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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许姬来到,生育之事在我面前就越来越迫切。舅母这样的话,周氏她们也跟我说过,连一向不太管家事的魏傕都有所暗示。 我不是不急,但并非我想,它就能成。我甚至有些妒忌许姬,她守在洛阳许多年,与魏昭形如参商,可魏昭去了洛阳一会,她就得孕。反观我自己,魏郯这些日子日日宿在家中,我的腹中却仍然没有消息。上次来月事的时候,我甚至能从张氏等一干老婢的脸上扑捉到“又没有”的微妙表情。 我盯着香囊上小童的笑脸,越来越觉得讨厌,索性丢开,再也不看。 一路上,阿元瞧着我,一直没有说话。待回到府中,她趁魏郯去堂上,关起门,把我拉到屋子里面。 “夫人,”她有些吞吐,道,“前几日我回家,公羊公子曾去做客,若婵女君也去了。嗯……她给了我一样物事,让我交给你。” 我看她满脸羞色,有些疑惑。待她从衣服里面掏出一块黄绢,再展开,我也登时羞窘满面。那上面画着许多图,都是男女,一/丝/不/挂,身体交缠……我连忙把它收起来,心虚地回头看看房门,攥在手里扔也不是藏也不是。 “她怎给我此物?”我脸上发烫。 “她说这是拜年之礼,夫人用得到。”阿元嘟哝,瞅着我的脸色,“我回来见夫人太忙,便一直不敢拿出来。” 我几乎能想到若婵揶揄带笑的眼睛,深吸口气,平复窘态。 “夫人,这图你还要么?”阿元小心地问。 我看看她,把图塞到袖子里,若无其事:“要,怎么不要。” 今日收获礼物两件,我的心情也从一头跳到另一头,用晚膳的时候,还觉得心里乱跳。 魏郯回来得太快,那黄绢被我塞在了床褥底下。从这以后,我就像被什么勾引着,痒痒的,总想着那匆忙一瞥时留下的各种光景。 又不是未经事的人,好奇什么?心里唾弃道。可我还是忍不住去想,就像一只念念不忘主任餐桌的猫…… 魏郯察觉到我的心不在焉,用膳的时候,问我是否不适,我敷衍地搪塞过去。等回到房中,他摸摸我的额头,皱眉道:“也不曾发热,怎么一副恍惚之态?” 我忙道:“妾无恙。” 魏郯不置可否,回头,瞥到我枕边上的香囊。 “舅夫人赠的?”他拿起来看了看。 “正是。”我说。 魏郯看向我,似乎有所言语。我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灵机一动,道:“夫君今日不是要沐浴?方才家人说,汤水备好了。” “嗯?”魏郯笑笑,露出流氓相,“夫人如此着急,是想与我一起?” 我不理他,一脸正经:“夫君再不去,汤水就凉了。”说罢,一边去取干净的衣物一边唤来家人,连人带衣,将魏郯送出门外。 直到四周终于无人之后,我关上房门,快步走到榻前,犹豫了一下,从褥下取出那块黄绢。 塞进去的时候很匆忙,有点皱。 才将它拿在手上,我已有几分羞赧,还心虚得回头瞥了瞥。心里有个声音理直气壮道,魏郯现在对我是不错,可无论要生子还是要固宠,没点闺房的手段,是留不住夫君的。 就是这个道理。我附和着,毅然将黄绢展开。 灯光下,黄绢上泛着淡淡光泽。若说先前的匆匆一瞥让我脸红,现在细看,我心肝乱跳之外,却觉得另有一番趣味。 上面有十八幅小画,十八对交合男女,也不知道出自何人手笔,衬以各色景物,活灵活现……当然,我看的是门道。 我一幅一幅地看,越看越觉得惊讶。自从与魏郯第一次行房,距现在有三四个月了。从最初的难受到现在渐渐习惯,我自认对这事已是心知肚明,无非一上一下出一身汗了事。 可到了今时今日,我才知道,原来那事可以有许多花样。 比如一个趴着一个站着,一个蜷着一个跪着,一个立着一个抱着……不知为何,看了一会,我渐渐把那上面的人换成了自己和魏郯。 我们在花园里,在案台上,又在阑干上,我的腿缠着他的腰……喉咙里有点干干的,我看到一个上面的女子坐在男子的胯上,就像我们刚开始时有一次做的那样……我的心一蹦,惊奇之间,又有些遗憾,心道,原来真的可以如此…… 突然,黄绢从我的手中抽走。 我一惊回头,登时僵住。 魏郯竟不知什么时候进了来,外衣半披在身上,站在我身后看着那张黄绢。片刻,他看看我,似笑非笑,嗓音低沉:“怪不得夫人如此心急,舅夫人甚是细心。”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开头是鹅很久以前写的,昨天更得太少,就拿来给大家加个菜,嘻嘻~ 漆车 阶上有些回音,众人纷纷张望。【 ]魏傕离得太远,看不清表情,我看到魏郯和魏昭都从席上站了起来。 近前的几个人人连忙上前去拦:“严公!这是做甚!” “严公这是醉了……” “我未醉!”那人推开来劝的人,红脸怒目,继续指着殿上,“魏傕!你要挟天子,与何逵何异!我等乃天子之臣,岂容你篡政窃国!” “安得放肆!”魏昭下阶喝道,话音才落,已有两名兵卒上前将严芳按住。严芳挣扎在吗,兵卒又用绳子勒住他的嘴。 “尔等小卒安敢押缚朝官?!”席中一人立起,我望去,却见是博士李崇。他怒视魏昭,“严公乃侍御史!即便是廷尉,亦要奉了天子之命才可羁押!” 此话一出,朝官席上议论一片。 “廷尉?”从殿上下来的魏慈冷笑一声,正要上前,却被魏郯喝止。 “松开严公。”魏郯沉声对士卒道。 士卒相觑,片刻,将严芳松开。严芳往地上吐一口血沫,脚步歪斜,嘴里仍骂着“国贼”之类的话。 魏慈大怒,要上前去,魏郯拦住。 “严公醉了。”他面不改色,对方才劝阻严芳的那几人道。 那几人连忙附和:“正是正是!”说着,将仍旧絮絮不止地严芳又拉又劝,带了下去。 魏昭立在阶上,脸色阴晴不定。 魏郯又转头,朝不远处的乐府的主事看了一眼。那主事是个通透的人,嘈嘈欢快的乐声立刻奏起,将方才尴尬的寂静掩盖下去。 场面重新又热闹起来,众人又重回宴乐之中。 贵妇们都是人精,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在郭夫人面前亦无人多嘴,只若无其事地将先前说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