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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了几口气,又笑又怒,“好,我没你厉害,凌大小姐伶牙俐齿,我嘴拙,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这不是我该管的事,那这件事,就由凌小姐出面处理吧。” 他打算放开手,干脆让凌依自己处理。 这些梁国人也不是吃素的,要找茬的话,甚至他都劝说不了,凌依不过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但这并不代表她真有本事,到时候解决不了,还不是得哭着找自己。 云老板与他共事多年,一眼就看出后者心里的打算。如此一来,就越发要将事情闹大了。 他脸色一横,怒瞪着凌依道:“想不到你们北秦就是这么做生意的,我们虽是梁国,也是慕名而来。可没想到你们东家竟然如此做事,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这以后还与不与你们合作,看来真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我们怎么做事了?”凌依做出一副疑惑的模样。 云老板气的跺脚,“非要我指明了是不是?出尔反尔,明明说好的,却还要变三变四,我不管,多少年来都是这个价格,你们若是还要做生意。就别想让我加价。” 凌依像是听到什么最好笑的笑话,笑的花枝乱颤,“云老板说的可是极对,既然知道往年都是这个价,那也该知道这八年来,你都少了多少。 去年一个包子要一个铜板,可今年你去买,谁一个铜板卖给你? 云老板是生意人,也该知道商贾都是无利不做,你这么低廉的价买我们的东西。谁会卖给你? 若不是左佥都御史确实是北秦人,我倒是要以为,邹家和你是一家了。” “我不管,我可是梁国商贾大家。凌小姐若是执意如此,那梁国和北秦的生意也不用做了,从此以后,梁国拒绝北秦的所有货物。 凌小姐可要考虑清楚后果,你们北秦的茶叶,可都是从梁国买的。还有马匹,甚至是铁器。 这些东西对北秦的重要性,凌小姐若是不清楚,我告诉你,少了铁器马匹,你们北秦---还能在其他国家的虎视眈眈中安然幸存?” 邹全根本来不及制止,眼睁睁看着云老板将这不过脑子的话说出口,脸色已经黑成锅底。 云老板还不自知,以为凌依的沉默是被他的话吓到了。 凌依先是沉默,旋即才恍然道:“原来云老板身份如此高贵,竟然都能决定北秦与梁国的关系了。 京差大哥,刚才云老板的话你可听清楚了吧,烦请迅速让京兆尹大人送奏本进宫,请求皇上修国书去梁国,就说这里有人已经替梁国皇帝决定国家政事了。” 云老板刚才的得意瞬间消失殆尽,声音颤抖道:“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 “云老板还真是健忘,不过没关系,刚才你的话,这里的人可都听见了,到时候都可以作证。 想不到云老板竟然还和梁国皇帝平起平坐,小女子眼拙,刚才多有得罪,还望莫怪啊。”凌依一边笑,一边给他福礼,煞有介事的道歉。 云老板头皮阵阵发麻,他根本没考虑到自己说的话会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若是真让北秦皇帝送国书回去,那梁国还有他的立足之地?只怕回去就要人头落地了。 他咽了咽口水,目光看向邹全。 邹全气的已经哭笑不得了,心里不停的骂,这个云老板还真是猪脑子,让他耍赖找茬,可没让他信口雌黄啊。 云老板见邹全根本没有要管自己的意思,心里知道他是想明哲保身。 但这个摊子自己又怎么善后呢,他既不愿意多给钱,又不知如何是好,当即就轻咳两声道:“邹管事,看在我们三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酒的份上,你也帮我劝劝凌小姐啊。” 邹全倏地瞪向他,眼神道:“你敢威胁我?” 云老板回瞪回去,“我们可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得不到好,你也休想独善其身。” 邹全咬着牙,云老板确实知道他很多秘密,并且他也知道后者的诸多秘密,正如云老板所说,两人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怕云老板被惹急了又说出什么错话,他不得不站出来,笑着调和道:“大小姐,云老板不是这个意思,他不过是个商贾之人,哪懂什么国家大事,脑子糊涂胡说八道呢,大小姐别见笑。” 凌依丝毫不吃这套,她今日就是要尽全力让邹全丢尽颜面吃尽亏,并且将邹凌两家分开,让别人知道,邹家与凌家,关系并不那么牢不可破。 “邹管事还真是重情重义,这种情况下还要帮梁国说话,看来你对梁国,还真是用情不浅啊。” 邹全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大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对北秦忠诚不已,你一再将我与梁国牵扯上,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想污蔑我们邹家有通敌叛国之罪?平白无故诬陷朝廷要员,你可知道是什么罪?” 凌依又是惶恐又是无辜,“邹管事说什么呢,从头到尾,我何时说过你们邹家有通敌叛国之罪了?我不过就说你与云老板关系好而已,通敌叛国的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都没想到那层关系去,你是如何想到的,莫非----心里真存了这种意思?” “混账----”邹全终于忍不住骂道:“我念你是孩子,童言无忌,我不与你计较。 可说话要负责,不能什么话都说,你这样陷我们邹家于不义,不念旧情,你们凌家,就是这样为人处世的? 我今日算是见识了,什么百年大族,根本就是屁话,皇上隆恩浩荡,照顾你们凌家,可你若是仗着皇上的宠爱就如此耀武扬威,那么我们只能在皇上面前,请他评评理了。” 他以为这样说,凌依一定会害怕,可后者却丝毫没放在心上,反而笑道:“去就去,这件事,就算是说到皇上面前,相信以皇上的圣明裁断,孰是孰非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私自给梁国人如此优惠的价格,目的何在? 你不帮自己国家的人却帮别国人说话,又有什么用意? 到皇上面前,真相可都出来了,邹管事能有这样的觉悟,极好,那走吧,现在就进宫?” 邹全脚如同钉在甲板上似的,一动不动,如今,他真的无话可说了,若是让凌依再说下去,事情只会越发不好收拾。 想到这里,他立马改变政策,转头对云老板道:“云老板,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事先禀报东家,就给了你这个价,我给你赔不是,这个后果,也由我来负责。 除了云老板给的钱,剩余的部分,我补齐。” 最后一句话,却是对凌依说的。 凌依接过织扇递过来的算盘,打的啪啪作响,一面喃喃道:“按照正常价格,一把乐器十两银子,高出一成,那就是十两一钱,三千把,总共是----三万零三百两。” 邹全腮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