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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里有淡淡的宠溺。 我心底一软,放柔了声音说:“过度工作,不累才怪。” 斯成说:“我再不叫你,我担心你身旁的男生约你跳舞。” 我说:“我不会与旁人跳舞。” 我们走回他的套房,他住独幢的小别墅,私人服务生在门前开了门,却并不进去打扰,斯成进了门,直接进了房间内的洗手间。 他醉酒呕吐。 这个人,明明已经喝到醉,还能维持住谈笑风生的气度,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 我跟过去,他已经关了门,我轻轻地敲门:“斯成?” 没有回应,只有抽水马桶的哗哗水声。 我有点担心了:“成哥哥?” 斯成打开了门,脸庞头发上沾着水,扶着墙壁按着腿,有些站不直。 我将他扶到沙发上。 他坐了一会儿,缓过了一口气,又拉起我:“我带你看看另一边的大海。” 他住的房间是私人别墅区,屋后有一条路直接通向大海。 我们坐在外面沙滩上,南海的夜空下,夜风暖洋洋的,海浪温柔地拍打着沙子,繁星闪烁得仿佛触手可及。 斯成的声音,在夜色之中漂浮:“前几天,我跟定中通过电话。” 我紧张起来:“你们没吵翻吧?” 斯成极轻地笑了一下,有点嘲讽:“葭豫,他比你放得开,他问起我们的事情。” 我小心地问:“他说了什么?” 斯成说:“定中说,你离开他的时候,跟他说,你永不会再与我在一起。” 他的声音那么低落,我好想拥抱他,却只能沉默地坐着,不知如何是好。 斯成说:“我想让你明白,这些已经事情发生了,你没有错,如果有错,那我也是我的错,我,你不要陷入永无止境的自责和赎罪里。” 我绝望地摇摇头。 斯成望着我,一直压抑着情绪终于再难以平复:“你要用我们的爱情,给你们这段错误的婚姻陪葬?豫儿,这对我公平吗,对你公平吗?” 斯成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那么凉,我不忍心挣开。 斯成醉意朦胧的问:“葭豫,我们到底是,怎么分开的?我有时候想想,我们在美国的事情,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哽咽地说:“我从来不敢回头想,因为觉得太幸福,又太痛苦。” 他揽过我的肩膀,低下头吻我的脸。 温柔的,珍惜的,小心翼翼地看我的脸色。 我静静地流下泪来。 斯成说:“不要哭,我跟你讲道理,我不是逼你。” 我说:“对不起。” 夜色浓深,他让我离去了,说要自己再坐会儿。 我从那一片私人沙滩离开时,一次又一次地回头,他独自一人,坐在深夜黑暗的大海边。 第二天大家统统睡到大中午,下午同事们出海钓鱼,我找了个借口脱离了集体,独自返回房间中,打电话订了回程的机票。 然后收拾了一下行李,将一切打点妥当,我拨电话给斯成。 电话竟然关机。 他的私人电话关机,看得出他这次来,应该是办很重要的事情,一般他的私人手机很少关机。 我只好打了他的另外一个电话,这次是钟楚益接的,油腔滑调的:“小豫儿,哗,惠存来电,感激涕零。” 我情绪紧张,不理会他,只说:“我找你老板。” 钟楚益立刻变得一本正经:“他没有空,有事谈呢。” 我说:“今天会有空吗?” 钟楚益答:“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让他给你电话。” 我说:“好的。” 斯成下午六点多给我打的电话,声音透出疲倦:“豫儿,你找我?” 我说:“你在哪里?” 他说:“刚刚回到酒店。” 我跟斯成说:“你吃饭了吗?我们出去坐会儿。” 我订了度假村的水上餐厅,从一个小港湾过去,餐厅的服务生划一只小舟,水清可见底,有养殖的美丽小鱼在灯光中游来游去。 露天的餐厅外是波光粼粼的海面。 我走进餐厅里面,在吧台上先喝了两杯白兰地,我借酒壮胆,打算不顾一切。 斯成进来找到了我。 我们在餐厅里,吃东南亚料理。 我埋头喝光了一碗冬阴功汤,然后抬头说:“斯成。” 斯成今日穿一件白色的细条纹衬衣,眸中有凛冽清醒的风声,连眼角的细纹闪着光。 我望着他一字一字地说:“我有事情同你说,然后我就立刻走开,你不要来追我,也不要跟我说话,我在海南的这几天,不会再见你,答应我。” 斯成直接应:“好。” 我认认真真地同他说:“我是说真的,我说了之后,需要自己待一阵子,但我希望你明白,我暂时不会有勇气再见你。” 斯成终于郑重地答:“我答应你,在海南这几天你休假,我不会打扰你。” 我的情绪还算平静:“如果我出现在你生活的圈子里,让你觉得很困扰,我可以处理这件事情。” 斯成丝毫不觉得只是一个问题,所以神色淡淡的:“你从小就是在我的生活圈子里长大的,你要怎么处理?” 我早已考虑过此事:“我可以考虑辞职,搬离本埠回去和我母亲住。” 斯成想也没想立刻答:“我不同意。” 我望着眼前男人的醉人容颜,我知道不能再给自己一丝犹豫的机会,不然我会在害怕之中丧失勇气,我直接说:“你记得那年我们新年时候在香港吗?” 斯成点点头,面色依旧平静如湖面。 我的心恐惧得很厉害,我害怕以后再没有机会,压抑不住地说出了一句:“我对你的心意,永远如初。” 斯成眸中的波光微动,直接地想要伸手过来握住我的手:“葭豫——” 我哽咽着说:“所以我做不好,做不好斯定中的太太,做不好斯家的儿媳妇,我原本以为我可以,也许是我不够努力……可是你来看我,给了我那么美好的一段日子……” 我流下泪来:“我就再也回不去了。” 斯成试图安稳我的情绪:“好了,过去了……” 我抖嗓音细弱地说:“当时我们在一起,而我却不知,我已经怀孕了——”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那一刻的表情,眼角一丝余光看到他搁在桌面上的手狠狠一震。 我狠下心,咬牙一口气说了出来:“不是你的,那晚我们从警局回去,定中发了疯,我在美国的时候,把他流掉了,我没办法面对你,也没有办法再跟你在一起,我见到你,就会想起过去。” 我眼眶guntang:“对不起,我对不起定中,也对不起你,我搞砸了一切。” 我推开椅子,迅速起身,然后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