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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蛋糕的配色从昨天的粉、米黄、藕紫的小清新风格变成了今天的乳白、酒红、黑色的“红白黑”经典配色,每一块小蛋糕上的饰物也和昨天不尽相同。整个蛋糕看起来线条更为流畅,色彩对比鲜明,博人眼球。汪柏冬叉了一块小蛋糕送入口中,有意思的是,今天的“白色”蛋糕不是甜的,而是透出淡淡的咸味。汪柏冬翘了翘舌尖,是海盐,乳酪里放了一些海盐,让整个蛋糕的口感层次更丰富也更立体了。再加上红丝绒蛋糕的酒香、黑色巧克力蛋糕的醇厚微苦,这一抹咸简直令人惊艳。 试想那些宾客面对着琳琅满目的甜品,尝完这个尝那个,却在不经意间吃到这一抹淡淡的咸,会是怎样的新鲜有趣儿! 汪柏冬眯起眼睛,唯一的美中不足,大概就是蛋糕上面的这些小配饰了,如果没有殷若芙的那朵红莲,这些小配饰也足够精巧,可如今珠玉在前,容茵制作这些小羽毛、小花朵的手艺就明显不够看了。他在心底无声叹了口气,正要开口,突然有了主意,他眯眼打量容茵片刻,又看向殷若芙,最后说:“Fiona,你有没有兴趣和容茵一起合作这个魔方蛋糕。” 被点到名字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汪柏冬,就见这老头半眯着眼,笑容里透出一丝狡黠:“我觉得这个魔方蛋糕,配色和口感都不错,唯独上面那些小饰物,少了那么点儿意思。” 殷若芙瞬间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她嘴角向下撇了撇,说:“汪老,这是她的作品,上面的饰品虽小,但这种雕花技法在业内可是独一无二的。如果让我参与,那这个作品最后署名算谁的?” 汪柏冬愣了一下,因为都是甜品师的创意作品,这些糕点甜品届时摆上桌,盘内或盘底会标出每一位甜品师的署名。他倒是一时把这件事给忘了。不过老头儿怎么也算是久经沙场,很快又有了主意,他看殷若芙:“署你们两个人的名字,这下总没问题了吧?” 殷若芙没想到汪柏冬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她愣了一下,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容茵却在这时开口:“我不同意。” 第109章 故意点火 容茵指着盘子里的魔方蛋糕:“这是我的独创作品,为什么要署两个人的名字?” 汪柏冬拿眼睛瞪她,他在这些学徒面前严肃惯了,却很少这么凶地瞪人,连眼角的皱纹和眼袋都随着熨平几分:“蛋糕是你做的,上面的配饰用殷家的独门雕花技艺,所以署你们两个的名字,有什么不对?” 容茵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魔方蛋糕的创意是我想出来的,这道甜品的重点在于和魔方玩具一样的立体造型,从而展现丰富的色彩和多变的口味,上面的配饰并不是重点,可以有,也可以没有。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些并不重要的装饰,让我的作品加上别人的署名?” 容茵说话的口吻非常强硬,汪柏冬不由得脸色微沉:“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将甜品呈现给宾客。” “但前提是呈现的是我独创的作品。”容茵说到“我”字时格外加重咬字。 汪柏冬此时已经一丝笑容也没有了。 场面一时冷凝,偏殷若芙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说了句:“好大的架子!是你一个人的名字重要,还是大家团队合作共同办好这次的活动重要?” 殷若芙这句话说到了汪柏冬的心坎儿上,他看向容茵,虽然没有说话,可眼睛里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容茵沉默片刻,突然笑了一声:“难道唐氏的团队精神就是牺牲甜品师个人的独创性?”她的目光从汪柏冬脸上挪开,轻描淡写地扫过殷若芙,最后朝杜鹤和帕维尔露出一个短暂的微笑,“抱歉。” 她这句道歉是对着杜鹤和帕维尔说的,显得没头没脑,帕维尔皱着眉,想说什么,却还是先将目光投向了汪柏冬。杜鹤眸光微沉,她懂容茵的意思,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才好。 容茵摘下头顶的厨师帽,松开发卡,已经及肩的头发就这么散落开来。她早上走得匆忙,简单冲了个澡就下楼吃早餐,头发丝还湿着,显得乱糟糟的。她却浑不在意,把帽子放在桌上,双手捧起自己做的魔方蛋糕,转身出了工作间。 她一串动作做得太顺溜,以至于人消失在门背后,汪柏冬都没回过神儿。等老头儿反应过来容茵是什么意思,顿时气得血压都高了,面红耳赤地用手指着门,半晌才说出一句:“她这是甩脸子给谁看!” 帕维尔目光深幽,语气也幽幽的:“给您呗!” 这句京腔说得地道,可放在这个时候,只把汪柏冬气得更厉害了。 殷若芙咬着下唇,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眼睛里的神色却是痛快极了。 杜鹤扫一眼她,转身也出了房间门。 汪柏冬捂完额头又捂心脏,一边指挥帕维尔:“过来扶我一把!” 帕维尔走过去把老头儿一路扶到休息室,又给他的茶杯里新添了些水,终于好心说了一句顺耳的话:“您也别太生气了,年轻人嘛,有点儿脾气是难免的。” 汪柏冬脸色终于缓过来些,听到这话哼了一声,端起水杯却没有喝的意思,拿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帕维尔:“你以前在国外和她是同事?” 帕维尔笑了笑,在汪柏冬对面坐了下来:“我那时候给她打下手。” 汪柏冬“呵”了一声:“她以前在白人堆儿里混,就是这个脾气?” 帕维尔努力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没现在脾气大。” 汪柏冬气得把杯子掼在桌上,手指急得直戳桌面:“那是谁把她给惯得这么大脾气!还是说她以为回国了,自己勉强算个海归,就可以对着自己的同胞耀武扬威了!” 帕维尔沉默片刻,说:“您这话说得好像不大对劲。”他眨巴眨巴眼,看着汪柏冬,一本真经地反驳,“您年轻时也在白人堆儿里混,在国外待的时间比容茵长多了,您回国后,脾气也比在国外大……” 汪柏冬险些没再次气个倒仰。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决定不跟这个满口京片子的洋鬼子一般见识:“我跟她是一回事儿吗?退一万步讲,我是长辈,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她这么跟我说话,合适吗?” 帕维尔非常诚恳地说:“刚才是工作场所,您和她之间不存在长辈和晚辈的关系,顶多能算前辈和后辈的关系。” 汪柏冬再次狠狠拍桌子:“那我们俩谁说得对!” 帕维尔深棕色的眸子清澈又无辜:“我觉得你们俩说得都有道理。” 汪柏冬深吸一口气:“你这是心里话吗?” 帕维尔沉默三秒,然后说了一句更让人吐血的话:“平心而论,这次我站容茵。”他瞥了一眼老头儿起伏不定的胸口,决定放慢语速,尽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