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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脏水,公道自在人心,郡主该好好想想自己,莫要以己度人。” “你…陛下,您要为臣妇做主。” 梅郡主跪下来,祈求祁帝。 雉娘眼含冷光,也跟着跪下来,“陛下,请您为臣女做主。” 祁帝朝她招下手,“小丫头,很有胆量,上前来。” 雉娘半抬头一看,见祁帝正和善地望着她,又低头往前走了两步。 祁帝认真地打量着她,良久,对皇后道,“你看,她长得真像你,永安和太子都不太像你,舜儿眉眼像,其它的也不太像,反倒是她,与你年少时像了个十成十。” “确实跟臣妾很像,可臣妾却没有她这么有胆气。” “是啊,朕得得当年,你可是胆小得跟头小鹿一般。”祁帝笑起来,殿中人都松口气,方才的气氛真是太吓人了。 巩氏的手心里都是汗,暗暗担心方才雉娘出言顶撞梅郡主,陛下会不会怪罪,又觉得有些痛快,若是她胆子再大些,她也想好好和那梅郡主分辩一番,帝后的对话虽然平常,她却一字一字地听得认真。 皇后被祁帝说得有些不太自在,也仔细地看着雉娘,对赵氏道,“柳叶,你说,雉娘像不像本宫当年?” 赵氏和凤娘一直低着头,动也未动,见皇后提到她,她低声地道,“回娘娘的话,自然是像的,雉娘像娘娘,也像奴婢的大嫂,说实话,刚开始见到时,都吓了奴婢一跳,还以为又回到当年,奴婢还差点就问她,可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奴婢。” 赵氏的语气带着怀念,皇后神色怅然起来,目光幽远,“柳叶说到当年,让本宫想起一些往事,那时候郡主对本宫极为严厉,一日两餐,还不让吃饱,说是要养着身段好嫁人,有回本宫饿得狠,半夜里腹如刀搅,还是柳叶偷偷去灶下,摸到一个冷馒头,我们就着烛火,将它烤热,这才算是垫了肚子,现在想来,本宫再也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馒头。” “娘娘,奴婢也是,那时候您体恤奴婢,让奴婢也吃了,虽然现在日子过得好,可奴婢总是会想起那段日子,再苦也是甜的。” 常远侯惭愧地低下头,这些事情他从来都不知道。 梅郡主干巴巴地自责,“都是臣妇的错,那时候臣妇总想着女儿家要养着身段,要不然不好说婆家,对娘娘严苛了些,也算是歪打正着,凑成娘娘和陛下的姻缘。” 皇后看也不看她一眼,也不接她的话,她尴尬地跪着,陛下也未叫她起身,脸上带着僵硬的笑。 半晌,祁帝摆手,“好了,此事,朕会让人查个水落石出,你们退下吧。” 皇后低声道,“陛下,臣妾想单独和赵夫人说会话,不知可否?” “准。” 祁帝摆驾离开,殿中人也依次出宫,唯有巩氏母女被留下来,皇后对雉娘露出慈爱的笑意,“琴姑,你让人带着雉娘在御花园中走走,我与赵夫人有些话要说。” 琴嬷嬷让两位宫女将雉娘引出去,然后慢慢地走下宝座,站在巩氏的面前,指指连上的春凳,“坐吧,不必拘谨。” 巩氏迟疑地侧坐着,低头谢恩。 皇后看着她,“你与本宫说说,这些年的日子都是怎么过的?” 巩氏低着头,将这些年的事情一一道来,说到母亲病逝后,她独自生活,后来被方大儒的夫人赶出宅子,流落到渡古,差点被**害,得赵书才所救,委身为妾时,皇后已是满脸的悲愤。 诚如雉娘所说,她不相信母亲会看中一位马倌,并与之私通,巩氏应是自己嫡亲的meimei,她们姐妹二人,本是常远侯府的嫡女,备受宠爱,富贵无忧,却因为当年之事,一个变成庶女,百般被磋磨,另一个为了活下去,只能委身为妾。 她心里明知仇人是谁,却无确凿的证据。 “本宫听说赵书才的原配为人十分恶毒,你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 巩氏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回娘娘的话,臣妇不敢言苦。” 她一个妾室,哪里敢报怨日子过得苦,董氏为人恶毒,若不是她一直小心谨慎,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皇后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苦尽甘来,才是人生真味。” 巩氏一听这话,已泣不成声。 “陛下要彻查当年之事,定会还母亲一个公道,你我是嫡亲姐妹,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尽可来宫中寻本宫,本宫必会为你做主。” 巩氏起身跪下,不停地谢恩。 雉娘被宫人们引到御花园中,她无心观赏花朵,思索着今日之事,慢慢地走着,忽然听到前面有人说话的声音,抬头一看,就见不远处的亭子里,有几个男子似乎在谈论着什么。 她一眼就认出自己的未婚夫,身量最为修长,便是在众人之中,那清冷的气质也能让人第一个就注意到他。 正欲回避,就听到有人咦了一声,很快一位紫袍的少年就跑到她的面前,诧异地打量着她。 “这位姑娘好生面生,却长得这般的面熟,不知是哪个宫里的?” 少年约十四五岁的样子,玉面红唇,眼眸灵动,隐有熟悉之感,雉娘心下一动,屈身行礼,“臣女赵氏雉娘见过二皇子。” 祁舜啧啧出声,围着她转了一圈,“赵雉娘?莫非你就是良川哥哥的未婚妻子,本宫瞧着长得这么眼熟,难怪难怪…” 太子和胥良川以及平晁都走过来,太子打趣道,“想不到能在宫中见到赵三小姐,怪不得孤初见时就觉得你面熟,原来我们还是亲戚。” 他们方才在亭子里,就已经知晓德昌宫发生的事情,此事帝后并未遮掩,很快就传到他们的耳中。 他和皇兄对于此事没有来得及议论,是非曲折却心知肚明。 “良川哥哥可真有福气,找到这么一个有胆有貌的娘子。”他说着,偷偷地从袖子里伸出手,朝雉娘竖个大拇指。 雉娘和他对视一眼,一模一样的眸子,都罩着水气般地笑起来。 胥良川不露声色地注视着她,一直都知道她不是表面的那般柔弱,却没想到在皇后宫中,她也敢质问常远侯,常远侯想必有些郁闷吧,他是战场出来的,身上的杀气,便是太子和二皇子见了都躲得远远的,被一个小姑娘问得哑口无言,怕是生平头一遭。 她也在悄悄地打量着自己的未婚夫,在外人眼中,她和胥良川那就是眉来眼去。 平晁也在暗中观察着她,初听胥良川聘她为妻时,他还在心中嘲笑对方肤浅,只重色不重人品,却不想,原本庶出变嫡的小官之女,竟是皇后娘娘的亲外甥女。 他和凤娘是未婚夫妻,和胥良川以后是连襟,他和太子二皇子是表兄弟,赵雉娘和太子二皇子也算得上是表兄妹。 他们这几人,扯来扯去,都是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