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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电话了。 秘书跟对方聊了起来。 费靖在旁边问:“怎么样,多少钱?” 秘书的神情有些害怕:“倾家荡产也要打这官司,多的不说,七八千万是拿得出来的。” 费靖顿时忘了那一串鸡血石的恩怨情仇,喜上眉梢:“可以可以,能赚回来!赶紧约个时间跟她面谈!” “可……” 秘书缩了缩脖子,声音都小了下来。 “可就在刚才,咱们拒绝了以后,她已经找了明天诚那边。方、方大律接、接了……” “……” 全世界都在跟我作对。 费靖觉得自己忽然变成了林黛玉,整个人都被抽没了力气,大悲大喜大悲,人生如同过山车一样刺激。 葛优躺姿势仰在沙发上,他想不通。 “狗比方不让!抢我生意,此仇不共戴天!” 怪天怪地还怪上人方不让了。 边斜笑了,但一转念,也有些疑惑:“不对啊,甄复国哪儿来的妻子?他不都说自己人渣百分百,抛弃妻子,还逼得老婆净身出户吗?现在冒出来的这又是谁?还愿意倾家荡产给他打官司……” 敢情这逼嘴里没一句真话啊! 机场。 程白一路来,时间已经不早了。詹培恒还没过安检,拖了个大大的行李箱,就在一间小小的咖啡店等她。 两人见着,都是笑容满面。 詹培恒正在看微博,连番新闻轰炸下来,连他这种不大关心网络舆论的人都知道今天出什么大事了。 才让程白坐下,他就开口问起来。 “这事儿没什么影响吧?” 程白点了一杯香草拿铁,便笑:“那是甄复国自己的事儿了,跟咱们这个案子没太大关系,再说那画不管真假反正都落到警方那边了,迟早会还给英国那边,詹律你也放心。” 她是真的知道他在想什么的。 詹培恒好看的两手握着冬日里暖暖的咖啡,没忍住也跟着笑起来:“还是你懂我。” 程白摇头:“懂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詹培恒就是为了文物返还,才转学了法,涉足到这个尚没有专业律师的领域,艰苦且难有结果的官司一打就是十年。 要钱没钱,要名没名。 程白懂他,也能理解他的选择,但要她也做这样的选择,无疑是不可能的。 如果换了其他人听这话,或恐会觉得程白跟自己不是一路人。 可詹培恒也是了解她的。 他依旧用那种温温然的目光注视着她:“你只是现在没有做了,可曾经是做过的。” 程白那淡静精致的眉眼低垂下来,忽然有些恍惚:“可毕竟是回不去了。” 边斜之前问她,理想是什么。 她没有回答。 但她也着实思考了一阵:有的人,进入这个行业的初衷,就是他一以贯之的理想;可也有的人,在往前行的道路上,渐渐改变了初衷,改变了理想,甚而磨灭了理想。 现在这社会,说“理想”和谈“正义”一样,好像都成了什么羞于启齿的话题,以至于让人觉得这是一种矫情而耻辱的话题。 程白觉得有些嘲讽。 詹培恒却了然,宽慰似的一笑,声音里也多了几分感怀:“现在想想,真怀念以前的乘方。” 程白沉默半晌,慢慢点了点头。 边斜也问她,乘方对你来说是怎样的存在? 她还记得自己的回答—— 梦。 詹培恒这趟是要去英国。 程白冲他一笑,道:“回头见着方让,替我给他道声好。” 詹培恒难得开了句玩笑:“就说你想他了。” 程白莞尔:“也行。” 两人都认识很久了,又是同个行业,在这送别的时候,聊起天来却没有多少离愁别绪,反而显得很顺畅很随心。 足足唠了快一个小时的磕,才算结束。 詹培恒拖着行李箱跟她告别。 程白便目送着他到了安检口,又在远处看了很久,才返身离开,开车回家。 边斜也正在回家路上。 照旧是徐杰开车来接。 他路上给周异打了个电话,商量了点事儿,然后就埋着头发了条投票微博,说自己准备开新年签售会,让大家选几座城市。 微博一发,所有粉丝全都炸了。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平时连签名书都不给一本的边老邪竟然要开现场签售会,而且还要在好几个城市搞? 是边斜疯了还是他们在做梦? 一时间,有人断言:边狗被人穿了,绝对! 徐杰也有些纳闷,觉得这不是自家边神的风格:“边神怎么忽然想搞签售会了?” 边斜看着投票反馈,漫不经心地道:“这不是正好蹭蹭热度吗?” 甄复国这出“连续剧”一出,很快就有人爆料举报甄复国的畅销书作家就是他。 这一下次元壁破了。 谁也没想到这件事还能跟他边斜扯上关系。 网络上顿时一片大喊“边神牛逼”“信边神得永生”之类屁话的人,还给炒上了热搜。 话是这么说,但徐杰不信。 他们边神可不是缺热度的人。 只是边斜不说,他也不问了,毕竟他心里面还另外一个猜测:边神嘴炮虽然厉害,但真需要做的时候是从来不含糊的。 哪儿能让读者高价买签名书受骗呢? 徐杰笑着继续开车。 只是才转上淮海路,他就咦了一声,仔细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哎,边神,我们后面那车是不是有点眼熟啊?” 边斜没在意:“天底下的车总有撞的。” 徐杰连忙道:“不是不是,边神,那车牌号!是程律的车诶!” 程白? 边斜正在点手机的手指一顿,一下就抬起了头来,向后面望去,一看,还真是程白的车。 奇怪,她怎么跟他们一个方向? 程白要回家的话,不该跟他们反方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