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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朋友,认识的人都在长大、变老、死去,你却还是老样子……想想看,如果连可以说话的我都没有,你怎么度过这漫长的岁月呢?”游吟诗人的身子动了一下,却依旧保持着烤火的姿势,他干巴巴地问到:“你……究竟想说什么?”“没什么……”菲弥洛斯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所以心情很好。”克里欧终于转过来看着他,疑惑地问到:“什么事?”妖魔贵族慢慢地说:“我知道了……即使没有法力充当仆役,对你来说,我仍然非常重要。”在木材爆裂的劈啪声中,游吟诗人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种难以描述的惊讶,他有些狼狈地站起来扶住了墙,指甲深深扣进掌心里,咬住嘴唇微微发抖。“如果这是真的……你很得意吗?”“确切地说,我很高兴。”菲弥洛斯坐了起来,“因为这样的话,痛苦的不只我一个人。”“够了!”游吟诗人突然大声叫起来,“让我安静一会儿!”他闭上眼睛,努力修补冰冷破碎的面具,却没有看到身后那个人专注的凝视。很少出现的微妙感觉把室内刚升高一点的气温又降了下来,他重新在火炉边坐下,想让自己暖和一些。“这没有意义,菲弥洛斯,一点意义也没有。”银灰色眼睛的男人看着蛇一样扭动的火苗,喃喃说到,“我没有选择,你知道……我的生命不属于我……”粗糙有力的大手从后面捂住了他的眼睛,把几乎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克里欧知道自己还是示弱了,但奇怪的是他没有听见憎恨他的那个男人的笑声,难道他在可怜他吗?“死撑到什么时候呢,主人?”耳朵旁边响起了低沉的声音,“莫非真要把自己逼疯吗?”“这不是你应该cao心的事!”游吟诗人拉下他的手,说道,“你要明白,无论我做什么你都只有服从。”身后的人慢慢退开,冷冷地哼了哼:“说得对,只有‘服从’。那你还在等什么,快点给我下一步的命令啊。”克里欧.伊士拉的把脸转向狭小的窗户:“……我会的……你先睡一觉吧。我要想想,天黑以后再说……”菲弥洛斯毫不客气地重新躺了下来,他能猜到黑发的男人将给他什么样的命令:除了调查那男孩子父母的真正死因,还有就是探探那个所谓的“皮革商人”,那个冒牌货……九 毒瘤夜晚很安静,很亮,本来不怎么不充裕的月光被雪地反射之后,竟然把周围的东西都照得很清楚。空气中没有一点波动,万物都静止了,沉睡在温暖的梦境中。克里欧.伊士拉靠在窗边,看着旅店周围路过的人渐渐减少,最后连影子都没有了。他的同伴一直在睡觉,几乎听不到的呼吸声说明他睡得很沉,这让游吟诗人都忍不住想闭上眼睛--但这么安静的时刻,其实是最适合唱歌的……他口中那古老的歌谣,即使听不懂,也可以让人陶醉。这就是他的声音拥有的特质,有着淡金色头发的男人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这一点。克里欧觉得他每次听到自己的歌声时就像被安抚的猛兽一样,所有的戾气都被浇灭,慵懒平静。“再唱吧,唱啊。”他总是用那双特别的黑眼睛看着他说,“我希望你可以继续唱下去。”克里欧知道这个妖魔的身份:弥帝玛尔贵族,作为魔王旁系的他们拥有强大的魔力,自由地穿梭在世界里,可以建立自己的天地,不受拘束。他们远离人群,很少露出真面目,甚至连妖魔都不容易找到他们,因此这一族在远古时避免了被封入地下的命运。可是强大的他们也会被人捕获。因为即使是孤立在世界之外的他们也有自己的最痴迷的东西,只要有人能知道他们的弱点,那么就可以成为他们的主人……“我喜欢你唱歌给我听。”黑发的妖魔在遥远的岁月前曾经这样对他说,第一次在他面前露面时,他就不打算隐藏这一点。他连续很多个晚上都从自己那森严的结界中飞出,来他身边听他唱歌。他们都有非常好的耐性,在很长的时间里都没有交谈过。直到那天晚上,妖魔在歌声停下后破例走到他身边,凝望着他银灰色的眼睛,英俊的面孔上没有那些人称之为可怕的冷酷,表情反而很柔和,连声音都如同月光一样平静。“告诉我,人类,你为什么来找我?”克里欧并没回答,只是微笑着低下头。妖魔不再提问,他沉默地回到了森林。于是又是一些日子的吟唱和倾听,克里欧在悬崖上呆的时间越来越长,唱歌的时间却越来越短,有时候两个人甚至只是坐在月光下,听夜风擦过耳朵的声音。妖魔久久地注视那双银灰色的眼睛,似乎在探究和估量着面前的人。最后那一天,妖魔终于在离开前吻了这个从来没有说过话的歌者,然后握住他的手。“我喜欢你的声音,人类,我也喜欢你。跟我走吧,呆在我的身边,我会给你永久的生命。”当温热的双唇在克里欧的耳边吐出了几乎算得上誓言的东西时,他银灰色的眼睛里闪动着亮光:弥帝玛尔贵族的承诺几乎仅次于凯亚神和妖魔王。终于成功了!有着银灰色眼睛的青年微笑着点了点头,他抚摸着妖魔完美的轮廓,告诉他:“我的名字是克里欧.伊士拉。”妖魔黑色的眼睛反射着美丽的月光,他说:“我的名字是……菲弥洛斯。”青年的手指慢慢、温柔地滑过妖魔的眉骨,摸上了他的额头,嘴里喃喃地重复道:“菲弥洛斯……”“是的--”妖魔的话音未落,额头上却突然传来了钻心的疼痛,与此同时那曾经如天籁一般的声音却在此刻吟诵出了极为罕见的咒语:那是“血盟”!“你骗我!”克里欧永远无法忘记这句愤怒的吼声,回音在他的恶梦中整整萦绕了近200年……“怎么了……”背后突然被轻轻地拍了一下,沉思的人回过神。淡金色头发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略带诧异地看着他。他连忙站起来,飞快地揉了揉眼睛。“你睡着了?”菲弥洛斯挑高眉头,转过身,“走吧,那小鬼刚才就来了,在外边没敢进来。”克里欧拉开门,果然看到了在走廊上来来回回的小男孩儿。“索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