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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跟过去劝她,她哭道,“我们不敢跟你们二房比,九十两银子拿了就拿了。我们今年就这三百多两银子的分红,再加上我当家的月银,还有卤串挣的钱,这一年收入五百多两银子。这些听着不少,但我们要还当初入股借我爹的钱,还要还买院子的钱,这就只剩下二百多两银子了。我们要过日子,我家阿满八月份就要出嫁,我还想着给她置份像样的嫁妆。阿玉不小了,还要给他攒聘礼……” 王氏只得说道,“若你们的银子不够,我家倒是可以借些……” 张氏哭道,“原来是给他们修房子借债,现在是给他们买田借债。原来是胡氏哭,现在是他们一家哭……” 陈阿福只低头吃饭没吱声,她该给大房的都给了,已经对得起他们了。至于陈名和陈实要当包子,她也没办法。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她给大房种子,给三房食物配方,都是想让他们通过这些赚钱,自立起来。唯一一次白给就是给大房酒楼的那一成干股,早知如此,连这份干股都不应该给。 饭后,二房的人回禄园。路上,大宝和阿禄又以自家爆竹多,把小石头等几个孩子引去了福园外头玩。 他们走近禄园的时候,远远看到宋mama正牵着楚含嫣站在棠园的大门口眺望。见他们回来了,小姑娘高兴地往这边跑来。 陈名觉得王老五一个人过年甚是可怜,又让人去把他请来了。 厅屋里只摆了一桌,如今楚令宣跟他们的关系不同寻常,所以跟陈家人一个桌上吃饭。倒坐房里摆了两桌,棠园的几个下人、福园和禄园的所有下人以及赶回来的曾双和王老五都在这里吃。 第295章 明年就是明天 酉时末,楚令宣用斗篷把楚含嫣包好抱回棠园,今天必须要在家守岁。 楚小姑娘哭哭涕涕十分不高兴,她想看哥哥和小舅舅放爆竹。棠园虽然也有人放爆竹,但都是下人在放,她跟他们玩不起来。 楚令宣轻声哄道,“这是咱们两个最后一年单独在家守岁。明年的这一天,姨姨和哥哥就会来棠园跟我们一起过年了。”心里算了算时间,又笑道,“说不定,明年的这个时候,嫣儿还会多个弟弟或者meimei,家里更热闹。” 小姑娘一听自己会有弟弟或meimei,也顾不得伤心了,问道,“真的吗?爹爹说的是真的吗?姐儿也会有弟弟meimei吗?” 楚令宣肯定地回答,“当然是真的,爹爹不骗你。” 小姑娘咧着小嘴笑起来。在她的心里,明年就是明天,哥哥这样跟她说的。 亥时,大宝和阿禄、王老五及几个男下人还在院子里笑得欢畅,桌上的年夜饭还没有结束。 陈阿福起身跟王氏和陈名说道,“天儿晚了,大宝该回去睡了。” 陈名点头,又让曾老头和曾双来上房,他们几人一起喝酒。 大宝还舍不得走,被陈阿福硬拉走了。 看到大宝睡着后,陈阿福才回了上房。她心里一直惦记着好哭鬼金燕子,怕它像上年一样难过。她忙不迭地进了空间,手里还拿了小半碗剥好的松子仁、瓜子仁。 陈阿福看了一圈没看到金燕子,以为它躲在黄金屋里哭,仰着头向树上叫道,“宝贝,宝贝,快出来,妈咪来陪你过年了。” 从脚下发出金燕子的声音,“妈咪,人家在这里,又不在天上。”它巴拉掉身上的几个燕子玩偶,钻了出来。又说,“以后妈咪叫人家的爱称就叫宝宝,不要叫宝贝。宝贝不仅叫了我,还叫了它。”它举了举翅膀里的金贝。 要求还挺多。 陈阿福点头,看它没有哭,又奇怪地问道,“宝宝,你今天咋没哭呢?不觉得孤单了?” “傻妈咪,人家如今有贝贝了,怎么会孤单。”金燕子说道。 陈阿福便放了心,把小碗放下就想走。金燕子赶紧说道,“人家虽然不孤单,但却很寂寞,妈咪留下陪我说说话,再给我唱那首‘小燕子,穿花衣’的歌。” 陈阿福就席地而坐,把金燕子捧在手心里,一人一燕聊到凌晨才回屋歇息。 第二天一早,陈阿福穿上海裳红的袄裙,又把红色绣花棉鞋穿上。才去东厢把陈大宝叫醒,笑道,“儿子过年快乐。” 大宝还睡得迷迷糊糊,听到这话,一下子清醒起来,伸出胳膊把陈阿福的脖子搂住,说道,“娘亲过年快乐。” 给他穿上红通通的小长袍,戴上一顶红色瓜皮小帽,两人一起去了禄园。 他们给陈名和王氏磕头拜年,得了红包。早饭后,阿禄和大宝又由薛大贵和楚小牛陪着,先去棠园拜年,再去村里拜年。 之后,拜年的人陆陆续续来了,禄园又热闹起来。巳时,楚小姑娘也来拜年了,她给陈阿福磕了头,又给陈名和王氏磕了头,竟然还代替楚令宣给陈名和王氏磕了头。 陈名和王氏极高兴,这个女婿虽然出身高贵,却没有一点看不起他们的意思。他们不仅给了小姑娘红包,还给了楚令宣一个大红包,让小姑娘转交。 楚含嫣终于做完了爹爹交待的正事,就急吼吼地拉着陈阿福看她的肚子。觉得太平,又用又手摸了摸,小声嘀咕了几句。 陈阿福纳闷道,“姐儿说什么呢?” 楚含嫣说道,“姨姨的肚子这么小,也装不下弟弟meimei呀。” 陈阿福的脸皮再厚,也被小姑娘说红了脸。嗔道,“胡说什么呐。” 楚含嫣的泪水涌了上来,说道,“姐儿没胡说,是爹爹这么说的。他昨天说,姨姨明年就能给姐儿生个弟弟或是meimei。可今天都是明年了,姨姨咋没给姐儿生弟弟meimei呢?” 这还真不能怪小姑娘,都是楚令宣那个坏东西胡说八道。 屋里的人都笑了起来,陈阿福的脸更红了。她把小姑娘牵去了西厢,慢慢解释道,“明年是指一年,一年有三百多天,而明天只有一天……” 解释了许久,小姑娘才搞懂了。 吃了晚饭的楚小姑娘回家把这事跟楚令宣说了,还埋怨他道,“爹爹也不说清楚,害得姐儿白高兴了那么久。” 楚令宣红了脸。哪里是自己没说清楚,明明是她没听清楚好不好。没听清楚不说,还在大庭广众下把那句话说出来。 他看看窗外漆黑的夜色,问道,“嫣儿想不想晚上跟姨姨一起睡?” “想。”小姑娘点点头。 福园上房厅屋里灯火辉煌,房顶上的琉璃宫灯点上了,桌上和高几上还燃着两根蜡烛,又烧了两盆炭。在陈阿福的认知里,过年就是要灯火如昼,红红火火。 她坐在罗汉床上,大宝挤在她的怀里跟她笑闹着。 却见楚令宣抱着楚含嫣来了。 楚令宣无奈地说道,“嫣儿想跟姨姨睡,我只得抱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