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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生性好洁的礼包也终于成了一个灰头土脸、风尘仆仆的泥人——唯一一个还算干净的,大概只有不必亲自走路的大巫女了。 只不过一行人连续走了几个地方,也还是没有找到签证官的踪迹;伴随着腹中慢慢灼热起来的饥饿感,这一段不知道何时才是终点的旅程就显得更加漫长了。 “天色也晚了,”林三酒顿住脚步,抬头看了看。一直延伸至远方的高速公路上,一轮血红的夕阳正逐渐地沉进了一片残破的路面里。“……咱们好像也一口气走了十来个小时了吧?” 背后立刻传来了一个疲懒痛苦、又隐隐地燃起了希望的声音——正是来自走路走得受不了了的清久留:“对啊,简直太过分了。今天不如就先歇下来吧?” 这个要求,林三酒这一路上真是听得耳朵都出茧了;别看清久留性子懒,唯一一件肯勤快做的事就是要求休息,而且说辞往往花样翻新、层出不穷——“反正我是走不动了,”他又加了一句,身子歪着,好像马上就要散架、浑身部件也要滚落一地似的。 “根据刚才的路牌来看,再往前走一点,”林三酒想了想,同意了:“……不是有一个小型国家公园吗?叫什么熊岭来着……等到了那儿再休息好了,国家公园里应该都有露营地,还可以找些水喝。” 她卡片库里的清水其实还有不少,但在有外界资源的情况下,林三酒从来不动用存储。 张了张嘴,清久留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见林三酒已经推着手里的轮椅迈开了步子,他到底还是不情不愿地跟了上来。 根据高速公路上的指示牌,一行人朝着北方又走了近一个小时,一直当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的时候,才终于找到了通往熊岭国家公园的山道。 林三酒叫出了【能力打磨剂】,放在了仍在轮椅上沉睡不醒的大巫女手里,登时照亮了面前一段平坦的公路;幽亮的银光倾泻在夜色里,将这座森林公园的入口标示从一片黑夜的背景中拉了出来。 ……被末日笼罩的城市,还不算彻底的死寂。在城市里走着走着,时不时地就会听见从天边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呼号和惊叫——人类在社会崩塌后的每一天,依然在各个角落里,不断地挣扎、存活、战斗、死亡。即使叫人忍不住打冷战,总算并不孤单。 但经过了近一天的行程,这些声音都早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走在这片夜幕下的广袤森林公园里,林三酒才真正体会到了书中常说的——“好像自己成了这世上最后一个活着的人”。 轮椅在路面上敲击出的细微声响,就像是被夜色和林荫同时放大了,清清楚楚地回荡在夜色里。几人的每一次呼吸、每一句话,只要一出口,就迅速地被凉凉的夜风裹走了,吹散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森林里,仿佛一滴水落入了大海。 露营地离得不远了,在一片明暗交错的影影绰绰里,已经隐隐能分辨出一排木屋屋顶的形状。一想到即将能在一个有片瓦遮头、有床有水的地方休息一晚,连林三酒也不由稍稍松了口气。 一口气还没有完全吐出来,眼前两束刺目白光就骤然撕破了夜空,顿时惊得几人纷纷住了脚——不等他们勉强睁开眼,一声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声就已经从前方震动了山林,紧接着,那一个咆哮着的黑影就直直地朝几个人冲了过来——看起来,是一辆十分沉重的大型卡车。 卡车速度已经踩到了极限,转眼就已经快要撞了上来;就在礼包和清久留一声惊呼、转身要避的时候,林三酒一把推开了身前的轮椅,随着她一抬手,意识力已经像浪潮一样朝前卷了出去,瞬间迎上了卡车。 伴随着轰然一声重重的撞击闷响,卡车在即将冲至林三酒面前时,硬生生地被意识力给拦了下来,车头顿时被无形的屏障给压瘪了下去——引擎原地挣扎咆哮的声音,惊飞了夜空中无数的栖鸟;轮胎在地上拼命地旋转着,刨起了无数飞灰泥土,却始终被拦着,不能再向前挪进半寸了。 ……在两个星期以前,林三酒的意识力还仅仅只能够用来cao纵小球。 引擎依旧在死寂的夜晚里轰鸣着,雪亮的车头灯光刺进了眼睛里,叫人什么也看不清——林三酒眯起眼睛,抬手打了个响指,一对车头灯顿时就随着脆亮的一声“啪”而炸坏了,光芒登时灭了。 浓黑又一次笼了下来,只有【能力打磨剂】那幽幽的银光,将卡车车头染成了一片模模糊糊。 “出来。”林三酒冷冷地说。 透过挡风玻璃望去,坐在驾驶位上的黑影一动也没动,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引擎声低了下去。 “我说,出来。”林三酒一字一字地重复了一遍。 在她身后,礼包紧紧把住了轮椅,清久留叼着一根烟,带着几分戒备走了上来。 或许是发现对方比自己想象的人数要多,那黑影忽然一把拉开了车门,转头就朝后方攒了出去;黑影就像是某种专门在地下活动的动物一样,灵活迅速地冲进了黑暗里——如果他的对手不是林三酒的话,也许还真就能跑掉了。 “呼”地一阵风响,林三酒的身体已经轻盈矫捷地跃过了他的头顶,先一步落在了黑影面前;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她踏前一步、一个肘击就砸进了那个黑影的面门里,对方连叫都没能叫一声,就被放倒在了地上。 一脚踏住了黑影,林三酒盯着他,扬声朝礼包喊道:“扔过来!” 随着季山青一甩手,一道银亮像流星一样划过夜空,一下子落在了她的手里;随即光芒一转,照亮了地上不速之客的模样。 才一看清对方的脸,林三酒不由一愣。 这个男人看起来三十上下,一头脏得纠结成了绺的长发底下,一双眼珠子左右分得远远的,使他的目光看上去好像永远茫然着、没有焦点。光才一打在他的脸上,他顿时拧着身子,疯狂地朝身后露营地的方向嘶叫了起来:“他们来了!他们来了!快去找他们的飞船啊!” 好像不惜撕破自己的声带也要将话传达出去一样,他尖厉的喊叫声甚至把林三酒的耳朵都震疼了;随着他的呼喊,露营地的方向顿时隐隐传来了sao动。 林三酒皱起眉头,正要止住他的呼叫,只听背后不远处几串脚步声咚咚地近了;她一拳将那个还在不断挣扎嘶叫的男人给打晕了过去,一行几人戒备地盯住了前方的黑暗里。 “是谁在哪里……?” 脚步声在不远处停了下来。来人好像是特地走下了路面、藏身在了林荫里以后,才轻声轻气地向林三酒一行人问出了声:“……你们是什么人?” “你们又是什么人?”林三酒扬声应道。 “我们……我们是一群没了家的人,住在这儿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