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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他只怕是来复仇的……”见李彦满脸阴沉,钟越心里冷笑一声,口中说道:“彦郎还是不要对他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为好。”李彦忙说:“重辉误会我了,当日我为你如何对钟固的,你都看在眼里。从前我不曾因他伤你的心,如今更不会!”钟越面色稍缓,嗔道:“你记住才好。”李彦笑了一下,但那笑容很快落了下去,沉思道:“只怕他是有备而来啊。”“那又如何?不过是一个毁了容貌的残废,这上京便是那么容易便来的吗?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把戏来!”钟越眼中全是化作实质的厌恶和杀气。安王府。李彦回朝后接连几番大动作明目张胆地结党营私,可皇帝不仅没有阻止,反而大有纵容之意,其后更将自己今天的寿宴交给太子一力cao办。如此一来,不仅群臣心里开始打起小九九,便是如日中天的安王也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父皇此举,莫非只是要扶李彦好打压我?”安王对于皇帝对自己的观感颇有自知之明,何况皇帝最爱搞权利制衡这一套,在他得势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不见当初大地震那般良机,皇帝毫不犹豫地对李彦出手相护么?能忍到这时候才将李彦放出来和自己作对,已经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了。幕僚牛笔摇了摇头。“陛下此番恐怕是因忌惮钟家。您且看,自从天机山来人,钟越与太子殿下便从东宫放了出来,该给的体面陛下一样也不短缺他们……如此看来,钟越仍未与太子离心,殿下还是早作准备为好。”“该死的钟越,该死的钟家!”安王痛恨,对钟越他自觉是rou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但更可恨的是钟家!当初,他用尽一切办法想要与钟家人见一面,却不想对方不仅不屑一顾,还将当初他送与钟越的东西如数奉还,这不正是打他的脸吗!可偏偏,为着自己一年多来毫无动静的子孙根,他也只能忍气吞声,还得对钟家笑脸相迎,这让他如何不怒?“殿下稍安勿躁。”牛逼说道,“如今看来,钟越在钟家的地位委实不低,若讨好结交他无用……”“你有何良策?”“良策不敢当,左右不过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软的行不通,那只能用硬手段了。毕竟殿下的伤耽误越久,恐怕……”安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那钟越却是块难啃的骨头,我也实在束手无策。先生说要用强硬手段,倒也无妨,但若是弄巧成拙,他们再不肯交出秘药,岂非得不偿失?”对于钟家,他到底是畏惧的。牛笔说道:“既如此,在下还有一法,或可一试。”“你快说来!”安王急切地说。牛笔说道:“殿下也应当知道国师钟氏的后人返京之事了吧?那钟固原本乃是下一任国师的不二人选,听闻自幼天资过人,而他先祖便是出身天机山嫡系,能力卓著。说不得,他身上恰恰就有殿下您苦寻的良方呢?”安王心中意动,但仍是犹豫道:“那钟家灭族的时候,钟固也不过是十来岁,怕是学不到多高深的秘法。再者,国师钟家从不干涉国政,不与皇子交往,他怕是不会轻易对本王施以援手。”牛笔笑了起来,“看来,许多事情,殿下您还不知情呢。”“你这话什么意思?”“国师一脉不会,但钟固却未必。殿下可知,李彦是凭什么扳倒当年胜券在握的先太子?据在下所知,这位钟固可是居功甚伟呢,可惜,太子殿下不惜福,为了一个钟越,竟然对他赶尽杀绝。这天下,恐怕找不到第二个比他更恨李彦和钟越的人了……殿下,难道不觉这个盟友,值得一交吗?”牛笔笑得意味深长。安王沉默片刻,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是在是……天助我也!眼前的府第破败,荒草丛生,蛛网遍布。这便是上京钟家的旧院,在钟家人身死之后这宅院自然也回归内廷,也曾分配与其他人,但外人入住后无不恶病缠身,因此渐渐荒废了下来。如今,它又回到了苟梁手中。钟诠见他目露伤感,温声道:“主人,属下命人将它重新整修一番,尚需一些时日,今日不若先回吧?”苟梁摇了摇头,“不了。我们出京去护国寺,钟诠,你即刻命人安排七日的法事,我要在那里为祖父父母诵经祈福。”钟诠自然没有不允。直到钟府修缮完毕,苟梁一行才从护国寺离开。路上有刺客阻拦,但都没有打扰到苟梁好梦,还未出手便都死去。尸体当夜都出现在了东宫偏殿之中,钟越不得不再次迁入主殿与李彦同住,心中气恨。第一个来钟府见苟梁的不是旁人,而是汪海一。汪氏一族的血案至今毫无线索,他有重孝在身三年之内都不得出仕,是以一直滞留在上京,一为盯紧刑部追查真凶,二为求一个容身之所以免被歹人所害。步入钟府,心事重重的汪海一便被眼前所见震慑住了。他也曾从钟府门前路过,那时的破败让人唏嘘,但此时哪里还有半分萧条之色?不仅门墙重塑,便说这格局便不同凡响,几乎是一步一景让人目不暇接。虽时值大地回春,但钟府内的一花一草一树一叶都生机勃勃,甚至在内院中据传早被天雷劈死的千年老树此时也枯木逢春,绿意盎然……想到苟梁神鬼手段,汪海一咽了咽口水,不敢多看多问,心中的敬畏又深了一层。“汪海一多谢先生救命之恩!”甫一见面,汪海一便行了一个大礼。对于汪氏一族的死,汪海一心中全无触动也不尽然,毕竟是抚育栽培自己多年的亲族,虽有不共戴天的杀父杀母的血仇,但伤心难免。但他很快也顾不上这些。从永宁来京城这一路上和在上京的这些时日,汪海一前前后后就遇到十数次追杀,要不是有苟梁派人暗中保护,他早就死了。苟梁如此安排自然也有他的用意。汪家灭族后他就时刻关注钟家的动静,没想到钟族长完全无动于衷,可见当年之事后汪家已经成为钟家的弃子,又或者说,上一任族长在去世后,有一部分力量并没有交到现在族长手中,而是掌握在那为他处理上京钟家会出现的天命之身的人手中。此人藏得极深,苟梁本想以汪海一为饵引对方现身,没想到对方数次出手却还是没能让他抓到任何把柄。苟梁抬手请他就坐,说:“不必谢我,原本对你就是无妄之灾。倒是我,该给你说声抱歉才是。”“先生言重了。若非是您,单凭我一己之力,恐怕这辈子都无法为我爹我娘报仇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