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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的仆役,便是在你的手下了,是不是?”三皇子此时便问道,语声很是温和。 俞氏点头道:“是的。正因了十三娘是我那里的仆役,所以,桓氏的人……便找上了我。” 她目中划过了后怕的神情,停了一会儿,方才续道:“那日晚间,用罢晚食之后,我正欲去房中安歇,忽见那房中多出来一个人,却是个全身都裹在披风里、根本叫人瞧不见脸的男子。他甫一现身,立刻就问起了当年我拾到弃婴之事。我……我十分害怕,却还是壮着胆子问他有何事,他就自报家门,说他是桓家的门客,奉命寻找她家丢失的十三娘子,他查来查去,便查到了我这里。” 众人似是皆听住了,殿里鸦默雀静,连一声咳嗽也无。 “因他说得有来有去的,又拿出了桓氏的族徽给我瞧,我便信了他,于是便将拾到弃婴的事情说了。”俞氏的语声絮絮而来,安静而沉着,似乎已是忘记了害怕:“他听了我的话便说,我拾到的那个弃婴,便是她家的十三娘。然后,他便问起了我那弃婴身上的记号。” “他也知道那个记号么?”皇三子适时问道。 俞氏白着脸点了点头:“是的,他知道,且说得没半点错。此前我在讲述时,留了个心眼,没说我是在哪里发现的那女婴。结果他连白马寺都点了出来。我见他说得一点无错,便真的相信他是知晓十三娘的身世的,于是便将十三娘子叫了过来,向她讲了此事。那人见了十三娘后,便像是完全放了心,告诉我说,让我等上几日,他会叫他家主公过来瞧瞧。” 第951章 连环计 “哦?”三皇子玩味似地看了看秦素,又看了看太子殿下:“这人所说的主公,是何人?” 俞氏的脸色越发地白,双唇亦微微颤抖起来:“他说的主公,是……是……桓家的大郎君。” 殿宇中,再度变得安静起来。 俞氏说出的最后几个字,就如同一句诅咒,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微微色变。 良久后,中元帝的语声方才响了起来:“俞氏,你见到桓大郎了?” 俞氏连忙垂下了头,两手扶地,颤声道:“回陛下的话,是的,那桓大郎……亲来了一趟青州,将十三娘领走了。” “那是何时之事?”中元帝问道,面色反倒不再像方才那样阴冷,而是一脸散淡。 俞氏立时回道:“回陛下,民妇记得那是前年夏末时候的事儿,大约是在处暑前后。具体的,民妇委实是想不起来了。” 俞氏话音落地,殿中又是一片安静。 说起来,这俞氏言语谦恭、条理清晰,行动间又有一种温婉柔和的感觉,极易予人好感。 听了她的话,中元帝的神情似是缓和了些,温言道:“起来回话罢。” 俞氏连忙伏地谢过,旋即便站起了身。 三皇子此时便上前一步,向着中元帝揖手道:“父皇当还记得,前年的处暑前后,正是晋陵公主被认回之时。可父皇与我们却从不知晓,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桓氏亦认回了他们的女儿,亦即这位桓十三娘。如此巧合,儿臣乍然听闻时,心里是惶惑的,总觉得,这桩桩件件,就像有人经过精心算计,掐好了前后时间,将两件事……同时达成。” 他拖着长音说出了最后一句,一脸地意味深长。 除秦素之外的所有人,此时皆是目露震惊。 好一会儿后,四皇子方才颤声道:“这莫非竟是……狸猫换太子?” 此声一出,满室俱寂。 秦素陡然转眸,冷厉的视线向他身上一转。 四皇子似是自知失言,一语说罢立时便将衣袖掩了口,苍白而温秀的脸上,泛起了不敢置信的神情。 “狸猫换太子,四皇弟这话却也不尽然。”三皇子俊雅的脸上溢着笑,抬手抚向腰畔的螭纹玉珮,眸光微闪:“依我说,鱼目换珠,还差不离。” 四皇子仍旧维持着失言而惊的神情,怔忡地点了点头。 三皇子便又看向了中元帝,躬身道:“父皇,儿臣斗胆,想要在此时将儿臣的推测,或者不如说是一个离奇的故事,说予众兄弟姊妹听听,不知可否?” “可。”中元帝从口中吐出了一个字,面无表情。 三皇子却是满脸地欢喜,再向他躬了躬身,便转向了众人:“说起来,这个故事要从十五年前说起。” 他的语声沉而缓慢,仿佛故意要让所有人都留下深刻的印象:“十五年前,本朝有一大族,正于辽西边陲受那流放之苦,那时,他们偶尔听到了一个传闻,道说才登基的当朝天子有一幼女流落民间。这户大族听了这事,便动起了别样的心思。这户大族乃是我朝冠族,实力雄厚,他们要调查这些事情,还是很容易的。而几经查访之后,他们终是查知,那落难的小公主却是被好心人收留了,而收留她的那户人家么……” 他转动眼珠往四下看了看,便看向了俞氏,含笑道:“我们便假说那好心的人家便姓秦罢。” 语罢,便勾了勾唇。 众人的视线尽在他身上,此时见他如此表情,有那么一两个人,已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三皇子此时便又道:“这秦氏收留了下了当朝公主,却根本不知其真正的身份,只将其当仆役一般对待。而在查知这件事后,辽西的那个大族,本来大约是想借献上公主之机,立个大功,也好得来大赦之令的。只是,机缘巧合之下,新帝登基,天下大赦,这户大族却并不在赦免之列。那老族长是个极为精明的角色,立时便明白,在短时间内想要重回京城,却是极难的了,就算拿公主去换,只怕亦换不来回京之机。于是,这老族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便想出了一个连环之计。而若依此计,轻者欺君,重者谋逆,却是为我大陈,埋下了一个隐患。” “这……又是从何说起?”四皇子像是听得入了神,不由自主地开始发问。 三皇子闻言,便勾了勾唇:“四皇弟请想,那流放的大族明知公主在何处,却不上报朝廷,而是将这消息隐了下来,只想待价而沽,这是不是欺君?” 四皇子微微点头,秀气苍白的脸上是一抹沉思:“这确实算是欺君了,不过,仅凭这一件事,却也远远构不成谋逆。” “诚如四皇弟所言,仅此一事,自不能称之为谋逆。”三皇