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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世界上两种完全不同的人,本不应该有交集,偏偏阴差阳错因为一场合约关系搅在了一起。可能对于徐闪亮而言,他不愿意放弃只是因为自己还没玩够,不舍得,可是对于他自己……甚至是因为徐鸣远,但又不仅仅是徐鸣远。他害怕看见面前这个人的孤独无助伤心难过,他害怕因为这些情绪让他变得不那么像他自己。“不是这个,”周鹤青淡道:“如果你想找一个人陪你玩,可以去找别的有大把空闲时间的人来陪你玩,这个人不是我。我会和你哥哥也谈谈的,至于钱,我会想办法尽快还你们。”“我不是在玩。”闪亮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目光落在不安乱动的大拇指上,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道:“我喜欢你,已经很久了。你以前问我,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在班上是不是有交好的女同学,我说是,是骗你的。我喜欢你,可能比哥哥喜欢你还要久。”他连头都不敢抬,这么仓皇的表白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想起年少时的那个午后,院子里有啁啾的小鸟,不知道哪里跑来的野猫追逐跑过。那天周鹤青看起来心情很好,他穿着新的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一边哼着歌一边检查他的作业,冷不丁在作业本里发现了一封情书,羞涩的没抬头没落尾,可笔迹是闪亮的。周鹤青于是笑了一声,拿起来扬了扬,一下子拍到闪亮头上,教训道:“作业不认真写,倒学会给小姑娘写情书了!”他涨红了脸去抢,却被按着脑袋坐在原位上,被迫听周鹤青读自己的情书。末了还点评一句,“写得不错,再接再厉。但你怎么只是因为人家辅导你功课你就喜欢人家呢,来我帮你改改。”他在纸上乱七八糟写了两句,还给徐闪亮的时候还不忘添一句:“是不是上次那个你生病了然后帮你把作业送回来的那个小姑娘?”徐闪亮气到无话可说,不仅脸红,连眼眶都红了,劈手夺过纸条塞到自己书包里,坐着又怕冷了场,老半天才不情愿地“嗯”了一声。从此以后,周鹤青只要看见那位女同学,神情就有些老大不正经。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闪亮觉得好受了许多,甚至有勇气抬起头来直视周鹤青了。周鹤青简直瞠目结舌,他觉得荒诞且不可思议。他直直地盯着徐闪亮的眼睛,企图从里面发现一丁点的狡诈和揶揄。他发自内心地抗拒,觉得这不过是面前这位纨绔子弟耍人玩的又一个把戏。他望着这张和徐鸣远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发现自己说不出半个不。徐鸣远知道这事吗?他知道还把自己往弟弟身边推?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要和自己分手?这算什么?无私伟大?兄长的关爱?他居然从那麻木不仁的心脏里感到一丝疼痛与希冀的喜悦。原来自己不是莫名其妙被放弃的。“对不起,”周鹤青呼出一口气,“我没有办法接受。”“我知道我知道,”徐闪亮说,“你是不是一时还没有办法转换过来,是不是对徐鸣远还有感情?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可不可以看看我,也许你会发现我和想象中的不一样,我会比徐鸣远对你还要好,让你很快就会忘了他,我还可以……”他话说得毫无逻辑颠三倒四,“我会很乖的,你就当大发善心,陪我一年,就这一年,说不定你就喜欢上我了呢?”周鹤青满眼里都是不可置信:“爱情并不是这么来的。就算要对你负责,这合约我也没办法继续了。我把你当弟弟当学生,就算没有你哥哥,我们两个也是不可能的。闪亮,人生在世最忌讳自欺欺人。”他说得委婉,又不容拒绝。徐闪亮早就料定了这样的结局,并无太意外,可就算有了心理准备,但难过还是实打实的。他搅了搅面前的黑咖,吸了吸鼻子,“你没试过又怎么知道不可以?”周鹤青不说话。闪亮面上浮现一抹古怪的笑,道:“可你也没别的办法。”他喝了一口咖啡,意大利浓缩黑咖啡果然名不虚传,香醇苦涩回味无穷,却仿佛是调动了全身的细胞,让他充满精气迎接接下来的一战。周鹤青皱眉:“什么意思?”徐闪亮吸了吸鼻子:“你以为把钱还了就没事了吗?说反悔就反悔,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他笑起来,“我那傻|逼哥哥怕是没有给你讲清楚合同条款吧,违约可是要赔三百万违约金的!”徐闪亮恶狠狠道:“你没法不同意!”仿佛刚才的柔情蜜意都是假象,但凡不顺他心意,就立马成了翻脸不认人的小野猫,张牙舞爪咬你一口,逼得你不得不就范。“那好,不谈这三百万,我要你现在就把钱还给我,我就和你一刀两断!”“你!”徐闪亮循循善诱道:“伯母治疗要花很多钱吧,你哪里一下子拿得出那么多钱来。但你只要和我在一起,我就能保证伯母可以得到最好的治疗,甚至不需要动徐鸣远给你的五十万。但你若不答应,你知道的,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屈服。”等待令人变得焦躁和烦闷,徐闪亮此刻就是一只受伤的猎豹,谁若碰一下他的伤口,他就要发疯发狂。他把全部的勇气和力量都押在周鹤青身上,他甚至已经想好,要是周鹤青还是拒绝他,他就……他费尽力气想了好多种办法,毁人前程胡搅蛮缠,但最后发现,自己竟是不舍得的。没办法了。他丧气般地垂下肩膀,等待周鹤青的最终审判。没想到对方却说:“好。”徐闪亮便抬起头来,眼睛又圆又亮。周鹤青觉得面前这个孩子,不,这个年轻人已经和自己曾经认识的徐闪亮全然不同了。他外表艳丽淬了剧毒,剥开一层来却发现他的天真无害人人可欺,可若真的触了他的逆鳞,他也可以不折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他相信徐闪亮说到做到,如果他不答应,可能前途和母亲都会毁在自己手里。18.得到首肯以后,徐闪亮马上得寸进尺:“那你现在就搬过来跟我住。”周鹤青断然拒绝:“不行。”周鹤青看徐闪亮眼睛里好似要喷火,只好劝道:“我母亲身患重病,我要陪在她身边照顾她,加上院里工作很多,我确实是没有办法搬过去和你一起住。”他说得合情合理,徐闪亮只好退而求其次:“那除开你照顾阿姨的时间,其他时间你都要跟我住在一起,就别回博士楼了。”说到底,周鹤青一周除却那节高数选修课,其余时间多半都泡在研究院和医院里。徐闪亮想要见他一面,真的很难。但他又想见,只能厚着脸皮胡说八道,求的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