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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前头有一处小花园,收拾得颇精致,咱们且去瞧瞧。” 阿栗应了声是,唤了阿桑等人跟上,又命宫人们收拾好椅案等物,众人仍旧围随着秦素,来到了前头不远处的那处小花园。 这小花园以一面花墙围住,月洞门上也没个匾额,想来是不出名的景致,干脆连名字都没取。 秦素也不以为意,信步走了进去。 今日从归远那里听来的消息,与她此前所知大相径庭,她方才吩咐阿栗的事情,便是命她给阿忍递话,派人去上京打听些消息。 也许是死过一回、又曾做过八年暗桩的缘故,秦素现在看什么都像是阴谋,如今又是本能作祟,将一件明明可以略过不计的事情,也当作一件正事来调查。 秦素忍不住叹了口气。 所谓本性难移,她这也算是作下病来了,这前世的病,到这一世还没好。 沿着花园中的一条碎石小径,秦素漫步往前走着,也没去辨什么方向,唯觉曲径通幽,周遭树影森森、草色青青,比之外头的扶疏春景,另有一番情致。 欣赏着这别样的春色,她的脚下忽地一转,却是碎石小径已到尽头,拐个弯再看眼前时,秦素不由顿住了脚步。 眼前竟是一大片茂密的芦苇。 这片芦苇是在旱地栽种的,此时正是苍黄中微带嫩绿,自秦素的身前铺散开去,在不远处的一小面池塘前做了终结。 秦素忍不住轻“咦”了一声。 这地方,她前世时却是没见过的,她前世来到这小花园时,里头并没有池塘,更没有这一大片芦苇。 原来,这小花园从前是这样的啊。 秦素微有些感叹地想着,四顾而视,蓦地视线一凝。 在那片枯黄的芦苇丛中,竟然站着一个人! 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此刻正立于芦苇丛中,背向着秦素,安然而立。 那男子穿着一身火红的长衫,衣带亦是深深的绛色。虽不能望见他的样貌,然其长身玉立、大袖垂风,乌黑的发髻以一只碧玉冠拢住,只看背影,已是风华绝代。 桓子澄?! 第705章 朱衣郎 凝视着那道修长的身影,秦素微觉讶然,心头划过了几分怪异之感。 方才还在与李玄度论及桓氏,这一转眼,桓子澄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说起来,穿着朱衣的桓子澄,她还是头一回瞧见。 方才在筵席上,他的一身朱衣便已经让她诧然而惊了,如今近看,那种怪异之感便越发地强烈。 凝视着桓子澄的背影,秦素的眼底深处,有着明显的审视。 桓家今日只来了他一个郎君,亦并无年幼的女郎前来。 他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目注着眼前那一抹鲜艳夺目的红,秦素的眉心蹙了起来。 说来也真是奇怪,自桓氏回京之后,她每每见到的桓子澄,皆不著白衫。 何其诡异? 桓子澄这是穿腻了白衣,所以现在要开始尝试各种颜色的衣衫了么?还是正如她此前的推测,与他失踪的那几天有关? 秦素心下暗忖着,蓦地却见那朱色的背影微微一动,旋即,一张俊美而清冷的脸,便呈现在了秦素的眼前。 这位桓氏大郎君,终于转身看了过来了。 秦素的身后,不出意外地响起了一片吸气声。 不消说,这必是阿栗她们发出来的。 方才在筵席上时,桓氏的座位离着秦素极远,桓子澄又始终半低着头,故阿栗她们并没看见这位青桓的长相。 如今他陡然露脸,这样一张与李妖孽也不差多少的盛世美颜,自是叫这群小娘子们看傻了眼。 莫说是她们,就是秦素,在见到那张俊颜的一刻,心跳也顿了一顿。 而一顿之后,便是凛然。 秦素的面上很快便凝起了一片肃杀,淡淡地看着桓子澄。 乍见晋陵公主来此,他似是有些讶然。 只是,他的脸上向来少有表情,所以,这种讶然在秦素看来,更多地像是微微打了个愣而已。 再下个瞬间,桓子澄已是完全地转过身来,踏前几步,躬身行礼道:“桓子澄见过晋陵公主。” 他如今还没个官职,只能以名自称。 “免礼。”秦素语声温和地道,面上含着一抹疏离的笑意,“不想桓郎竟在此处,看来是本宫扰了你了。” 话虽是如此说,可秦素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这是多么的难得的一次偶遇,她怎么可能会走? 早就想探一探这个桓大郎的底细了,如今正是良机,她自是不肯放过。 听了秦素所言,桓子澄面色坦然,语声则是一如既往地冰冷:“殿下太谦了,是我失礼在前,不曾闻知殿下来此,请殿下恕罪。” “无罪,无罪。”秦素很没有诚意地说道,面上的笑容仍旧颇为疏离。 那一刻,她看向桓子澄的视线里,有着毫不掩饰的研判。 “却不知桓郎如何到得此处?为何不见你家中小娘子前来赴宴?”秦素问道,语声中带着种居高临下的倨傲。 由最低贱的外室女陡然变成最尊贵的公主,秦素自忖,她的态度拿捏得还是很准确的。 事实上,她这就是在没话找话。 桓家来不来女郎,以及桓子澄为什么跑到这里来,与她公主殿下没有一点关系,她也一点都不好奇。她只是希望籍由这样的问话,从桓子澄的身上发现些什么。 毕竟,不著白衫的桓子澄,于她而言,委实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谜题,由不得她不去探究、追寻。 她专注地看着桓子澄。 桓子澄却没在看她。 他的视线,缓缓地投向了虚空的某一处,而眸底深处,则有着一丝极浅的荒芜。 “辽西那地方的气候,与大都很不一样。”他有些怅然地说道,复又微微侧首,看向了一旁的芦苇丛,冰冷的语声似亦带着冬日的寒瑟,“我家中几个幼妹身子弱,没能熬得过去,皆已夭了。” 此言大是伤感,然他的神情却仍旧清冷如昔,不见分毫变化。 秦素略怔了怔,不一时便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