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七星走到榻边站定,哽了哽:“主子。”

    容砚微微扬了扬唇角,温声道:“这几日辛苦了。”

    “不辛苦。”七星摇了摇头,只是声音有着微微颤意。

    容砚从他手中接过药,沉重的药汁苦味瞬间扑面而来,然而,他看都没看一眼,便面不改色地尽数吞完了汤药。

    竹沥的眉头稍稍缓和了些,“幸好你醒了,你要再不醒容叔叔他们也要走了,我就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他们还没走?”容砚反问。

    竹沥多取了几个枕头在他身后垫着,说道:“虽然给你找解药重要,但你没醒他们也放心不下,如今你醒了,大概明日便要离开了。”

    闻言,容砚淡淡阖眸:“嗯。”

    虽说自小容楚和兰心棠二人便没怎么管过容砚,但也是因为知道其性子无须过多cao心,到底是自家儿子,怎么可能真的不管。

    起先容楚和兰心棠回京也本就是为着容砚中毒一事,想摸清具体情况再言后头解毒之事。

    早些日子两人便有离京的打算,若不是此次事发突然,两人早就离了京,但因顾念着容砚,离京之事这才一拖再拖。

    如今容砚苏醒,解毒之事自是刻不容缓。

    翌日。

    惠风和畅,碧空万里。

    容楚和兰心棠二人一早便要离寺,因着容砚初醒,顾及着其身体状况,便没让人出来送。

    厢房内。

    兰心棠坐在榻边,柔声叮嘱道:“阿砚,娘知道你凡事心里有底,也不多说什么,但你还是好好照顾自己,这次的事……”

    虽说事是因那姑娘而起,但后来的事都是自家儿子心甘情愿,兰心棠倒也没责怪人家小姑娘,但到底还是心疼自家儿子。

    她顿了顿,斜睨过一旁的容楚一眼,道:“别学你爹,性子太过执拗,有些事我们到底强求不得……”

    山顶的风吹得淅淅沥沥,窗外吹过一阵轻风,吹醒了容砚脑中有些飘散的思绪。

    容楚道:“你在京中已待了数月,谷中虽如今有你外祖父坐镇,可到底事务繁多,他年岁已高,不可能事事亲为,待这边的事处理好了,你也尽早回去。”

    早些年容砚并不常离谷,尤其是从兰翁垣手中接手隐谷之后,谷中事务繁多,更是常年居于谷中。

    后来,即便是要为绥晩寻药,每次也都是有目的性地离开,出谷时间并不长久,不出一月两月便会回谷。

    即便时间很长,他也大抵都在郯城或者玥曌风澜边境两地一带,不会离得太远。

    像一走便是数月,且还离着数万里之遥,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也就这两次回京,因为同一个人。

    即便是上次,他也未停留太久,此次确实是稍长了些。

    缄默片刻,容砚淡淡敛了眸,低低应了声。

    兰心棠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她知道他向来有自己的主意,他们夫妻俩并不会过多干扰,倒不是他们想拆散这二人,那个姑娘很好,他们也很喜欢,只是很多事都不得已罢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有些事强求不来。

    虽然是自家儿子,但兰心棠也不过多偏袒,以旁观者的角度而言,没法说他做得不对,可也不能说他完全就没错。

    早在她听说他喜欢上一个姑娘之时,她便很想瞧瞧究竟是哪家姑娘有此本事能让自家儿子开了窍。

    从打听这个姑娘的家事,到见着这个娇俏可人的小姑娘,兰心棠虽心生欢喜,可到底理性居多。

    她很早便想说,两人的性子相差过大,难以磨合,其实并不大适合。

    也不是性子不合,毕竟白衣和容砚两人的性子就很相似,兰心棠也挺喜欢那个随心而为的姑娘,何况两人交情不浅,她以前以为他们会走到一起。

    可过去了那么些年,两人也就止于那点交情了,容砚不会过多逾越一步,而白衣也是避之不及。

    若不是白衣惦记着容砚那几坛酒,这两人根本不会凑到一起,即便见了面,也是一人一口一声虞姑娘,一人一口一声容公子,一口一个兰少主,唤得比谁都客气。

    白衣是揶揄居多,可容砚是真客气,两人拿捏分寸,生生地将这份距离感划分了开来。

    和性子无关,而是很多方面。

    除却两人性子天南地北,其中还有年龄差距,一人早已闯过江湖中的血雨腥风,冷静理智,一人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纯白未欺,两人的阅历过往就注定了这其中的波折波难。

    可看到容砚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