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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还好,黄梓瑕的喉咙被烟熏坏了,一直按着胸口干咳不停。幸好周子秦已经叫店家煮了一大碗雪梨熬枇杷,在等宵夜的时候先让大家喝下,以去火气。 “崇古,你最严重了,你可要多喝啊!”周子秦给她拼命灌汤。 黄梓瑕喝了一肚子水,实在不适,只好借口去找公孙鸢过来相聚,逃离了周子秦的殷勤。 等公孙鸢随黄梓瑕来到店堂之中时,他们却发现她们身后跟着另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身材娇小玲珑,在摇曳多姿的公孙鸢身后如同一个毫不显目的侍女。 等她走到他们面前,向他们施礼之后抬起头,他们才发现她面容如海棠初绽,在灯下朦胧生晕,即使笼着一层忧愁,也别有一种妩媚动人的风情。 “这是我四妹殷露衣,今日刚刚到成都府。我之前在阿阮松花里的宅子上留了字条,露衣今日抵达成都府,便寻来了。” 周子秦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门上那张纸条是你给姐妹们留的?我还在想那个纸鸢是什么呢。” 公孙鸢点头,拉着殷露衣在他们旁边坐下。殷露衣沉默寡言,席上众人也都挂怀着景毓之死,这一顿饭吃得沉闷无比。直到快结束的时候,周子秦才问殷露衣:“不知四娘你擅长的是什么呢?” 见周子秦请教她绝活,殷露衣也不说话,只朝着他一翻手,指间冒出一朵石榴花来。 “咦?哪里来的花?”周子秦诧异地伸手要去拿,殷露衣将自己的手一转一收,合掌将花揉了两下,又再度向他伸出手。只见一个石榴出现在她的掌中,金黄中泛着粉红,圆溜溜的,十分可爱。 周子秦一把抢过石榴,惊喜地问:“原来你会变戏法?” “扬州人家喜筵寿宴,能请露衣一场戏法,便是轰动全城的盛事呢。”公孙鸢说着,将石榴从他手中取过,将石榴掰成几瓣分给大家吃了。 石榴和树上刚摘下一样新鲜,滋味酸甜。唯有殷露衣手中捏着一块掰开的石榴,眼中含泪,食不下咽。 公孙鸢叹了口气,对她说:“我知道你素来多愁善感,其实死者已矣,阿阮能与情郎一起去了,她心中必定是欢喜的,你何苦多为她伤感。” “是……是我看不开了。”殷露衣说着,却依然怔怔的。 “阿阮之死,我觉得必有内情,因此已经托周公子代为调查了。”公孙鸢望着周子秦,殷切说道,“如今我们姐妹全要托赖捕头,还请二位查明阿阮殉情真相,好歹……让我们知道她到底遇上了什么事,为什么不向我们求助,而选择了死路。” “大娘请放心吧。”周子秦拍着胸脯保证,“我既然是钦点的蜀郡总捕头,在蜀郡发生的所有案件,我都会一一查明真相,绝不会让任何案件留下疑问!” 殷露衣抬头望了他一眼,刚想说什么,公孙鸢已经感激地朝周子秦说道:“多谢周少捕头!我妹子的冤情,一切都要靠您了!” 周子秦满口答应,又想起一件事:“说起来,明日成都府衙要宴客,不知你们可否前来助兴?” 公孙鸢与殷露衣对望一眼,说道:“周少捕头既然发话了,明日自当赴宴。不知宴请何人,准备如何助兴?” “实不相瞒,明日节度使范将军驾临郡守府,一则是为新任郡守刚到蜀郡,亲近话事。二则是为节度使府判官齐腾与我meimei的婚事。节度使是武人,必定喜欢剑舞,这正是大娘的拿手好戏了。” 公孙鸢点头道:“是的。但我想……这回毕竟是喜庆日子,少捕头meimei想必不会喜欢刀光剑影的。” 周子秦皱眉道:“这个……可管不了她,毕竟以客为重。” “我倒有个好主意,之前阿阮曾帮我将剑舞重新编排,做了几处修改,虽依然是剑气浑脱舞,但其中旖旎柔美之处,尤胜绿腰,可算是刚柔两者兼而有之。如今露衣过来了,正好有人帮我准备,明日就上演我的新舞,绝不会让各位失望。” 周子秦大喜道:“大娘既然这样说,必定是精彩绝伦的表演!行,那我们明日就拭目以待。” “还有一件事,我明日舞蹈中所需的东西,请让人帮我准备一下。”她叫小二送了纸笔过来,写了一张单子,递给周子秦。 周子秦看了看,念出她所要的东西:“牛皮灯笼两对,花瓣一篮,蝴蝶十对……” 他念到这里,不由诧异地问:“蝴蝶?难道这回的剑舞,还顺带放生呢?” 公孙鸢虽然情绪低落,但也不由得掩嘴一笑,说:“天机不可泄露,我也则罢了,但这内里的机关可是露衣吃饭的本事,断然不能告诉别人的。” 周子秦不好意思地抓着头笑了笑,说:“我整天在家研究尸体,哪知道这些?我这就叫人去准备。” “可务必要记得是活的,这边人生地不熟的,我们自己可找不到活的蝴蝶。”公孙鸢又说道。 “保证只只都是活的!交给我吧,没问题!”周子秦说着,又艳羡地看着殷露衣手中的石榴,说,“话说回来,四娘以前怎么不到京城来啊,你的手艺可真绝妙。” 殷露衣个子小小的,声音也是低柔轻婉,说:“十多年前,我曾随姐妹去过京城,但当时周捕头应该还是孩童。不过我有几个弟子,也有几人去了京城的,听说常在京城西市。” 周子秦忙问:“那可要怎么找呢?” “我大弟子二弟子在一起,是一对夫妻,年纪比我还大些。当初离开时我曾送给他们一只训好的白鸟,或许你去找找便能见到了。” 黄梓瑕顿时了然,说:“我曾在西市见过那对夫妻。只是他们技艺普通,那只白鸟儿也被卖掉了。” 当时,买下了白鸟的王蕴,在仙游寺中出演了一场忽然消失的笼中鸟,导致了之后的种种不测事态。 殷露衣点头说道:“于技艺之上,急功近利最是不智。孙大学了两手之后,便觉足以行走江湖,向我辞别了。倒是容娘还好些,有学到几个好的,只是丈夫要离开,她也只能随他去了。” 周子秦赶紧说:“不如四娘在明日的宴席之后,也为我们露两手,助助兴?” 殷露衣默然低头道:“这倒也不必了。明日大娘的舞中,也有些许地方用得上我,到时候各位都可以看到的。” 十一 旧游如梦(一) 等席上散了,黄梓瑕有意落到最后,问张行英:“张二哥,我看你一直都闷声不说话,面带愁容,是在担忧什么吗?” 张行英赶紧说道:“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想到毓公公的死,又想不知那些刺客什么时候还会来行刺……” “放心吧,王爷不会再让刺客有机可乘的。”黄梓瑕安慰他说道,“如果这样他还不能应对的话,他就不是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