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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 又高又瘦的神祗后背抵着墙, 甚至为配合她的威胁，还得微微曲膝, 两条长腿搭出随意的站姿。 他垂眸露出得体微笑, 一副习惯并且不在意这种场面的模样，剔透高贵如上等翡翠的眼眸流转着不相称的讥讽。 他心情很差, 安娜不想招惹，松开他回去收拾东西联络出行。 房间安静下来，只有折叠衣物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身后似有猫儿轻轻靠近, 阴暗气息却很压迫地覆盖，一双手臂绕到身前，合拢腰间，优雅低音含笑，却不带温度，“我想杀人。” 她合上箱子，“你正常点。” “正常，不正常吗？漫漫岁月，总是需要一点温暖……”哪怕只是一点点自以为是的纪念，他靠近她洁白的脖颈。 “鲜血多么火热。” 安娜偏了偏头避开他的呼吸，杀人取暖，总能轻易说出耸人听闻的言语。 可以不计较他拿走怀表，神灵的秘密她也不想窥探，再说也已经，惩罚性焚烧他一整天。 但是关于“想杀人”这句话的暗示，她必须说明立场：“我就当你开了个难懂的玩笑。” 洛基展臂一捞，将她转过来圈进怀里，眉梢压低，由于眼窝深邃，他只需要稍微皱眉，冷翡翠便藏入阴影，只剩下好看又晦暗的轮廓。 “你选错了，卡俄斯。” 这道声音低雅笃定，仿佛仁慈给予的最后忠告，关系破裂前“最后的话”，若不听从，必会为此付出痛悔。 空气明显的停滞片刻。 “想做什么尽管试试。”安娜掰开他手臂，仰头看他，“看我会不会一寸寸撕碎你。” …… 仿佛听到天大笑话！ 洛基向来优雅的表情出现一瞬崩碎，他抿了抿唇似乎想说什么，下一刻却蹙着眉心，无声笑起来。 “我生气了。”他说完消失不见。 安娜低头看看掌心，躺着他刚刚放上来的怀表，叹口气收拢手指。 随行物品齐全，设置好房间的反向安全系统——防止斯塔克先生过早收到她离开的通知。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遗漏，提起行李离开公寓。 去机场的路上收到彼得的视频通话，“我们正在降落！德国，在德国……”随后那边似乎有人问他在跟谁说话，“我我在录视频……” 接下来彼得似乎找了个无人角落，“安娜，说实话我有点，你知道为什么要逮捕队长吗？” 开到机场，安娜下车戴上耳机，“提恰拉国王和那些无辜受难的生命需要一个交代。”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和美国队长打架诶，这不太合常理……哇队长居然也会犯错这种感觉……” 说话间彼得已经下了飞机，安娜也进了出发大厅，看到具体位置正在订航班，翻开护照夹发现里面的护照不翼而飞。 机场工作人员从柜台后抬起头，耐心等待提供证件。 “哇安娜你这么粗心……噢没有什么安娜我在，我在，喂喂我得先挂了哈皮一直在看我……嘿。” 视频随之切断。 工作人员已经有些催促的意思。 安娜准备先离开队列，对耽误对方时间表示歉意，“抱歉……” “抱歉，在这里。” 一道优雅低柔的古典腔调出现，伴随一只苍白修长的手将护照轻轻按在柜台。 安娜抬头，入目一副温柔到了极致的虚假笑容，他伸手揽住她，“你需要这个吗？” “是你拿走的。” 洛基一脸没错，你说对了，还不算愚蠢的表情。 “你有病吗？” “是的，我以为你知道。”他笑容里带了淡淡忧郁，把她捞进怀里，叹息似的：“离你远一点就烈火焚身，我还是承受不了。” 表演欲望很强烈。 咔擦咔擦几声拍照声音。 安娜从他怀里退出来，看到柜台后面工作人员以及周围旅客们没来及收起的手机。 柜台后面递出两张登机牌，另外一张印着LOKI. “二位蜜月旅行？可真恩爱，令人羡慕！祝你们一路美好。”工作人员面对这一对年轻美丽的恋人，给予十分真心的祝福。 “多谢。”洛基破天荒对着中庭人使用了第二个礼节词汇，揽着安娜悠悠离开人群。 安娜看看幻化出来的证件——又是早有准备。因为对他说了狠话而徘徊在心头的那一丝歉疚，眨眼间化为乌有。 航班时间就在附近，两人一起上飞机，他心情似乎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很好，长腿轻迈，踩着某种缓慢音乐节奏行走，古典绅士的身姿，引得空乘人员频频侧目。 这趟航班乘客不多，头等舱没有别人，走到位置后，洛基敲敲密封的金属空间壁，视线扫过，眼神里有点嫌弃，“我们本可以迅速到达。” 空间宝石还在他手里。 “我不需要。”安娜戴上眼罩准备睡眠。 他点头，“所以陪你用这个。” 安娜深吸一口气侧身背对他，拿毛毯整个盖住自己——好好休息，到达之后还有一场疲劳。 洛基走到她的位置欠身坐下，手肘撑着躺椅背，伸出手指蹭蹭她脸颊，“希望你明白。” 十几年对于他们来说很短暂，但足够消磨精力，仍然坚持等待，不是为了强求一份情感，而是找个借口不离开。 一边坏，一边蠢。 就是他身上正在发生的事。 第39章 聚首 客机在夜色里平缓飞行, 空气有些干燥, 为保证乘客休息质量, 灯光调得很暗, 放着舒缓音乐，空乘服务端来两杯橙汁, 看到状况后很快避开。 酸甜的橙子香气氤氲，让环境更温柔了一些。 机舱顶部的小夜灯照进来, 晕开一片温暖昏黄, 安娜轻轻吸气，他手指很凉，皮肤接触到明显低于环境的温度，传入脑海激起一圈波纹。 她从毛毯里伸出手，轻轻握住脸边的修长手指, 偏头看看他, “我明白, 你很冷。” 洛基移开目光，大概嗯了那么一声。 安娜拢了拢手, 将他握紧一些。 ——压抑, 依赖，孤独, 恐惧，祈盼，这是她能感受到的，他此刻全部的内心活动, 并没有阴暗思绪，也没有什么，所谓想杀人的心情。 俊美的侧容隐藏在昏暗光线里，他不会拒绝她，任由她握着手指感受他的内心，在这方面他无谓而且毫无保留，只是挺拔着脊背坐姿优雅，仿佛无论内心多么糟糕，也要撑起最后一分体面。 安娜从躺椅爬起来，双手合拢他的手，白芒浮现，虚浮莹白照亮一方空间，也将他包拢，消除他身体里残留的烧伤余痛。 洛基微微一顿，低头看着她。 “死不了，不用……”他难得一见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