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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江湖了!朝廷怎么能插手江湖恩怨?!一点红!我敬你是条汉子,却没想到你竟也沦为了朝廷的走狗!” 然而面对这番折辱,一点红却无动于衷,吐字冰冷地道:“与你何干?带走!” 木舒几乎要笑成球了,唐无乐搂紧她不断颤抖的身体,护着她不让她一个不小心就从屋顶滚下去。他沉静而冰凉的目光轻瞥地扫过田七和公孙摩云,比看地上的垃圾还要嫌弃。虽然是一出无趣的闹剧,但是既然怀里的人看得高兴,他也就不多言其他了。 他的目光落到了怀中人的身上,看着看着,却渐渐移不开了目光。 木舒有着一头鸦黑色的秀发,色泽黑亮,发质细软,就像她的人一样,温和又容易被人敲软了心肠。她不喜欢干净利落的马尾,总是让长发柔柔地披散在肩上,或是挽了一个小小的垂髻发,看上去就有一种如同江南水乡那等毓秀之地糅杂山水钟灵而绘就出的秀丽。 更何况她的皮肤雪似的白,如同瓷娃娃一样可爱,乌木般的檀发落在肩上,白的越白,黑的越黑,是一种格外触动人心的惊艳感。 她其实是一个很美的姑娘,只是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美丽,更多的时候,她的笑容里会带着释然的苍凉。 唐无乐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低头,就将没带面具的那半边脸颊埋在她的发上。细软的黑发触感如想象中一样美好,还带着清爽淡雅的香。唐无乐察觉到被他靠近的少女骤然僵硬的身子,但是却仍然一动不动,饶有趣味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会拒绝吗?还是装作不知道呢?虽然她的一切反应都同他想做的事情无关,但是唐无乐还是好奇她会怎么做。 然而木舒察觉到了唐无乐那已经明显暧昧逾距的动作,刹那的呆滞之后,她双手猛地一撑跪直了身子,险些没把毫无防备的唐无乐给掀下去。唐无乐一惊,下意识地伸手去揽她的肩膀,却被木舒先一步握住了手。 木舒抿唇露出灿烂的笑容,语气平和而轻快地道:“少爷,我们也快点下去吧,屋顶上满是瓦片,也实在是咯人呢。” 看着少女面不红气不喘,神情半点羞窘都无,一派安之若素的模样,唐无乐忽然觉得——事态有点棘手。 第四十二章 曙光微现 木舒觉得情况有些不妙。 她不是那种对感情无比迟钝懵懂的女孩,虽然并没有谈过恋爱, 也没有经历过青春年少时一瞬间的怦然心动, 但是她对人的情绪无比的敏感, 看待事物又很透彻,唐无乐些许的异样之处, 很快便被她察觉到了。 木舒有些忧心,她不知道唐无乐对她的感情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还是真的动了君子之思。若是前者, 她还能一笑而过, 但若是后者, 她却决不能装傻充愣当个痴儿,否则到了以后, 她撒手人寰也管不了他洪水滔天, 但害了他人一番真情, 岂非天大的罪过? 木舒抱着脑袋想了又想, 最终还是决定不要胡乱试探,打个直球最为简单。 于是趁着大少爷翘着二郎腿装纨绔子时, 木舒将泡好的茶端了过去, 见他心情还不错, 便开口问道:“少爷, 能问您个问题吗?” 唐无乐端着茶杯抿了口茶, 斜了她一眼,仿佛在说“问就问咯矮砸就是事多”。 于是木舒从善如流地道:“少爷是不是喜欢我?” 这一发直球太直了,唐无乐一口茶水顿时咽在喉中不上不下, 差点没将自己噎死。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他神情复杂地放下茶杯,端庄正坐,肃穆地道:“来,告诉少爷,你没胸没腰没个子,到底哪里值得本少爷喜欢的?” 唐无乐心思如海深,便是欲盖弥彰的谎话也说得万分真诚,他正想着矮砸会不会被自己尖酸刻薄的话气到,却见面前的少女松了口气,重新展露笑颜道:“那太好了,少爷没有那等念想,真是再好不过了。我毕竟活不过二十岁,若能彼此两安,自然再好不过了。” 唐无乐本是想逗她玩玩的,但是冷不丁听到这话,立时一怔,下意识的开口道:“为何活不过二十?盛神针也束手无策吗?” 木舒见他这般反应,心顿时凉透了。 #我差点就信了你的邪。# 心中冷沁沁地发凉,木舒却还是故作轻松地道:“我五岁那年,父亲和哥哥们请了很多大夫来为我诊治过,很早就已经被断定药石无医了,要不是这些年一直精细地调养着,如今只怕还是卧病在床呢。不过这也是一时的,过了碧玉年华,身体还是会逐渐虚弱下去的。” 木舒不喜欢跟别人提起自己身体的事,很多时候苦闷都是一个人咽着。她觉得没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别人也提醒自己命不久矣,将负面情绪传染给别人不会让她好过一些,同理,他人的同情和怜悯,只会让她心中更加难受。 而如今开口说这么多,将伤口鲜血淋漓地扒开,为的也不过是面前这个人的未来能不受伤害。 她垂眸敛眉,仍然是一派乖巧温宁的模样:“说起来,少爷可否让我书信一封给我哥哥?我会让哥哥尽快安排唐小姐归堡待嫁的。我这身体委实不好,每过半年总要行针渡厄,如今算来时间也快到了,这些日子以来,我很开心,多谢少爷照顾了。” 倘若换作是平常,唐无乐此时八成要丢过来一个轻蔑的眼神,然后冷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屑。但这一次他却是罕见地缄口不语,许久,久到木舒破罐破摔的心态重新变得忐忑,他才抬起一双沉静的黑眸,神情平淡地道:“你没骗我?” 木舒的心顿时宛如被针扎了一下,痛得手指地猛地蜷缩了起来。他向来是桀骜不驯,乖戾恣雎的性子,总是唇角挂着坏笑,神采飞扬地自称“少爷”、“劳资”、“本大爷”。可如今这副模样,竟跟曲亭山上再次相逢之时的他,缓缓地重叠到了一起。 疲惫的,冷肃的,那双漆黑的眼眸带着金属般冰冷的质感,似是一口幽深得望不到底的寒潭。 在这样的注视之下,几乎没有人敢说谎,但是木舒说的字字句句都是实话,于是在片刻死寂般的沉默后,她仍然是缓缓的颔首。 唐无乐闭了闭眼睛,不再开口说话。 第二天一早,唐无乐就跑没了人影,留下一只萌萌哒的唐门小萝莉面无表情地坐在木舒的床头,差点没把她吓出病来。小萝莉姓唐名晓鱼,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唐无乐的属下,虽然按照年龄来算也是个少女了,但是手脚脸蛋都带着点软乎乎的婴儿肥,别提多可爱了。 只是小萝莉长得可爱,开口却差点没让木舒崴了脚:“少夫人,你什么时候把少爷娶回去啊?” 然而不等木舒回话,唐晓鱼就掰着手指头自顾自地道:“其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