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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的药,头发倒真是黑起来了,可惜就是不够亮,不如我之前的头发好看。” 徐紫柔连忙点头:“属下觉得很好看,程宗从来都很好看的。” “你个小马屁精。”程宗笑着嗔道,秀丽的脸上却有着些许得意:“我自己确实是觉得挺不错的,虽然这黑得有点不大自然,不过倒是显年轻呢。”46 第907章 渐秋声 徐紫柔闻言,便大力地点头道:“程宗本就年轻来着,如今瞧来不过二八少女。” 这话明显就是奉承,然程宗却像是很欢喜,笑道:“瞧你这小嘴巴甜的,都能抹下蜜来了。”停了停又道:“你也着实是辛苦啦,今儿晚上这麻烦可大了,想你是累得很。” 徐紫柔苦笑了一下,说道:“迷心之术颇耗心神,若说累倒也不累,就是头疼得紧。”说着便抬手去捏额角。 程宗见状,不由便掩袖轻笑起来,一行一止倒如少女一般风致嫣然,轻笑着道:“瞧瞧你,年纪轻轻的就整天作出个老人样儿来,女孩子家可不兴这样儿的呢。” 徐紫柔被她说得哭笑不得,只能恭声道:“程宗说得是,往后属下不这样儿了。” 程宗笑着点了点头,柔声道:“罢了,今儿委实是辛苦你了,先下去歇着罢,剩下的交予我便是。” 徐紫柔立时躬身应是,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那程宗立在房中,举首往四下里环顾了一番,便“啧啧”两声,轻声自语道:“这还真真是一步登天哪,瞧瞧这屋里的摆设,想来公主也是不及的。”语罢她便又摇头叹气:“桓家老儿这眼睛,只怕是瞎的。” 她一面自己跟自己说着话,一面便挑帘进了内室。 粉罗纱帐之下,正坐着桓十三娘。 她穿着一身月白软缎中衣,前襟与裤脚皆绣着粉绿二色团开的牡丹,既雅致又娇媚。而她的面上犹自带着一个如梦似幻的浅笑,仿佛正做着什么好梦。 程宗扫眼看了看她,便又“啧”了一声,不以为然地道:“分明便生了一张狐媚子的脸,怎么那么多眼睛就瞧不出来呢?” 她的语声不高不低,恰好惊动了兀自出神的十三娘。 她抬起头来,打量着程宗,神情中没有陌生、亦无讶异,而是像孩子一般地天真好奇。 程宗的面上现出微笑,走上前去柔声道:“十三娘有礼,我姓程,往后,我便是你的贴身妪了。” “程妪,你来了。”十三娘乖乖地点了点头,像是对这个称呼很熟悉,对这个人亦很熟稔,语罢复又甜笑道:“我口渴了,妪给我倒盏茶嘛。” 小女儿家撒娇的语气,听来格外软糯动人。 程宗的面上划过了一丝厌色,口中却还是应声道是,去案边替她倒了茶,呈到了她的面前。 十三娘欢欢喜喜地接过茶盏喝茶,一面便歪了歪脑袋,问:“程妪的名字叫什么?” 程宗向她笑了笑:“我么,我的名儿叫做旌宏。” “程惊鸿……真真是个好名字。”十三娘甜笑着道。 “不是惊鸿,而是旌宏。”旌宏柔声说道,一面便向她面前比划出了两个字来,说道:“我的名字,乃是旌旗之旌、恢宏之宏。你可要记好了哦。” 她的声音是如此轻柔,仿佛化尽了这满园了萧瑟,桓十三娘一脸懵懂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秋风秋雨,复现秋声,那飒飒细雨遮掩着天地,将那夜色染得越发沉郁。 此刻,在这偌大的桓府之中,灯火通明,却是人迹杳杳,听不见半点声响,唯有位于府邸东角的大书房,悄然亮起了灼人的火光。 飞线般的雨丝划过光影,无声飘坠,这火光纵然明亮,却始终不能令雨丝稍停,那细密的银针仍旧不知疲倦地扑向地面,似是要将那漫天乌云洗净一般。 位于广明宫某处的小院中,莫不离负手立在廊下,也正在望着这漫天雨线出神。 廊下点了一盏小宫灯,昏黄的烛火晕出了一小团光晕,在雨线之中愈显模糊。 “这雨还真就下起来了。”莫不离叹了口气,流丽的眉眼之间蕴着几许阴沉,语声亦是冷润中渗着寒意:“丽淑仪……江三娘,怎么就死了?” 他回首看向身后的阿烈,面目隐在烛影外,叫人视之不清:“依原定计划,她才是指证秦六娘的关键人证,不是么?” “先生恕罪。”阿烈敛着眉眼,躬了躬身道:“先生的谋划本是万无一失,然,事后我听杜筝禀报,公主……秦六娘,很可能抓住了江三娘的把柄。而江三娘也很可能是出于担心秦六事后拿这个把柄来要胁她,甚至危及旁人声名,于是,便选择了自裁。” “哦?”莫不离的语声中多了些玩味:“杜筝所谓的把柄,莫非是指……” “江三娘对薛侍郎的心思。”阿烈平平语道,眼眸低垂,面无表情:“杜筝禀报说,她感觉到江三娘似是对秦六颇为惧怕,但她却怎样都不肯吐露实情。因怕耽搁先生的大计,故杜筝还是强行令江三娘依计实行。事实上,早在此之前,杜筝便察觉到,江三娘的心绪……有些不大稳当。” 莫不离“嗤”地笑了一声:“情绪不稳?还是因为那相思病害的?” “是。”阿烈面无表情地说道:“杜筝报说,江三娘自搬去避暑山庄后,渐生死志。一者家族对她已是半放弃的状态,二者她对薛二的心思也早被我等察知。她自知活着无益,只怕还要连累情郎,于是便趁着我等设局之时,自戗了。” “原来……竟是如此么……”莫不离喃喃地说道,旋即便沉默了下来。 良久后,他方才慨然叹道:“情深不寿,此言是然。”停了停,又低低一笑:“所谓深情,实则……害人害己。” 阿烈的眉峰微动了动,垂下了头。 莫不离的视线,凝向了花坛中的那块巨石。 雨丝敲打着石块,发出细密而又寂寞的声响,小院之中,也越发地显出了一种清寥。 “若杜筝的推测属实的话,有许多事情倒是都能说得通了。”阿烈的语声突兀地响了起来,似是不堪忍受这院中死寂,于是用说话声来打破这份压抑:“比如牵风园那一局,薛侍郎突然跳将出来,如今想来,这很可能就是秦六在通风报信。”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