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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头扎进溪水里,将浑身上下的污泥、黏液、汗渍,都一口气冲了个干干净净。 季山青趴在溪边,将自己的长发洗了,又抹净了手脸;最后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林三酒只能一层一层地扒开了他的衣服,一直脱到了最里面的白色底衣——在眼前一黑昏过去了五分钟以后,当季山青再次醒来时,已经满意地发现自己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新衣服。 仔细一算,他们在神之爱其实只呆了不到两天的功夫,就已经在生死边缘打了好几个转了。如今稍微一放松下来,被紧张压下去的种种反应,就都泛了起来——礼包也就算了,林三酒早就饿得眼睛都绿了,干脆叫来了傻大个,生了火,一起在他们的破屋前吃晚饭。 经历了一次荤食天地,她几乎都忘了食物到底是什么味道的;当初在红鹦鹉螺里准备下了一大袋一大袋的吃食,现在总算是都派上了用场。 大个子坐在火边,被火光映红了一张脸,呆呆地看着她一个接一个地掏出了外表各异、他从没见过的袋子。 第一只袋子里,装着核桃、花生、腰果,和各种各样的风干水果,满满地叫人看一眼就觉得心里充实。林三酒打开袋子,哗啦啦地将它们一股脑地倒进了火上的锅子里,又洒了糖和一丁点儿盐,被加热后的雪白奶膏咕嘟嘟地响了一会儿,混着干果香气的热奶香很快扑了出来,熏得人嘴巴里分泌出了口水。 在吃饭这件事上,季山青显得特别有用。他将一大盒冷牛rou片——或许不是牛rou,但至少卖家说这是牛rou,林三酒也就打算糊里糊涂地吃了——拌上了各种香料和酱汁,在火上烤了一会儿;那盒子是特制的,很快就从里头的小架子上传来了勾人魂魄的烤rou香味。rou质嫩得在牙间打滑,咬一口,满口腔都炸开了鲜甜的汁水。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不知从哪个世界流传出来的即食面,上面的字没有一个是林三酒认识的;他们对比着图片,连蒙带猜,总算弄出了三碗酱料拌面——当浓稠的黑椒汁在火光下泛起了褐红色油光的时候,傻大个看起来简直快要哭出来了。 在大家埋头苦吃、连一句话也舍不得说的时候,林三酒又拿出了三罐橙汁——她买的时候,对方是放在冰堆里卖的;一拿到手,她就立马将橙汁卡片化了,此时拿出来时,瓶子上都还是水珠,冷冷地泛着凉气。 咕咚咚喝下半罐子冰凉橙汁,林三酒一抹嘴,觉得好像从来都没有这样幸福过。 这一夜,他们就是在酒足饭饱以后,躺在篝火旁边,望着漫天繁星睡着了。(。) ☆、521 爸爸去哪儿 第二天的食谱,是一卷油煎得黄黄的小米饼,嚼起来外酥里软,扑了满嘴的芝麻香。没有什么可配着吃的,林三酒撕开了几包年代久远的腌萝卜——反正放在卡片库里,也不会坏。脆生生的腌萝卜又咸又辣,配上小米饼、用奶煮出的面包糊,又把几人给撑得走不动了。 第三天的食谱,是从红鹦鹉螺带出来的一大袋子“毛\片儿黄”包子。包子皮又松又蓬,里面老大一颗rou馅,咬进去时甚至还有些烫嘴;带着碎葱花的rou汁流了一嘴,一抹一手油——不过连礼包都不介意了。 第四天,他们用树枝串了rou块儿、撒上香料;第五天,他们把面包泡在rou汤里,打了几个鸟蛋,放进了一把野菜;第六天,礼包竟用即食面做出了炒面配rou酱……傻大个说得不错,神确实不爱来这个偏僻的小村子——林三酒也没想到,她居然也有早上一睁眼,先考虑今天吃什么的时候。 一开始还绷着的神经,在休憩了几天之后,也逐渐地放松了。 从如月车站、荤食天地拿上的物资也有了用处:用防水布将破破烂烂、满是孔洞的房子遮了一圈之后,林三酒作主,将傻大个的石头床扔了,给他换上了清久留要求她收起来的酒店床垫之一。她和季山青的床上,也用床单、褥子、枕头,铺得厚实柔软——或许太舒服了,结果每天早上叫起礼包这件事,都成了一场战争。 “起来了喂,”林三酒拽着他的脚,将他拖了下来,在床上拉出了一条被浪:“……别忘了,今天有正经事要做。” 顿了顿,季山青从被子里抬起了脸。他润泽温和的面容,被雪白被子衬得更像明月轻风一样;他眨了眨睡意朦胧的一双眼睛,忽然想起来了——“是了,今天要去给定流姐下葬。” 当林三酒发现,这一片村庄的确没有“神”的存在之后,她就开始为定流寻找合适的墓xue了。 在外头寻觅的这两天,林三酒也不由生了些感慨。神之所以不怎么来这个村落,大概也是因为这里的地形崎岖,不值一来:村落被周围的高山,给紧紧地挤在中央一条沟谷状的低洼地里,就像一只被困住的虫子,动弹不得。 如果不是逃命时用了特殊物品,只怕林三酒二人压根遇不上这个村落——不管是出去还是进来,都要先翻越过一峰又一峰的茫茫大山;即使对于进化者来说,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别提傻大个这样的“rou人”了。 她几乎能够看见,住在这儿的人是怎么样逃离的:这儿没有种子,没有一切金属用的农具;即使能种有限的一些蔬菜,也都因为常年没有日光而蔫巴巴的,根本不够吃。哪怕只是想要弄上一把菜刀,都得先花几个月的功夫翻到山外去。久而久之,村子就慢慢地荒了。 但这一切对于林三酒来说,反而成了好处;她很快就给定流找到了一处靠近悬崖的地方—— 她与季山青此时正站在一片浓密林荫下。nongnong白雾依旧像以往一样,翻滚在他们头上;但是这儿的枝杈十分繁茂,抬头望去时,几乎看不见那片昏白难看的天空——从悬崖上望出去,连绵的山脉匍匐于脚下,一望无际。 “这儿是朝东的,”林三酒一边说,一边将定流的尸身轻轻摆在了土地上。“……我知道这个世界看不见日出,但还是想让她面朝东边。” 在死了以后,定流看起来更加瘦小苍白。她依旧顶着大肚子,受过的每一滴苦痛,都好像随着她双眼紧闭而一起安息了。 在荤食天地里,清久留后来把【山移愚公】还给了林三酒;她也曾不死心地在定流身上试过——定流已经死了明明是一个无法否认的事实,但是在她一连试了几次以后,【山移愚公】却始终也没有发挥作用。 后来想了想,林三酒想明白了。【山移愚公】要求每一个当事人针对同一件事,都达成一个“这就是事实了”的共识;但是定流作为当事人之一,却已经死了,根本没有什么想法、共识了。 “如果那玩意儿能够起死回生,我想也轮不到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